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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文德三人沉默了一阵,显然都有所意动,互相看了一眼,最终叶文德道:“一党**也不是不行吧,至少联盟党能够给这个国家带来繁荣带来富强,能够给人民带来幸福的生活,一党政府也可以尽量使得国家保持稳定,保持政治的稳定。”
叶枫心里暗自摇头:“难怪即便是后世,在唐人圈中,真正的民主也很难诞生,便是父亲和刘叔他们这样看上去足够开明的人都是深怀这种思想,就可想而知了。”
默默的摇了摇头,沉吟了好半天,叶枫才郑重的道:“现在的联盟党的确有这个能力,但是不管多么强盛,多么强大,多么有能力的政党或个人,假如他一直没有对手,没有外部的刺激,他也会变成死水一潭,没有外部的竞争,他就不会有太多的进步,一党**是可以保持国家政治稳定,但那是建立在联盟党一直维持现在这种能力、活力的基础上才有可能的,但我们谁能够保证联盟党一直保持下去,谁能保证政党一直清明,保证国家政治的清明,我们可以保证,我们的后辈呢,要知道一党**演变下去,势必变成一个官僚政党,腐败,贪污这些不用说了,政党的生命力也肯定不能持久。到时为这个国家带来的只会是灾难,带给人民的不会是幸福,可能会是一种压迫剥削,就跟以前的那些王朝一样,再厉害再雄才大略的君主,也不能保证他的后辈有他那种能力,哪一个王朝最后不是被人所更替。”
叶文德等人陷入沉思,好半天才道:“难道你的意思是支持放开政党限制。”
叶枫点了点头:“是的,但不是现在,我们的责任就是要让民众认识到选票的重要,认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民主,只有他们能够明白了,才能真正放开党禁。放开党禁也许有朝一日会让联盟党失去对这个国家的掌控,但失去了国家权利,却给保证联盟党本身更长久的生命力,失去政权不要紧,有竞争才能进步,才会让联盟党人去看清自己的缺点,去思考为何会失败,才有卷土重来的一天。一党执政,其实就是自己监督自己,这样的监督是有失公允的,因为人民没有选择,他们能选谁,选来选去不还是那一个政党的人,我不认为那是真正的民主。只有在野党才是最好的监督者,对执政党派的施政方针,执政能力的最好监督者,有在野党的存在,人民才有更多的选择权,也才能让执政党时刻保持警惕,让执政党不敢轻易犯错,让执政党不反随意的违反民意、才能让执政党时刻牢记民众的需求,因为要想取得执政地位,他就必须取悦大部分民众以争取人民的选票。”
叶文德良久方才缓缓点头,接着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正像你所说,现在绝不是时候,这一点我希望你要保持足够的谨慎,不能轻易的放开党禁,相比联盟党,这个国家才是我心中放在第一位的,我不希望这个国家因为政党纷争而陷入风雨当中飘摇。看看那个所谓的民国就知道,自辛亥以来,****,民主民主,大小党派不计其数,但又哪里真正实现过真正的民主,议会只是变成了一个菜市场、变成了一个争权夺利的名利场罢了。反倒是现在国民党北伐成功,一党独大了,反而要稍好上一些,不过也很有限,这是由国民党本身的素质所决定的,他们内部其实就像是无数个政见不同的党派组成的一样,每天都是纷争不止,而我们联盟党现在是有战斗力的,也足够团结,现在阿拉斯加由联盟党一党执政比开放党禁更有好处。”
刘楚雄和李成玉等人了也马上点头,虽然没有反对叶枫开放党禁的决定了,但同样也认同叶文德所说,现在的阿拉斯加还不适合开放党禁,要开放也不是现在。
叶枫也微笑着点头:“这正是我一直以来思考的问题,现在开放党禁当然绝不可能。至于什么时候开放,就像我刚才所说的,必须要在民众能够认识到手上选票的重要性,认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民主的时候开放党禁才能达到目的。而那个民国,之所以从辛亥以来,党争不止,从没有实现过民主,一是那些所谓的议员根本不是民主选举出来的,很多其实就是前清官僚,他们自己都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民主,他们也不会真正的让人民来作主,二是祖国民众的素质根本达不到实施民主的境界,很多人根本连民主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实现真正的民主。所以这些教训我看在眼里,不会轻易的放开党禁的。总之一句话,水到渠成才是我追求的目标。”
