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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猴子不慌不忙的从炕沿上站起,从容的走到茶几旁,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茶杯,浅浅的呷下口已凉的杭州西湖龙井,又走回兰会长面前,心里骂:老黄县痞子,我让你死都找不着坟头的门?面上却笑逐颜开地说:

“老弟呀,你说的话不假,我打心眼儿里服。我邓猴子再不是人,也没有存心想害你老弟的意思,我是逮知己知彼了呀啊?这世上我最佩服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老弟你;我最打怵的人有两个,就是殷明喜和吉老大。你说让我当着殷明喜和他大外甥的面,把我打你冒支的事儿摘清,那是同恶相助啊!烂疮舌头沾上麦芒,摘能摘得净的吗?反而是秃老婆画眉,越描越黑?你不信,你打在殷明喜心里的烙印,不是管我打你冒支这一件事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俩昔日的生死至交之情,已日渐淡薄了,不是嘛?今晚殷明喜半道把你俩口子抛在这噶达,个个儿烙热炕头子去,就已说明你俩早已南辕北辙了?咱俩一个屎壳螂和一个臭臭,在殷明喜眼里是不分谁臭谁不臭的,臭味相同。你跟我玩热水瓶子,外冷内热,无非是想拿对我,给我个下马威?你个白脸曹操,我对你就像是一块鸡肋,啃之无肉弃之可惜,老弟你的下马风……”

“兰大爷!兰大爷,俺大哥叫俺哥俩给您送点儿冻梨冻柿子解解酒。没睡吧,俺们进来了啊?”

屋内四个人同时听见门外吉盛的喊问声,邓猴子和兰会长不想叫吉盛进屋,就向三姨太捂嘴摆手的阻止三姨太说话,可已晚了三秋。三姨太耳尖嘴快,巴不得有个人打搅一下邓猴子和兰会长无休止烦人的尔虞我诈相互抵毁的争吵,就疾速起身儿,应声说没睡,人已走到房门口推开了里屋门。

外面鬼嗤牙的冷,吉盛和吉增见屋里亮着灯,影绰还听有人说话,知道兰会长老两口没躺下,客气的打声招呼,三姨太答应时已推开堂屋房门,进到堂屋准备伸手开里屋门,门被推开,“妈呀!大冷的天儿,瞅瞅冻的啥是的,招人心疼……”三姨太说着话,伸手接过小挎篮,吉盛咝咝哈哈的说:“不冷小姨娘!冻梨和冻柿子都缓好了……”吉增矮墩墩的跟在吉盛身后,看吉盛站在门口不动弹,就往里拱,“净挑好听的说,能冻死人!呵呵,房子还是盖在屋里好,就是暖……”三姨太放下小挎篮,抬眼看小哥俩傻愣眼碓在门口,乐呵呵地说:“进来吧增儿盛儿,麻溜的。坐会儿烤烤炉子,陪你大爷唠唠嗑。妈呀,瞅瞅啥呢你俩儿,是你邓大爷和大娘,不认待了?他公母俩听信儿,来看望你兰大爷和我。也不是外人儿,一噶达坐下呀!你兰大爷和你邓大爷闲扯呢。”

