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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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数日里，他们从来都是躲在房间里，整条街道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出来走动。我知道他们是吓坏了，确实一旦城破，遭央的首先也是百姓。而且他们能够大门紧闭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没有添乱，不必安抚。但是这时候，他们竟然上了城楼。恭士成看了我一眼，道：“有办法了。”

他向那些百姓道：“你们，谁是领头的，出来说话。”

有个瘦高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军爷，我们都是自发而来的，这几天军爷们拼死护城的事情我们这些平民百姓都看在眼里。没有办法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所以便送些吃的来。不过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很诧异地看着现在的情况，男的女的，士兵妃嫔，交错着躺满城楼甬道。

恭士成看向八大将军，他们虽然还勉力支撑着，竟然也是昏昏欲睡，身体还站立着，却已经浑不知眼前发生的事。

“各位乡亲们，这些躺在这里的人，都是累的啊！他们很多，已经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了。你们知道吗？他们再这样躺下去，定会冻死在这里。乡亲们，他们都是为了守着荆北，守着乡亲们呐！”

那位领头的极是聪明，听恭士成这样一说，马上便道：“军爷，我们明白了。”

……

这真是奇迹。

在那位领头的跟恭士成短短的交流了几句话，就见他手一挥，便有百姓迅速地，却有序地，两人一组，将躺在地上的士兵全部都抬下了城楼，抬到他们各人的家里去。与此同时，便有精壮男丁，主动拿起这些士兵留下的刀、弓、箭，学着八大将军的模样，煞有介事地守在城楼之上。

没有多长时间，城楼之上的大部分士兵都已经被百姓替了下去，而城里也有人自发地组织起来，做饭生火，照顾这些已经累了数日的士兵。有些强撑着并没有睡过去的士兵，见此情景都哭了起来。

士兵一哭，百姓也跟着抹了眼泪。

恭士成望着城楼之下被冰覆盖的尸体，激动地道：“荆北有救了！有救了！这样的荆北，是不会被消灭的！”

果然，在这里发生军民鱼水情深事件的时候，歧军的情况却发生逆转。他们不但是偃旗息鼓，更传出大批士兵感染传染性风寒的消息。因他们只是在野外驻地，粮草被毁，药物有限，于是也几乎是立刻就陷入了困顿之中。恭士成听到此消息，高兴的哈哈大笑，“小丫头！这便是你昨晚所说的好戏吗！”

我点点头，“正是。”

冰天雪地，感染风寒，显然是雪上加霜。我仍然记得自己在冰雕阵，被皇甫鹿鸣救回来后，那种异常难过的快要死去的感觉，并且我亦是休养了好多天才慢慢地好起来。这次那些歧兵被冷水泼，又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不死也去半条命。

哈哈哈……果然是好戏一场！

恭士成赞完之后，忽道：“老家伙们，剩余的事情交给我们吧！我们便替这些小辈们守上两日又如何？”

举目看去，原来是那些所谓的文武大臣们，他们也终于露面了。不同的是，他们皆向恭士们一般，换上了软甲，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来。他们虽然已经老人，但是精神都很好，况且其中也不乏刚刚人到中年武将，他们之前所以不来抗敌，一方面在此抗敌的人原本有好些都是恒王府旧将，比如八大将军。而这些旧将之前是被恒王逼迫，才反了宗伯孤注，加上又早被去了兵权，在没有想通的时候，便只是呆在房间里不出来。

现在见到军民齐心协力，再加上恭士成的游说，终于也暂时放下了所有的成见，上了城楼。他们首先走到了八大将军面前，“这里，交给我们吧！你们去休息！放心，我们这些人还是有用的！绝不会让荆北在我们手里失守！我们虽然没有兵，但我们有百姓。不管皇帝姓什么，荆北始终是荆北，我们不会让它被歧军糟蹋的！”

八大将军早已经累得晕晕糊糊，这时候听人这样说，便也顺水舟，将大任迅速地卸给了恭士成这些原属荆北宗伯孤注的旧部们。

似乎是大局已定。

我靠着城墙站了会儿，自也默默地往皇宫中而去。

回到寒香馆，见兰蕊他们也已经挣扎着回来了。他们毕竟没有士兵们那样疲累，在百姓们抬走士兵的时候，他们便慢慢地爬了起来。她累得脸色苍白，摇摇晃晃还要照顾我，我忙命她去休息。

她倒也没有推辞，甚至没有走出房间，便在我的卧房外间的软榻上，她平日里守夜的地方睡了下去。

我原不知，战场之上除了和种欺诈和各种惨烈的残杀，还有这样的大情大义。在这样的思绪中，忽觉自己从前总是纠结于自己小小的情感，真是浪费了很多可以给予更多爱的机会。

只是，如今，虽然已经长大了。

却不知我的那速哥哥，是否还能看到我长大的样子？不知宗伯孤注与定难国圣君的战争如何了？是否比现在我们所面对歧军的状况还要惨烈，危险？不知到最后，是谁生谁死？无论如何，荆北与定难国已经正面开战，恐怕将来的很长时间内，澹台那速都不会来荆北了。两行泪缓缓地滑到鬓角，“不来也没有关系，只祈求上天，让他好好地活着。”

我也睡了一觉，而且觉得这觉很深长。但是我是被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吵醒的。恒王妃惊慌失措地跑进来，“雪儿！雪儿！昭阳被抓了！现在被绑在战车之上，来到城门前喧战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