“嗯,好,水到渠成,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叶文德松一口气点头道。
叶枫也微微一笑,他很明白,父亲刚才的话没有说错,相比联盟党,他们这一批人更看重的是这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强盛起来的国家,,当时联盟党组建本身就是为了治国所需才临时组建的,其早期成员,包括现在的党派高层其实都出身黄金城,最早的联盟党甚至可以说成是黄金城的经理会,而现在黄金城与联盟党之间早已经没有了太多直接关系,黄金城已经是个实实在在的商界大财团,是叶刘等家族的的立身根本,就算联盟党真的不存在了,只要国家还在,黄金城还在,他们就不会太担心。只有这个国家和黄金城集团才是大家费尽一生心血的精神寄托,是安身立命之所,容不得半点闪失。若不是如此,还真难说服父亲和刘叔他们赞同自己在合适的时候开放党禁,这也算是叶枫的一个有利环境吧。
“对了,按你的说法,是不会制止民主促进会的行动了,那贺伯年和雅科夫所能得到的支持怕是要比上次的贝元鹏、劳伦斯要强,有没有信心。”李成玉这时笑道。
叶枫呵呵一笑:“李叔,恁的看不起我,就算他们是一个真正的政党,这一次我也有足够信心,虽然有不少人诟病我这几年的施政方针,但你们不是也知道吗,连柯立芝都放弃了继续竞选美国总统,可见目前虚假的经济繁荣已经让不少人看到了隐藏在背后的危机,那我们国内那些民众议员当中,估计绝大部分也应该发现了不对头吧,也应该认识到本届政府的所作所为是好是坏吧,这种情况下,你们认为会出现多少反对我的议员。我想就算成绩比上次差点,也足以支持我连任,若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我也不用当这个总统了。”
李成玉等人闻言呵呵一笑,事实如此,其实从去年开始,就有不少美国学者和经济学家向柯立芝提出了对目前经济爆发式增长的担忧,很多人都怀疑柯立芝最终放弃继续参选就是认识到事不可为了,而赫伯特.胡佛今年宣誓就职后,同样有来自哈佛大学,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及许多经济学家向其发出风险警告,只是胡佛显然并不算太认同这种看法罢了,而且那些教授,经济学家也只是少部分,大部分人都还是认为目前美国及全球经济形势一片大好,偶有波折,也无损大局。
而在阿拉斯加,进入今年开始,叶枫就有意识的让舆论放风出去,意图让国民认识到风险的到来,虽然不可能让所有人都看清这个危机,但叶枫相信,其中肯定有不少人会逐渐接受这个看法,特别是那些议员可都是精英,不是傻子,这个危机是真是假,相信很多人都分辨的出来。以自己的威信,加上部分议员转变以前的看法,不再怀疑叶枫这五年的施政方针是错误的,那叶枫还用担心竞选出现问题吗。就算还有许多人对叶枫这五年的作为不满意,但叶枫不相信他连半数选票都不能拿到。
“呃,不对啊,刘叔,你现在的作为不公允啊,你是总统选举委员会主席,应该公平公正才对,你现在跟我分析竞争对手的问题,可不合规定。对于贺伯年他们来说也不公平。”叶枫突然看着刘楚雄道。
刘楚雄愣了一下,好半天才瞪了叶枫一眼道:“不要忘记了,你现在是总统,不是总统候选人,我向你汇报的是关于政党组织和总统选举组织过程和进度这样的国家大事,这可是你这个一国总统必须知道的事情,好像不违背我的职责吧。”
叶文德和李成玉都呵呵一笑。叶枫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就是在职总统的优势了,在职总统担任候选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对行政资源的利用和掌握,这不是在野候选人可比的,这也是为何一般国家都会规定总统连任期限的原因,否则只要在职总统能力超群,不犯大错,又没有太强劲的对手,基本上都可以保证连续连任。那样就很可能形成事实上的**。