“谁家狗嚼子没拴住,哪跑来的老野狗?” 吉增和吉盛瞅见不术之客邓猴子,仇人狭路相见分外眼红,愣了一小会儿,吉增怒不可遏地双眼瞪成牛眼珠子,冲到邓猴子身前,彪悍的扯住邓猴子的脖领子,一拧劲儿勒上死狗,“老狗杂种,装蒜!欺人太甚,俺不找你,你倒自个儿闯上门熊到家里来了呢,太张狂了,俺非醢死你不可?” 邓猴子白煞个猴脸儿,猴眼珠子在眼眶里直翻白,呃呃的奓开两手,兰会长“这、这、这” 的挓挲两手坐在炕上干颠屁礅,油光大脑壳儿晃来荡出,牛犊子叫街儿,蒙门了!三姨太脑子灵爽,“这咋说的这孩子,虎巴的。”说着,火火的从吉增身后跑上去,想拉开吉增,吉增抡开大巴掌“叭”的一声无意间手背梢在三姨太的粉脸上,又“嘎”的一声脆响,煽得邓猴子的脸腮嗵的红肿老高,“这巴掌俺替老山炮打的。”“叭唧”手背反抽在邓猴子另一边脸颊上,“这一巴掌俺替俺大哥削的。”“窟嗵”回手一拳,重重的碓在邓猴子小肚子上,“这一拳俺替俺兰大爷醢的。俺让你瞎杵咕,害得俺兰大爷里外不够人。俺让你里挑外撅,瞎了你的狗眼?”吉增解嘎渣儿的打一下骂一句,又狠狠地碓邓猴子的肚囊儿。邓猴子有倒气没出气的,吉增碓一下他口嗤一下血沫子。吉盛面色惊恐心里叫好,瞅大傻瓜刚缓过神,狗熊似的张扬开双臂“哇”的从椅子上“呼”的扑向吉增。吉盛二话没说,抬腿冲到扑向吉增的大傻瓜头里一伸脚,大傻瓜绊个猪扑空,下巴子“咣”的一下磕在炕沿边上,硌得大傻瓜眼冒金花嘴角哗拉拉淌血。吉增听见响动,把邓猴子攮丧在地上,回过身来,兰会长出溜下炕抱起邓猴子的头。吉盛装好人的俯下身子,往起搀扶大傻瓜,三姨太看得明明白白,也过来帮吉盛往起拽大傻瓜,眼神一漂和吉盛眼神一对光,那意思说,你小子太嘎咕,瞅磕的。吉盛讪然一笑。大傻瓜全然不知是吉盛使的坏,爬起来抹下疮起的嘴丫子,饿虎扑食的够向吉增。吉增飞起一脚大皮靴尖儿正踢在大傻瓜的耻骨上,大傻瓜“妈呀”一声双手捂住胯裆儿“哎哟哟踢咱的……”。三姨太这回有点儿不对味了,“老二!你唬啊?咋往那地方踢呢你啊?” 吉盛担心吉增真的把大傻瓜踢坏喽,怕沾包,顺三姨太的话说:“二哥!打盆论盆,打碗论碗,一码归一码,瞪眼完他妈也没作孽,你踢她那噶哈啊?那经得住你那一脚吗?来‘大娘’,俺背你去华一绝那哈瞅瞅,生不生养不养的别捞下啥毛病?”兰会长刚把邓猴子从地上扶到炕沿上坐下,大傻瓜一扬头一咬牙,“还生养他妈个六啊?” 就扒拉开吉盛,冲向邓猴子,“你造孽啊,还刮达上我?”棒槌似的拳头劈啦叭啦的捶打开邓猴子。邓猴子想都没想到大傻瓜会来这一手,刚要发作起性子,大傻瓜提溜过邓猴子的招风耳,黑熊拎猴子似的就往屋外拽,嘴里不干不净的骂:“我说你没有好嘎碎吗?今黑儿偏偏拉上我陪榜,你个妈的,日头从西边出来了啊,没安心的东西?你给我回家,看我不扒了你的瓤抽了你的筋,剁了你喂猪!妈拉个巴子的你给我快走,你还包啥屈?你这吃人饭不拉人屎的玩意儿,削死你我才高兴呢?你舔猫爪子不要命的玩意儿,你把人家坑的还不够啊你呀,还要往茅坑里揣咕人家……”

大傻瓜骂骂吵吵的和邓猴子“哎呀呀你耗子举大刀就知窝里横”一路的叫唤,招来院子里一群狗儿的不是好动静的狂叫狂咬,惊动了宅子里的人,更官儿和炮手掌着灯笼朝吵骂声照去,都纳闷这一对狗男女不是看望兰会长公母俩的吗,咋俩人造血葫芦似的还吵吵闹闹打在一块儿堆了呢?不知就里,就见三姨太拎搭两件皮大衣和吉盛拎个皮帽子围巾,一前一后追了出来。

吉德心窝子里,窝着兰会长那出阳奉阴违样子的火,又上着兰会长居心叵测的火,两人心知肚明的面和心不和,吉德顾及面子多陪兰会长喝了几盅酒,又加上见到文静师太亲生母亲想起老家的爹娘和春芽,倚在炕上的被卷上苦思凝想。

