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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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席上，有些吵杂，熟人之间互相攀谈，而说得最多的话题，便是刚刚结束的圣天宴。

“诶，你们听说了吗？圣天盟这一届新任的盟主，年仅十六岁，而且小小年纪，他已经是五星灵尊强者。”“开什么玩笑？难道真的是真的？我也听好多人说，以为是讹传，十六岁的灵尊强者，还他妈五星？这什么变态？”

“切，还有更恐怖的呢，听说最后的圣斗，只有他一人从圣天盟那恐怖的亡命空间内活着出来，其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中途弃权，这小小年纪，能当上圣天盟的盟主，也不是没有两把刷子。”

“还有人说，他根本不是什么十六岁的少年，只不过是个童颜的老怪物罢了。”

“啊拉拉，你们这些都是孤陋寡闻了，这年轻盟主过五关斩六将成功卫冕圣天盟第两百五十代盟主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你们可知道，真正精彩的，是这次魂塔集体大出动，想要将圣天盟夷为平地，结果你们可知道如何？”

天血夜挑了挑眉看向身旁的肇事者，看着他脸上那带着诡计的笑容，她只能放任他继续玩那不知所谓引起骚动的游戏。

果然，落言殇的话刚一落下，宾客席中瞬间一阵骚乱。

“啊，有这等事？魂塔终于向圣天盟开战了？那这新上任的小盟主可真够悲催的，岂不是直接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是啊是啊，就算圣天盟再厉害，这魂塔出动必定全是精锐，圣天盟此次必定元气大伤。”

“唉，是啊，天妒英才，这小家伙看来有得烂摊子收的了。”

人群中，说的最多的无不是惋惜那位小盟主时运不佳，而坐在人群中的正牌盟主，脸上却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悲催，反而有些意犹未尽的听着别人口中杜撰猜测自己的情况。

而坐在宾客席中和天血夜有着某些渊源的其他人，此时心情可没有她那般惬意，云轻狂听着人群中的话语，心底有些急躁，虽然他没有表露出来，可是他紧抓着冰椅冒着青筋的手，暴露了他的情绪。蓝烟宇含笑的脸，此时带着一丝淡漠，他的眸子，在蓝色和黑色间默默转换，而秦凤啸，却比两人怡然自得了很多，仿佛他们所说的少年盟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风震天坐在原位，剑眉微皱，但是久经江湖的他却没有年轻人那么急躁，多了一份沉稳，因为他很清楚，许多东西加上谣传杜撰，也都生生变了味，少了几分真。

坐在风震天身边的赫连天赐，他听着他们口中的少年盟主，却隐隐猜测这位玄夜会不会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如果真是她，他该如何？心情，有些复杂。

而冰月言，听着少年盟主的事迹，他毫不怀疑的确定他们口中所说的人便是天血夜，听着他们说道魂塔进攻圣天盟时，他恨不得当时他能够在她身边，能够替她分担，可是想到昨夜，他也知道她没有危险，而且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喂，这位兄台，你就别掉我们的胃口了，后来结果怎么样？你也告诉我们这些没能参加圣天宴的人知道知道。”

落言殇看着四面八方期待的眸子，他嘴角轻轻扯了扯，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魂塔所去，一百位灵皇强者，三位灵尊强者，加上一位一星灵圣巅峰，皆数未回，全部魂归圣岛。”

落言殇不紧不慢不轻不重的话，直接犹如一击重磅投入人群中，就连坐在前方玄天宗的人，也被他的话震惊得蹙在位置上面面相窥，他们是有听说过圣天盟新任盟主是一批黑马，实力更是不容小看，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魂塔所去的这么恐怖的阵容，居然一个都没能活着离开，而且里面，还有一位灵圣强者啊。

灵圣是什么概念？只要是灵师都知道，灵圣是天，而他们，只是在修行道路上往天攀登的蝼蚁，而这只有灵尊实力的小盟主，居然打败了魂塔的灵圣强者，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圣天盟在他们心中本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现在，他们只能用膜拜的姿势来形容圣天盟在他们心中的位置，而玄夜这位小盟主，也彻底成了在座每一个人心中的偶像。

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这位原本只有五星灵尊实力的小盟主，却在后面几天的时间内，摇身而变灵圣强者，如果让他们知道这恐怖的消息，以后的天灵大陆，恐怕没得安宁的日子了。

就在众说纷纭，议论圣天盟那变态的小盟主时，一道白色的身影，横空出现，落到了玄冰天梯的下方，他冷峻的脸如履薄冰，没有一丝表情，黑色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漠然的看着众人。

天血夜看着站在玄冰天梯下方的天绝心，娘亲的轮廓，有几分传自于他，特别是那双眼，娘亲完全就是他的翻版，她不能理解，在娘亲口中如此心疼娘亲的他，为何会做出放弃娘亲，选择一个冒牌货代替娘亲的位置？

“各位，天某很感谢各位赏脸共同见证圣女登典这神圣的时刻，在座的各位，在仪式结束后，各位都能在天池之内一天洗涤身心，这算是玄天宗给朋友的礼物。”

