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重铸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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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血腥弥漫在空中，张牙舞爪的蜈蚣妖突然安静下来。

四只幻兽感应到主人突变的心境皆停止了进攻。吞天蛇收回吞噬神力，半空飞舞的杂物缓缓飘落。

鬼雕手臂一扬欲接住玉瓶。空中弥漫的味道唤起了他的记忆，“西……若……”

眸光一直在挣扎，有什么东西在胸膛中破土而出。

指尖触碰到玉瓶，血雾已经散尽。点点落红飘洒在他脸上，缓缓渗入。流淌在鼓胀血管中的浓绿不停后退。面上的青紫色纹路缓缓淡去。露出苍白的容颜。

玉瓶握在掌心，这是他送给西若的定情之物，没想到辗转几十年后，再次回到他手中。

“西若……”鬼雕抬起头，眸光飞速在人群中滑动，找不到昔日清丽绝俗的爱人。

“大哥，大哥，你清醒了！你终于清醒了！”子霖爹满脸泪水的吼，一半为了他逝去的妻子，一半为了半人半妖的大哥。

“正青，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映霞呢？这个孩子是你儿子？都这么大了。鬼雕一脸惊喜，片刻又惊慌失措道，“你发现了那封信是吗？糟了，我被心魔控制，丧失了本性，那封信是个陷阱，你们不该来啊！”

刚说了两句，胸口膨胀的血管再次狰狞起来，一股股腥臭的绿血再次上升致脖颈。鬼雕的脸上浮起道道红芒，妖血再次被抑制。

“我……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鬼雕低头看着自己丑陋的身躯，数千个蜈蚣手足不停蠕动，脑海中不堪的往事记忆如潮水般涌出。

“是我…杀了弟妹，是我害死西若，我都做了些什么啊！”鬼雕一头乱发胡须猛然炸开，体内妖血不断翻涌。

“大哥你冷静点，莫让妖物在控制你。”子霖爹失声痛哭，大哥终于恢复了神志，付出的代价却太大了。

“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西若死了，我变成怪物，亲手杀害了亲弟妹，我要你何用！”鬼雕把玉瓶交于左手，右掌翻开，露出拳头大的一个圆球。

四只幻兽大惊失色，他们感受到鬼雕心中毁灭的杀机，惊慌失措，鬼雕是他们的缔造者，他们根本不敢反抗。

“主人，我们不想死，别杀我们！”

四幻兽俯倒在地，呜咽哭泣，鬼雕的手在颤抖，他为了这个法器，虚耗一生，放弃一切，最终还要亲手将之毁灭。

鬼雕狠狠握紧玉球，四幻兽的身体顿时被挤压的变形，玉球相当于他们的本体，一旦被损，他们的灵智也将随之消散。

“住手！”一个清脆的童声猛然响起。

茅子霖推开父亲的阻拦，不顾一切的冲到蜈蚣脚下，昂起头，道：“你有什么资格损坏它？为恶的是你，杀死我娘是你！”

“孩子，等我毁了它，我定还你一条命！”鬼雕汗颜垂首。

“你死了我娘能活过来吗？我爹会开心吗？为了救你，他们宁可抛下三岁的我独闯幻境，这些年我千盼万盼总算来到仙境，可你却变成了怪物。你造了那么多罪孽，休想一死了之！”

茅子霖拼命吼，从小爹娘就和他讲，他的大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雕刻师，他是他心中的偶像，可眼前这个半人半妖的怪物，却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所有的幻想随之破碎，娘死了，大伯变成了疯子，茅子霖觉得自己就要爆炸了。

“子霖，别说了，你大伯他被心魔所困，他也不想这样的……”茅正青蹲在地上呜呜大哭。

“我恨他，我恨他！”茅子霖不停轰击蜈蚣的手足，鬼雕一动不动，任凭他一个个砸碎自己曾经自以为傲的千足。

浓绿的污血淌了一地。

众人缓缓爬起，金耀实在看不下去，刚要阻止茅子霖，却被鬼雕眼神制止住。

茅子霖疯狂的发泄着心头的怒火，直到用尽所有的力气，趴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恸哭。

“你说的对孩子，我不能一死了之，我必须要还债。”鬼雕把玉球仍向地上的茅子霖，额头飞出一枚旋转的小花，缓缓没入子霖头中。

“你是我茅家后人，自然有资格传承这件法器，孩子，四幻兽才刚出生，心中本无善恶，教导他们的使命，就交给你了。”

玉球发出一道夺目的白光，四幻兽死而复生，欣喜若狂，对着鬼雕连连叩拜，随即隐入玉球之中，球体猛然缩小，化作一道白光没入子霖额头。

眉心中立刻浮起一颗乳白色花痕。

“金兄，我骗了你这么多年，实在无颜，烦劳你带我去见帝尊吧，只有他能让弟妹再次复活。”

鬼雕再也无力支撑庞大的妖驱，瘫软在地上。眸光充满悔意，左手紧紧握住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