小鱼儿哄睡小儿子七龙后回到屋里,看吉德一个人躺那噶达眼角还有泪淌下,就委哧上炕躺趴在吉德胸上,可人的问:“喝点儿酒心情不好,想家了?” 吉德一只胳膊搂住小鱼儿,轻轻拍着后背,抽泣地说:“嗯呐,有点儿。” 小鱼儿也愁苦的说:“我妈过世也有八、九年了,不知咋的,一到过年我妈就托梦,老让我多照顾照顾我爹。说我爹他太拧,老好和小鬼儿掐架,我妈心里老搁不下他,替我爹他在阴间多积阴德呢。又说我爹家当败扯的太多了,叫我劝我爹收敛一点儿,给后人留点儿家产。还说我爹魔鬼缠身,就这一两年的活头了,她和我爹并不了骨,我爹死不见尸,叫我不要找我爹尸首,整个空冢,过年过节烧点儿纸念叨念叨,就算尽孝了。唉,还有更离谱的呢,我妈说我大哥不孝敬,成天不着个家,说是帮我二哥打异鬼呢,要不我二哥早就……我妈也够有意思的,说我二哥在老林子里嘎了阴亲,江面破冰小草冒锥儿,我家就能添人进口了。” 吉德安慰的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俺听解梦的说,梦都是反的。人死就是人活,发财就是破财。老山炮卖烧锅之前,俺做梦还梦见烧锅酒溜子淌出的都是金水,装满一大坛子一大坛子的,咋样了呢?哎,你别说,你妈托梦说的阴亲,是不是和姓殷的殷字儿有关联哪?不会你二哥真备不住和俺亲上嘎亲了呢?” 小鱼儿拍下吉德肚子说:“去你的,瞎扯!你不说梦都是反的吗,这咋又出尔反尔了呢?” 吉德说:“俺估摸八成有谱。你想啊,蔼灵多大了?疯疯张张的都二十好几了,家里人又从没谈过婚论过嫁,说是要做个啥新时代女性,不许父母包办婚姻,要自由恋爱,跟你似的。那白山黑水的老林子窝棚里,你二哥也老大不小了,四十好几的人了,孤男寡女的,说不准就捂挓到一个被窝里。自打小鬼子秋季大扫荡过后,蔼灵是一点儿音信都没有了,连冬至啊、啊王福队也没了踪影,兴许开春,蔼灵真的抱个大胖小子回娘家婆家看看呢。” 小鱼儿说:“那梦可就应验了,叫我妈和我大哥在天之灵,保佑我二哥婚成有子,多打鬼子。哎,你还想那个忘恩负义的冬至啊,他坑苦了咱们,要不是崔镇长自取之辱搭救你,你早做刀下鬼了,还想他?” 吉德说:“终有救命之恩吧!再说他舍哥儿们小义取民族之大义的壮举,俺还是挺佩服他,想到这一点,俺心就顺多啦!” 小鱼儿觉得口渴,下炕倒了杯凉茶“咕咚咕咚”喝了,又倒了一杯端给吉德,吉德接了喝下去,“真凉爽!这酒喝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大舅半道这一甩髻子,兰大爷当时嘴角的胖肉得索的,哈喇子都淌下来了。