宾客席上的人，听到天绝心口中的礼物，都纷纷涌上雀跃的神情，天血夜有些不解的看向牛大梗，只见他指着脚下的天池对天血夜道：“天池之水，有洗涤身心，除去人体内杂质的效果，在座很多人，都是冲着这天池之水而来，不然你以为谁愿意来参加这劳什子圣女登典？”

天血夜点了点头，这和自己在地心岩浆中淬体时功效差不多，人体之内的杂质排尽，够有利于修行，只是，这一汪冻住的天池之水，天绝心要如何解决？天血夜抬起头看向天绝心的方向，她的眼神，散发这冷光，而注视在宾客席的天绝心，也在此时察觉到了她那冰冷的目光，他抬眼看向天血夜的方向，眉峰，微微皱起。

这少年是谁？为何她的眼神会如此熟悉？他为何会用那种目光看着自己，打量着少年那张苍白又陌生的脸，他自问从未见过眼前的少年，微微甩去心中的疑惑，天绝心抬起手道：“现在，午时已到，圣女登典，正式开始。”

天倾云拉起天仙乐的手，站起身，将她交到了冰月言的手中，天仙乐面纱下的脸有些嫣红，有些雀跃，她媚眼有些含羞的看着冰月言，而冰月言，只是淡漠的接过天仙乐的手，随即转身，机械般一步步走向玄冰天梯。

所有人都注视着眼前这完美的一幕，两人一身白衣，如天地间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一步步走向那天梯的顶端，天倾云站在下方，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过了今天，他的历史即将改写，他再也不是天绝心底下的那一只寄生虫，再也不是当年那过气的圣子，而是玄天宗圣女的父亲，未来玄天宗的宗主，一想到这里，他的眼眸中，染上一抹疯狂。

而天绝心，只是冷冷的站在下方，看着天仙乐的背影，他的眼神有些恍惚，记忆，回到了他城儿十六岁的那年，她依旧笑颜如花，抱着他的手臂喊他爹爹，直到她一步步登上玄冰天梯，笑颜不再，她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冰冷，他看着她，激活圣灵泉、唤醒缚魂玉，原本，他不想用这些束缚他最爱的女儿，可是事实，无法如愿。

坐在下方的天血夜，冷冷的看着那一步步登上玄冰天梯的两人，下一刻，她的嘴角，轻轻勾起，好戏，即将开始。

站到祭台前，冰月言冷冷的松开天仙乐的手，感觉到手中那冰冷的温度骤然消失，天仙乐脸上涌起一抹失望，随即两人转身面向身后的圣灵泉，冰月言冷冷的解开左手上裹着的白布，而天仙乐也默默的伸出右手。

冰月言冷冷的看了一眼天仙乐道：“开始吧。”

语罢，诡异的图腾突然从他左手之上浮现而出，而天仙乐，则有些忐忑，久久不见动作，冰月言皱眉看向她，“集中精神，你在干什么？”

天仙乐听闻冰月言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她集中精神，闭上双眼，当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噌，一朵白色妖艳的火花，在她的手上盛开，嘴角，有些庆幸的勾起，最近，她召唤寒冰圣炎时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就仿佛这圣炎要摆脱她的掌控一般。

寒冰圣炎出现的那一刻，坐在下方的天血夜感觉体内一股躁动，她微微垂下眼眸，看向自己摊开的右手，在手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脱颖而出一般，眼眸，有些冰冷的看向上方，那是货真价实的寒冰圣炎，她不会感觉错，只是，它怎么会出现在天仙乐手中，娘亲曾经告诉过她，寒冰圣炎一世只会认定一人，而她，是特殊的，她生来便继承了寒冰圣炎，天血夜一直都没有搞懂当时天倾城话中的意思，看来，这和天仙乐手中圣炎有莫大的关系。

而在下方的天绝心，看到天仙乐手中的寒冰圣炎时，眼眸，更加冷厉了半分，而站在他身旁的天倾云，明显感觉到这窒息的氛围，他有些怯怯的挪开脚步，想要距离天绝心远一点。

高台之上，天仙乐控制着寒冰圣炎伸向圣灵泉的方向，而冰月言手上那冒出的诡异图腾，此时已经完全显现，两人双手持平，站立在圣灵泉旁，当云层后的艳阳悬于正中时，两人同时开口吟唱，“圣炎之魂，缚我残躯，圣灵之魂，融我寒冰，沉睡已久的圣灵之殿啊，苏醒吧。”

“噌……”

两人的话音刚一落下，一束强烈的白光直接从圣灵泉的泉眼内射出，整个高台开始震动起来，圣灵泉中，仿佛有什么要冲出一般，仿佛看到了希望，天仙乐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向身旁的冰月言道：“言哥，我们成功了，圣灵泉再次复苏，玄天宗有救了。”

天仙乐的话，并没有让冰月言脸上的冰冷褪去，他紧盯着泉眼，仿佛意识到什么不对劲，“不对……”