叶枫这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刘楚雄和李成玉道:“刘叔,李叔,对那个雅科夫的竞选资格、来历底细特别注意一下,这个人还有点用,我们一直没有动他,但现在居然还想伸到我们的高层政治中来,就有些不可容忍了。”
“他的资料其实我们不是都掌握了?要不要马上动手对他实施抓捕。”李成玉道。对于此人,中情局有着非常齐全的资料,真要抓捕,证据无比确凿,绝对不会让人怀疑是叶枫在故意打压对手。
叶枫微微一笑道:“不,留着他可能还会有用,将所有资料留档,未来抓捕,可以让证据更充分一些,可以让他所受的刑罚更严重一些,这一次他突然出面竞选副总统,肯定有来自苏联方面的授意,可能会有一些我们感兴趣的新资料也难说,这样吧,史密斯从阿拉伯回来了,你们去找他,会给你们提供更精干的人手,毕竟你们手上那些调查员最多就是调查审核一下表面的竞选资料,可不合适搞这种精密的地下调查。调查出来的资料注意留档密存,需要的时候就能起到作用。”
刘楚雄,李成主都缓缓点头。
朱诺直辖市位于内湾航道中心的道格拉斯拉斯岛郡有一栋五层临海小楼,以前这只是一栋商住两用民居,不过从一个月前开始,这里的商户和住户都迁走了,小楼挂上了民主促进协会的镏金招牌。
民主促进协会虽然只是新成立不久的民间组织,但这段时间名气却挺大的,因为这一个月来,他们都在宣传着两个人,资深大律师贺伯年和俄裔领袖之一、大富豪雅科夫,但这种宣传带着明显的政治观念传输痕迹,不少人都明白了这是意有所指,虽然总统竞选报名还要两天才开始,但他们都明白,这个民主促进协会只怕会跟政党一样推出贺伯年和雅科夫搭档进行总统选举。
这种做法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特别是一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家,这么明目张胆的做法,上头会如何应对,制止还是放任?如果是放任,那不啻于一剂强心剂,将让他们也看到希望,从此组建政党将成为合法行动,至不济也可以跟这个所谓的民主促进协会一样,挂着民间组织的羊头卖政党组织的狗肉。
小楼第三层有一间装饰非常豪华的小会议室,此时有七个人端坐会议桌旁,气氛很凝重。
贝元鹏,劳伦斯,安德森,贺伯年,雅科夫,曾绍山,安炳炫,这就是民主促进协会的七个执行委员,也是目前民主促进协会有限的几个拿得出手,在全国都还算有那么一点名气的人。
前面五人自不必说,不是政坛老手,就是商界大佬,至于曾绍山,此人不出身政坛,也不属商界大佬,若硬要说拿得出手的身份,可以算是一个商人,一个打着商人旗号的会党分子,说白了就是一个黑社会头子,与岑仲庭、何孟祺等人有些相似,不过相比之下,此人虽然表面洗白,实际上却没有脱离组织。属于阿拉斯加目前名气极大的地下大佬。之所以要拉他入会,一来是他的唐人身份,二来就是他手下虾兵蟹将多,且他的手下是极便于担当一些隐密事务的。可以做一些民主促进协会不方便直接出面的工作。
最后一个执行安炳炫,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朝鲜人,值得注意的是安炳炫还不是阿拉斯加公民,他是朝鲜领地非常有名的退休官员,并且在日治时期就当过殖民政府官员,在阿拉斯加治理时期,曾当过两年多副总督,虽然五年前已经退休,但毫无疑问,他在朝鲜人当中属于很有名望的一个人。
不过相比其他人,安炳炫的名气主要还是在朝鲜领地了,之所以拉他入会,自然是看到了朝鲜领地的未来,看到了朝鲜族那庞大的人口基数,现在虽然朝鲜还是殖民地,但贝元鹏和安炳炫等人不是普通人,他们都知道朝鲜总有一日会并入阿拉斯加,未来全国一千好几百万的朝鲜族人可就是不少的选票。贝元鹏等人下大本钱将安炳炫拉过来完全值得。
不过有些遗憾的是这样一来,民主促进会显得有些外族痕迹过深,占主导的唐人却不算多,这也是一定要拉曾绍山这个不能轻易见光的黑社会头子入伙的原因之一,这样总算可以冲淡一些非唐人痕迹。
当然现在贝元鹏等人最担心的不是组织内部的非唐人痕迹过深,而是手上的这个通知。