眼珠子本来就突突的,俺看眼皮都有点儿禁不住鼓胀了,就跟那半死不活的蛤蟆眼睛一样,瞪瞪的,可砢碜了。大舅就是大舅,能抹脸儿也能拉下脸来,谁谁也不惯着。大舅这么臊兰大爷面子,俺看这老哥俩儿这回算掰啦!兰大爷也是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在烧锅这件事儿上,俺不跟他计较,他还蹬鼻子上脸,说是要联手搞个大株式会社。托拉斯那种。由他‘操总’,再纳日本人投资入股,实际就是想吞掉俺和大舅的买卖,大舅能不激眼吗?俺是画猫脸儿装虎,哄这老头子玩儿。小猫玩儿老耗子,那才叫活气人呢。” 小鱼儿解开棉袄扣,凸显出小花衬衣箍得紧绷绷的胸廓,吉德看了琢磨,东北这噶达吃五谷杂粮的,人倒都长得魁梧壮实,这与东北女人的奶水大有关吧!奶水足兴,小孩子自然而然长的就大。吉德脱口的问小鱼儿,“小姨娘是石女吧,这些年也没开怀?” 小鱼儿褪下棉裤钻进被窝,说:“啥石女呀,太浪呗!” 吉德也脱衣服,笑哧哧的说:“你不浪,这一秃噜,就吉家出杨门,七郎八虎,谁不赞你这佘太君哪?俺看是兰大爷不丁壳儿,老瘪瓜啦!” 小鱼儿邪性的说:“你小姨娘……你试试呗!那两个魔头,实夯夯的多有魅力啊!”吉德听了,脸一下子飞红,“隔辈儿如隔山,你想让俺****哪?” 小鱼儿撩开被子,坐起来嘿嘿笑着说:“啥辈呀?八杆子打不着,你真给小姨娘揣上,你还打拼个啥呀?秦始皇一掌权,啥不是你吕不韦的。” 吉德笑模笑样的绷板个脸,虎唬的挥动拳头吓唬小鱼儿,小鱼儿嗤嗤的挺个脸叫号,“老大,你老虎吃苍蝇张不开嘴,你狗咬刺猬无处下口,我小觑你了,瞅你外强中干的样子,心虚了吧?” 小鱼儿逗嘘吉德自个儿先咯咯笑趴了,吉德心里郁闷疙瘩烟消云散的释放了,搂过小鱼儿……,大傻瓜一扬头一咬牙,“还生养他妈个六啊?” 就扒拉开吉盛,冲向邓猴子,“你造孽啊,还刮达上我?”棒槌似的拳头劈啦叭啦的捶打开邓猴子。邓猴子想都没想到大傻瓜会来这一手,刚要发作起性子,大傻瓜提溜过邓猴子的招风耳,黑熊拎猴子似的就往屋外拽,嘴里不干不净的骂:“我说你没有好嘎碎吗?今黑儿偏偏拉上我陪榜,你个妈的,日头从西边出来了啊,没安心的东西?你给我回家,看我不扒了你的瓤抽了你的筋,剁了你喂猪!妈拉个巴子的你给我快走,你还包啥屈?你这吃人饭不拉人屎的玩意儿,削死你我才高兴呢?你舔猫爪子不要命的玩意儿,你把人家坑的还不够啊你呀,还要往茅坑里揣咕人家……”

