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如何才能获得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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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被关西镜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把她骇得怔愣在原地忘了动作。

关夫人……是乔素素的母亲？

秦笙的脑海里回想起初见关夫人时的场景，那时候见她一脸焦急地看着落水的关西镜，再加上关西镜都年过四十了，就先入为主地以为她是关西镜的妻子。

想起来，那时候好像是乔郁先喊的关夫人，面对自己叔叔原来的妻子，他这一声关夫人到底是纯粹的名词，还是对她的讽刺？

难怪她之前会觉得这个关夫人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现在想起来，乔素素和关夫人的容貌其实有三分相似。

乔素素生日那天，站在乔家大宅门口的那个女人，会不会也是关夫人？

现在秦笙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乔素素看到关西辰后会脸色不正常，自己的母亲跟了同龄人的哥哥，这该有多尴尬？给乔素素的伤痛该有多大？刚才乔素素大概是看到了关夫人，才会失态，现在关夫人追去洗手间，那乔素素……

想到这儿，秦笙的神色一凛，抬眸扫了关西镜一眼，眸里透着刺骨的凌厉。后者却仿佛浑然不觉，此刻正晃动着酒杯，悠闲地抿了一口酒。

转身去洗手间的时候，秦笙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果然，一进去就听见了尖锐的争吵声，秦笙虽然没兴趣偷听，却也放心不下让乔素素一个人在里面，于是只能站在外面的过道上等她。

虽然知道关夫人不会伤害乔素素，可是她也怕乔素素的情绪会失控。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一激动，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

“素素，妈妈一直都很想你……”

“妈妈？”乔素素冷笑，笑声里夹杂着恼怒，“薛琴，我爸死了，我多想要妈妈陪着。你拿钱走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还是我妈妈？”

“妈妈是有苦衷的……”

关夫人说到这，被乔素素夸张的笑声给打断了，乔素素笑得很用力，好像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到最后，她咳嗽了起来，关夫人想伸手抚她的背，却被乔素素挡开:“你别碰我！”

关夫人收回手，看着她不说话。

“对，你说得对。”乔素素扶着轮椅的把手，微微俯着身子喘气，语气里依然带着尖锐的讽刺，“任何人做错事，都是因为苦衷。有苦衷多好啊，可以把他们自己所做的那些荒唐事都变为不得不做。有了苦衷，犯错就不是犯错！犯错的人都可以得到原谅，甚至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同情！”

乔素素的语气越来越凌厉，她直直地盯着关夫人的眼睛，眸底有滔天的恨意在翻滚着，沸腾着。

“可是，那些被伤害的人呢？他们被同情，可是同情能抹去伤疤吗？伤害他们的人得到宽恕，那么，伤痕累累的他们，能得到救赎吗？”

见关夫人沉默不语，乔素素又失声笑了起来，笑声破碎，哽咽着泪水，凄怆而悲凉。

“我亲爱的妈妈，但凡你还有一点点良知的话，我也不至于是今天这个鬼样子。”

乔素素的声音轻得好像可以飘起来，秦笙靠着墙壁站着，敛下长睫，眼眸里幽黑无光。

过了片刻，关夫人出来了。眼眶红了一圈，眼里还有晶莹在闪烁着。看见站在过道上的秦笙，她先是一愣，转而神色黯淡地点头示意，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秦笙也微微颔首，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后，才走到里面去看乔素素。

乔素素坐在轮椅上，一个人望着盥洗池上的镜子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