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替她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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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伯云霞终于坐了起来，愣愣地看着我。

我苦涩一笑，将皇甫鹿鸣缓缓地送入她的怀里，“你爱他，他便永远都是你的。”

宗伯云霞目中悲痛更盛，而这时候，我也忽然发觉，其实皇甫鹿鸣并没有死去。却不敢让宗伯云霞知道。

“昭阳，鹿鸣已经死了，你也算报了仇了。你只觉得他欺骗了你的感情，可是你仔细想想，他到底有没有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使你误会？或者刻意欺骗你，还是你自己向来便爱着他，一厢情愿地对他有诸多误会？无论如何，人死债清，你便原谅了他吧！”

我内心里很紧张，皇甫鹿鸣即便没有死，但如果不立刻施救还是有可能死去的。那把匕首刺得极深，他的腹部已经血红一片。只怕宗伯云霞发现这点，会继续下毒手。

宗伯云霞听了我的话，怔了怔，忽而悲痛欲绝地哭了起来。

这也使我知道了答案，皇甫鹿鸣其实一直没有答应过她什么，也没有给过她承诺。他即便占了宗伯家的江山，她要杀他却也不能以爱的背叛的名誉。

她越来越难过，哭得几乎要晕绝，只无助地喊着：“好痛——好痛——鹿鸣，我好痛——”

最后，忽然拔下头上发钗，便往自己的胸口刺去，我连忙抱住了她的手腕，含泪道：“昭阳！他还没有死！如果你真的感到后悔，便快点救他吧！”

宗伯云霞愣了下，手中的钗掉到了地上，也就在这时候，终于呼啦地跑来许多人，有侍卫，有太医，还有恒王妃和恒王。恒王妃见到此情景，刚刚扑到皇甫鹿鸣的身边便晕倒在地。而恒王则蓦地提起已经木然的宗伯云霞，便想拔剑杀了她！我又喊道：“是我！刺伤了鹿鸣的人是我！跟她没关系！”

恒王愣了下，“什么？”

这时候太医也已经匆匆地把了脉，道：“恒王……噢，太上皇，皇上他还有救！”

恒王大喜，暂放开了宗伯云霞，只让侍卫先将我与宗伯云霞抓起来，然后看着太医施针。他的手法极是迅速，片刻间便往皇甫鹿鸣的许多穴位都扎了针。并且每个穴位的针都经过了三次行针。我曾经病了的时候，也被这样扎过针，我知道行针的时候其实很痛。但是皇甫鹿鸣自始至终，都那么乖地躺在恒王的怀中，没有任何的反抗和感觉，我的泪水又不断地流下来。

我想救他们，可是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害他们。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事啊！

那晚，我被关在寒香馆自己的房间里。气氛很沉重，只有兰蕊陪着我。默默地散开发髻，兰蕊道：“公主，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忍耐着。”

我微笑着摇摇头，最近已经哭得太多了，可是流再多的眼泪有什么作用呢？根本就不能够解决任何问题。

“兰蕊，你可知大理寺那里的情况如何了？”

兰蕊笑道：“总算没事。听回来的侍卫说，原来太后真的想要引火自焚，还把众妃嫔都锁在房间里，打算大家一起死了。现在大理寺已经加强了防卫，不会再让这种事出现第二次了。呃，好在侍卫们去得快，否则真的有可能要出事，到时候……”

兰蕊拍拍自己的胸口，仿佛是受了惊吓似的，但是到时候会怎么样呢？却也说不上来。其实我能够理解她对那众人又恨着又不愿她们就这样死去的心情。宫中的奴婢们大抵没有不怕主子的，除非是韵儿那样，与公主投契，最终成为朋友和帮手的例外。所以兰蕊也是怕各位主子的，甚至也有可能恨他们，又有几个主子没有真正地欺负过身边的奴婢呢？但是毕竟还是在一个皇宫中生活了很久，出出近近皆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谁又愿意历经战乱呢？

兰蕊最终也觉得无话可说了，哧地笑了下。

却又道：“不知皇上的伤能治好吗？”

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去打听一下吧。打听到了，就回来告诉我。”

兰蕊嗯了声，“那公主先休息吧？”

“不，我不休息，我等你。”

兰蕊应了声，便出去了。

我仍旧坐在妆台前，静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其实我有很多事可以想，还有很多事可以去期待，但是现在都不敢了。只任凭自己的脑海在这种寂寞无助中，渐渐地变得空白，再空白。时间久了，像有种食忘忧膏的感觉，戒不掉这种刻意的麻木，刻意的忽略，因为这会让我舒服很多。

窗外，有谁在放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