朱诺市议会发来的一份通知,通知很简单,聊聊几句话,但话里话外,其实都是警告,让民主促进会遵守民间组织法,虽然没说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违背了民间组织法,但意思却也差不多了,就是你们过火了,小心一点。
之所以由朱诺市议会发来这个通知,是因为民间促进协会是在朱诺市登记的民间组织,当然不由市民政和社会保障厅发文,而直接由市议会发文,也可见这个警告分量不轻。
“你们怎么看,马丁,你可是在职高官,你认为这个通知有什么含义,是否代表着上头有制止我们行动的企图。”贝元鹏在手上翻转着通知,皱着眉头看着坐在身边那个满头白发的劳伦斯道。
劳伦斯现任少宗委主任,算是绝对的部级高官,也算是现在民主促进会唯一一个在职高官。
劳伦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其实不用深究了,这个通知就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民主促进会就是一个民间组织,我们以后的所作所为,若遵守民间组织的法律,则可相安无事,若违背,那毫无疑问我们将会被取消民间组织的登记资格。”
“这其实就是打压啊,民主促进协会若只是一个民间组织,那就失去了我们的本意了,也起不到组织想要起到的政治作用了。”安德森脸色很不好看,显然什么事情都不顺利,他安德森做什么事,上头都会看不惯。
劳伦斯沉吟片刻却微笑道:“不,尼尔斯,这是一个好现象,虽然民主促进协会以后只能严格遵守民间组织法的相关规定,但要知道,民间组织虽然不能像政党那样推出自己的候选人,但却可以明确的支持某一个总统候选人。”
贝元鹏看了劳伦斯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对着劳伦斯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想要推出的候选人只需要按正常方式以自由候选人报名,但我们仍然可以宣传鼓吹,呼吁议员们投支持票是吗。”
劳伦斯缓缓点头:“当然,不过从此之后我们就要记住,民主促进协会只是民间组织,不能从事任何与政党有关的事情,宣传可以,但不能宣传民主促进协会自己的什么政治思想观念,只能宣传对某一政党候选人政治方针的支持,表明明确的支持态度可以,但不能以民说促进协会的名义进行任何政治投票。这都是民间组织可以有的权利,严格来说,就像是一个总统候选人的竞选支持总部,但切记,在平常,我们不能从事任何有违民间组织法的活动,就算贺和鲍里斯成功当选,只要没有放开政党限制,那他跟民主促进协会都没有直接的政治关联。一旦产生政治关联,那毫无疑问,民主促进协会就等着被取缔吧。”
安德森皱着眉头道:“这样的话我们组织民主促进协会还有什么意义,这本身就是政治性的民间组织,失去了政治性,我们还有什么工作可做?要知道我们这可是民主促进协会,不是经济促进协会。”
劳伦斯却眼朝西北方,良久才道:“怎么会没有意义,慢慢来吧,至少上头没有直接下令取缔我们,民主民主,我们怎么会没有工作,既然是打着促进民主的旗号,我们不能推出自己的总统候选人,不能进行政治思想观念的宣传,不能从事政治联谊等活动,但我们可以宣传民主,向民众宣传民主的概念,让他们提高对民主的认识,不是让他们选举我们,而是要让他们认识到选票的重要,让他们认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民主,只是我们要记住,不能故意宣传我们对现行政党制度的反对,不能带有政治指向性的功击,否则大家就等着被强制解散吧。总之就把我们当成政府民主法律的宣传员好了。国民对民主的认识提高,就总有一日会实现真正的民主,尼尔斯,你明白了吗,唐人有句话说的好,欲速则不达。民主要水到渠成才好,我甚至感觉到上头未尝不是这个想法,否则他们的反应应该会更激烈一些,而不只是警告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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