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女儿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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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静默，愈发紧张，方芳小脑瓜里仿佛上演了言情剧，各种担忧各种紧张各种猜测，弄得搅动的双手频率愈发快速，衣角似乎快扯破掉。

就一眼，就一眼！

心中給自己加油鼓劲，双手的搅动反而慢了下来，生怕搅动的响音破坏掉安静的氛围。悄悄的、小心翼翼的，眼皮朝上动了动，随即眼珠朝上转动，隐约看见模糊的轮廓，立即迅速的垂下目光，胸膛中的心脏急促跳动得仿似个马达。

发现了？没发现？发现了？没发现？到底发没发现？啊啊啊啊！！！

一眼，就一眼，再就一眼！

悄悄的，小心翼翼的，眼珠朝上转动，目光缓慢地定格，瞳中映出熟悉的脸庞，心脏的跳动仿佛空出一拍。

眉宇轮廓，好像变得更好看了，皮肤也变得好好哦……

右手不知不觉松开衣角，摸上自己的脸颊，似乎、似乎在比较肌肤。方芳的眼神炙热，眼珠动也不动，脑海似乎分成了两半，一左一右，左边在呼喊要矜持快转开目光，右边在高呼再一眼就再一眼。

左右两边如两軍交锋，互不相让，寸土相争。而眼睛仿佛死机的电脑，直直的、呆呆的，看着，看着。

初见时蛮讨厌的，满身满房烟味的大烟鬼，房间脏脏的人也没干净到哪里去。但那双澄澈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黑眼睛很是好看，当时暗暗可惜，这么个好看眼睛怎么会是这个人。可当那双似真有看透人心能力的眼睛看来时，她退了，躲了，然后……跑了。

大烟鬼成为了老师，老师懂得很多，好像什么问题难题都难不倒老师。即使她拜托同学将解不开的难题塞給老师，老师每每笑着看看她，那双眼睛似乎早已将她看透，然后轻而易举的解开难题，在巡视时将课本还給她。

渐渐发现，老师的笑容很好看，身体环绕的烟味似乎也没有记忆中的难闻，但她依旧总是将难题推給老师，她不信老师真的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她知道，没有人能解开她的难题，那个她说给爹娘说給别人都不信但又确实存在的难题，老师也不行，即使老师解开了许多难住了她的题。

别人的世界是彩色的，而她的除了彩色，还有黑白时而与彩色相交，时而单独成为整个世界的色调。

是的，这便是她眼中的世界，她是不同的。

因为、她能看见鬼。

看见鬼，并非什么幸运的事情。她很瘦弱，还很黑，长不大一般，同龄的女孩都不喜欢与她玩，她不得不跟在男孩子后面跑。

有时，她真想自己是故事里的丑小鸭，那样起码、起码能有成为天鹅的那一天。可她……愈发的瘦弱了，连日的噩梦在逐步摧残她柔弱的小身板。一天天的上学，只有在为难老师时才能提起丁点的精神。

周五了，放学前又一回的送上难题，又一回对上澄澈的黑瞳，又一回看见嘴角的淡笑，在返还课本时，她悄悄地轻柔地吸了口气，将浓郁的烟草味道吸入躯体内，珍惜地保留在躯体内。

她隐隐知道，她的生命即将走向終點，这个周末她将与平时看见的鬼作伴，相依，相守。旁人死后有轮回，有往生，但她知道，她是异人，她死后将彻底地进入另一个世界，常人看不见摸不着，但存在的另一个世界。

老师，我的难题你解不开的，你的笑，你的烟味，你的眼睛，就让我在另一个世界，默默的，看着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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