“啊？什么？”天仙乐疑惑的看向冰月言，而下一刻，冰月言却一把抓住她的腰，向着祭台下冲了下去，天仙乐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转身看向身后，那冲天而起喷发而出的泉水，眸子里有着兴奋的光芒，“言哥，你快看，圣灵泉苏……”

天仙乐的话还没有说完，她脸上的笑，僵在嘴边，只见那喷发而出的圣灵泉水，洒向四处，流下玄冰天梯，可是就在下一刻，那清澈的泉水却瞬间燃烧，化为漫天冷炎，在玄冰天梯之上焚烧，逐渐蔓延至下方。

霎时间，宾客席上一片混乱，所有人都纷纷从座位上站起，向着安全的地方飞奔而去，玄天宗的寒冰圣炎，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是被这圣炎沾上身体，那可真就变成这雪山的一部分了。

人群骚乱的瞬间，天血夜站在原地，看着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的天绝心，身旁的同亦辰却在此时拉动天血夜焦急的道：“师傅，快走，这整个地方都要被那冷炎包围了。”

天血夜轻轻推开同亦辰，看向落言殇，“带他们离开。”

落言殇转眼看向天绝心的方向，会意的点了点头，他一把抓起不顾劝阻的同亦辰，连同牛大梗两人一起，对着天池的外围飞了出去。

“这……这怎么可能？”天仙乐站在天池之上，看着那蔓延的圣炎，冰月言站在她的身边，看着这突发的异变，冰眸之内，尽显冷漠，“不是对的人，如何能唤醒圣灵？”

“什么？”天仙乐崩溃的看着冰月言，而天倾云在此时愤怒的冲向前，“臭小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仙乐是圣炎选定之人，这是我们都有目共睹的，她便是雪山圣女，如果连她都不能唤醒圣灵拯救玄天，那就没有人了。”

“是吗？”

就在天倾云指着冰月言鼻子骂着的时候，一声空灵冷漠的声音，划破了僵局，激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天绝心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眉头微微皱起，又是那个少年，他为何还没有离开？寒冰圣炎的温度，非冰系灵师所能承担，而他，却依旧站在原地，眼里，没有丝毫的慌张和急躁。

天血夜优雅从容渡步在寒冰圣炎包围的天池中，她抬起间，天池之内的空间，瞬间封锁，她缓缓走过一把把燃烧着寒冰圣炎的冰椅，纤细白皙的手指，犹如在琴键上跳动一般，划过那让人心惊的寒冰圣炎。

而看到这一幕的天仙乐以及天绝心等，眼里无不露出惊讶的光芒，这人，怎么可能会在寒冰圣炎的包裹下毫发无伤？而天绝心，在看到天血夜信手间架起空间封锁时，他的眼，微微冷冽，眼前这少年，难道就是昨晚出现在圣灵泉的那神秘高人？

天血夜嘴角勾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她沐浴着寒冰圣炎走向天绝心，微微吹灭还在她手指间跳动着的圣炎，她抬起眼眸，调剂般的对着天绝心道：“初次见面，孙女送给您的这份礼物，您还满意吗？”

“外……公……”

天血夜最后那两个外公，犹如一击闷雷轰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天绝心原本冷漠的眸子猛地一震，一股摄人的精光从他眼里射出，“你叫我什么？年轻人。”

天绝心的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杀机，天血夜不以为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啊哈，我忘了，现在这张脸太过平凡，激不起您最深处的记忆，那么，这张脸又如何？”

天血夜手掌在脸上轻轻一挥，原本脸上的伪装尽数退去后，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到那张异常熟悉却又有些不同的小脸，天绝心的眸子猛地收缩，他眼里有着疯狂和激动，下一刻他一个瞬移至天血夜的面前，放肆的打量着那张小脸，“血……夜？你是夜儿？”

站在天仙乐身边的冰月言，冰冷的脸上也在此时绽放出绚丽的光芒，冰月落抓着冰月言的手高兴的喊道：“哥哥，是夜姐姐，真的是她，嘿嘿，夜姐姐真的来了。”

现在唯一看到这张脸没有雀跃的，恐怕只有天仙乐父女，他们看着那张如仙子般美丽的脸，眼里出现恐慌，特别是天倾云，看着那张和记忆脸蛋有着七分相似的俏脸，内心深处的恐惧，在此时充斥着他。

而天仙乐，看着冰月言脸上那从未出现过的兴奋和雀跃，俏脸，瞬间惨白，原来在他心里，一直住着的那个人，就是眼前这有着倾城姑姑七分样貌的女子？呵呵，为何所有人都是这样，爹爹是，外公是，就连言哥，也是，所有人都逃不出这张脸的魔障，哈哈哈。

天血夜看着近在眼前天绝心兴奋的脸，脸上却没有丝毫欢喜的光芒，她看着天绝心，下一刻幽幽的开口道：“外公，你想见见娘亲吗？”

天绝心听闻天血夜的话，瞳孔猛的收缩，“夜儿，你在说什么？倾城她不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