大傻瓜骂骂吵吵的和邓猴子“哎呀呀你耗子举大刀就知窝里横”一路的叫唤,招来院子里一群狗儿的不是好动静的狂叫狂咬,惊动了宅子里的人,更官儿和炮手掌着灯笼朝吵骂声照去,都纳闷这一对狗男女不是看望兰会长公母俩的吗,咋俩人造血葫芦似的还吵吵闹闹打在一块儿堆了呢?不知就里,就见三姨太拎搭两件皮大衣和吉盛拎个皮帽子围巾,一前一后追了出来。

吉德心窝子里,窝着兰会长那出阳奉阴违样子的火,又上着兰会长居心叵测的火,两人心知肚明的面和心不和,吉德顾及面子多陪兰会长喝了几盅酒,又加上见到文静师太亲生母亲想起老家的爹娘和春芽,倚在炕上的被卷上苦思凝想。

小鱼儿哄睡小儿子七龙后回到屋里,看吉德一个人躺那噶达眼角还有泪淌下,就委哧上炕躺趴在吉德胸上,可人的问:“喝点儿酒心情不好,想家了?” 吉德一只胳膊搂住小鱼儿,轻轻拍着后背,抽泣地说:“嗯呐,有点儿。” 小鱼儿也愁苦的说:“我妈过世也有八、九年了,不知咋的,一到过年我妈就托梦,老让我多照顾照顾我爹。说我爹他太拧,老好和小鬼儿掐架,我妈心里老搁不下他,替我爹他在阴间多积阴德呢。又说我爹家当败扯的太多了,叫我劝我爹收敛一点儿,给后人留点儿家产。还说我爹魔鬼缠身,就这一两年的活头了,她和我爹并不了骨,我爹死不见尸,叫我不要找我爹尸首,整个空冢,过年过节烧点儿纸念叨念叨,就算尽孝了。唉,还有更离谱的呢,我妈说我大哥不孝敬,成天不着个家,说是帮我二哥打异鬼呢,要不我二哥早就……我妈也够有意思的,说我二哥在老林子里嘎了阴亲,江面破冰小草冒锥儿,我家就能添人进口了。” 吉德安慰的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俺听解梦的说,梦都是反的。人死就是人活,发财就是破财。老山炮卖烧锅之前,俺做梦还梦见烧锅酒溜子淌出的都是金水,装满一大坛子一大坛子的,咋样了呢?哎,你别说,你妈托梦说的阴亲,是不是和姓殷的殷字儿有关联哪?不会你二哥真备不住和俺亲上嘎亲了呢?” 小鱼儿拍下吉德肚子说:“去你的,瞎扯!你不说梦都是反的吗,这咋又出尔反尔了呢?” 吉德说:“俺估摸八成有谱。你想啊,蔼灵多大了?疯疯张张的都二十好几了,家里人又从没谈过婚论过嫁,说是要做个啥新时代女性,不许父母包办婚姻,要自由恋爱,跟你似的。那白山黑水的老林子窝棚里,你二哥也老大不小了,四十好几的人了,孤男寡女的,说不准就捂挓到一个被窝里。自打小鬼子秋季大扫荡过后,蔼灵是一点儿音信都没有了,连冬至啊、啊王福队也没了踪影,兴许开春,蔼灵真的抱个大胖小子回娘家婆家看看呢。” 小鱼儿说:“那梦可就应验了,叫我妈和我大哥在天之灵,保佑我二哥婚成有子,多打鬼子。哎,你还想那个忘恩负义的冬至啊,他坑苦了咱们,要不是崔镇长自取之辱搭救你,你早做刀下鬼了,还想他?” 吉德说:“终有救命之恩吧!再说他舍哥儿们小义取民族之大义的壮举,俺还是挺佩服他,想到这一点,俺心就顺多啦!” 小鱼儿觉得口渴,下炕倒了杯凉茶“咕咚咕咚”喝了,又倒了一杯端给吉德,吉德接了喝下去,“真凉爽!这酒喝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大舅半道这一甩髻子,兰大爷当时嘴角的胖肉得索的,哈喇子都淌下来了。眼珠子本来就突突的,俺看眼皮都有点儿禁不住鼓胀了,就跟那半死不活的蛤蟆眼睛一样,瞪瞪的,可砢碜了。大舅就是大舅,能抹脸儿也能拉下脸来,谁谁也不惯着。大舅这么臊兰大爷面子,俺看这老哥俩儿这回算掰啦!兰大爷也是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在烧锅这件事儿上,俺不跟他计较,他还蹬鼻子上脸,说是要联手搞个大株式会社。托拉斯那种。由他‘操总’,再纳日本人投资入股,实际就是想吞掉俺和大舅的买卖,大舅能不激眼吗?俺是画猫脸儿装虎,哄这老头子玩儿。小猫玩儿老耗子,那才叫活气人呢。” 小鱼儿解开棉袄扣,凸显出小花衬衣箍得紧绷绷的胸廓,吉德看了琢磨,东北这噶达吃五谷杂粮的,人倒都长得魁梧壮实,这与东北女人的奶水大有关吧!奶水足兴,小孩子自然而然长的就大。吉德脱口的问小鱼儿,“小姨娘是石女吧,这些年也没开怀?” 小鱼儿褪下棉裤钻进被窝,说:“啥石女呀,太浪呗!” 吉德也脱衣服,笑哧哧的说:“你不浪,这一秃噜,就吉家出杨门,七郎八虎,谁不赞你这佘太君哪?俺看是兰大爷不丁壳儿,老瘪瓜啦!” 小鱼儿邪性的说:“你小姨娘……你试试呗!那两个魔头,实夯夯的多有魅力啊!”吉德听了,脸一下子飞红,“隔辈儿如隔山,你想让俺****哪?” 小鱼儿撩开被子,坐起来嘿嘿笑着说:“啥辈呀?八杆子打不着,你真给小姨娘揣上,你还打拼个啥呀?秦始皇一掌权,啥不是你吕不韦的。” 吉德笑模笑样的绷板个脸,虎唬的挥动拳头吓唬小鱼儿,小鱼儿嗤嗤的挺个脸叫号,“老大,你老虎吃苍蝇张不开嘴,你狗咬刺猬无处下口,我小觑你了,瞅你外强中干的样子,心虚了吧?” 小鱼儿逗嘘吉德自个儿先咯咯笑趴了,吉德心里郁闷疙瘩烟消云散的释放了,搂过小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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