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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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却没有开口，林思齐紧紧抱着燕姜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慢慢荡在心头。燕姜缓缓伸手回抱住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地表露对她的关心，尽管之前林思齐也说过无数次，但远没有这么一次给她的触动大。

也许患难见真情吧，这句话还真是说对了。

“那时你忽然就昏过去，你不知我心里有多紧张。索性我替你把脉后觉得问题不算太大，就先从你锦囊内拿了药丸替你压制住余毒，然后去周围找了找有没有药草可以用。”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被擦破的地方已经被包扎好了，林思齐心中了然，却仍旧有些奇怪：“我醒来后觉得体内的毒素涌动似乎没之前那么激烈，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照理说我那药丸可没这么大功效，你给我吃了什么？”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燕姜垂下头轻摇：“没什么，只是些我自己配的药草而已。这山底下空气挺好，药草也多，总算是让我把你救回来了。”

说着，她转身：“有点凉了，我们回山洞里吧。”

然而刚刚迈出步子就被林思齐身后拽住了右腕，燕姜惊呼一声急忙甩开林思齐的手，她捂着右手手腕：“你……”

没有说话，林思齐上前一步拉过她的右臂，小心翼翼将衣袖上拉。当他看到那白皙的手腕处赫然出现的一道血痕时，瞳孔猛地收缩，动作竟然有些颤抖。

一寸半的伤口停在燕姜的手腕上，皮肉外翻，有些地方已经干涸，但有些地方还是因为刚才的扯动而流出鲜血。那般耀眼的颜色竟让林思齐的心口微微颤动，他抬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燕姜：“怎么弄的？”

挣扎着想要收回手臂，却因为被林思齐握得太紧而动弹不得。燕姜不愿与他对视，只偏开头轻声道：“我只有这样才能救你。”

晚风轻徐，扬起周围花草颤动。月光明亮，却不及此刻面前娇弱女子周身散发的光芒。

她只是一个女子，却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来得让他心动。

她吃过无一丹所以百毒不侵，她想到自己的血可能有解毒的效果，于是割破手腕。她亲手喂他服食她的血只为了救他一命，却根本无暇顾及作为一个出身皇室的女子，如果身上留了疤，将会是多么大的耻辱。

本就被宫中众人所不齿，却没想过一旦留下这道可怖的伤痕，将会对她好不容易铺平的道路有多大的损害。

低贱、无能、肮脏、恶心……几乎闭起眼就能想到那些可能会被冠在她身上的词语，而那些则是他们彼此都从小经历过，好容易才摆脱掉的不堪的过往。

看着林思齐越来越严肃的表情，燕姜心中越发紧张，强拽着收回了手臂：“没关系的，不过是一道疤而已，我可以回去配祛疤的药膏……”

话未说完，却被林思齐猛地拽入怀中，力道之大，竟撞得她身子发疼。

正欲开口，却见林思齐紧紧将她环住，埋头闷声，仿佛十分痛苦道：“燕姜，你其实不必……”

不必为我做这么多，我怕自己会让你失望……因为我心里的那个秘密，我怕再也说不出口……

没有听见林思齐的后话，燕姜亦没有开口。气氛忽然之间有些伤感，她的手轻轻抚着林思齐的后背，很久很久，才慢慢开口：

“我原本想着这辈子都不会再付出了，也不会再爱上谁了。一个人在宫里面保护柳岸，将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全部除去，然后就此老死宫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林思齐，我遇见了你。”

“一开始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你总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举手投足都带着挑衅。你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想法，只喜欢一层层剥开别人的过往然后一边看一边笑。你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虽然帮了我，可我还是很讨厌你。”

身子忽然有些僵硬，林思齐尽管还埋着头，可声音却带了尴尬道：“我有这么……差劲？”

抿嘴含笑，燕姜的目光投向远处：“是啊，那时候你真得很差劲，我每次看见你就觉得厌烦无比，恨不能把你跟沈逸一起解决了。”“可是后来……”不等林思齐有所反驳，燕姜转了话题道，“后来在我差点被杜心如的人毁了清白的时候，你的出现忽然让我觉得，有一个依靠这件事，其实也没那么坏。”“再然后你如影随形，每日里总有大半个时辰都跟我在一起。接触的越多了解得越深，可我却没想到从那个时候起，你的主动让我打开了心扉。”说着，苦笑摇了摇头，“林思齐，我对你啊……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慢慢动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