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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姜没有接话,只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瑛侧妃继续往下说。

她的态度太过平静反倒让瑛侧妃觉得自己有些盛气凌人,只见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压下心中情绪,走至燕姜下首的位置坐下,这才缓缓道:

“公主此举在旁人看来可能只是想给柔侧妃一点厉害,但我却不这么认为。公主你大张旗鼓做得这么高调,再加上往日你与柔侧妃的过节,想必宫里人人都会觉得你二人是宿怨已久。”

“这种事若是小打小闹倒也罢了,可眼下柔侧妃想必命不久矣,一旦她死了,不管有没有左家眼下这档子事,最后被责怪的都只是太子殿下本人!”

说着,瑛侧妃神情添上几许埋怨的色彩:“毕竟是因为殿下的放纵跟不插手,才导致了柔侧妃的死!而朝臣们一旦想明白这件事,对太子殿下的信任跟臣服就会大打折扣,到时、到时还有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殿下!”

燕姜有些意外地扬眉,她紧盯瑛侧妃的双眼,良久才忽而一笑:“难道瑛侧妃希望别的女人嫁给边太子?”

“我……”没想到燕姜一开口就问了这样一个问题,瑛侧妃顿感踌躇,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愿意看见自己的夫君娶别的女人!”

心中微微一震,瑛侧妃看着燕姜的眼睛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情绪。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男子三妻四妾这种事无比正常,尽管作为一个正常女人来说,她根本不愿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另娶她人。

可这样的想法也只是深夜无人时一个人的轻叹而已,她却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将这样的想法说出,还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看着瑛侧妃的表情慢慢变化,燕姜轻叹一声,果然是情字误人。

“既然你根本不想看到有旁人嫁给她,为什么还要操心朝堂上那些老东西们的想法呢?”

再一次语出惊人,然而这一次瑛侧妃不能做到泰然自若。

“公主,我不比你。我的出身跟地位不允许我有任何私心,我作为殿下的侧妃,一是要为他排忧解难,二则是要助日后的太子妃掌管太子后院。而我的家族亦是如此,你可以说这是交易,但……这后宫里的哪个女人不是作为交易才进来的呢?”

对瑛侧妃的身份而言,只是她可能说出最大胆的话。然而燕姜却并不为她这些话有所动容,她沉思片刻,忽然抬头道:“瑛侧妃,关于我前几日失踪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话题转变太快,瑛侧妃倒是愣住了。然而静待片刻就听她轻咳一声,似乎有些为难道:“公主回宫后,阿语跟柔侧妃接连病重,我若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只怕也不用呆在殿下身侧了。”

满意地点了点头,燕姜复又道:“那么你认为,她们有什么能力可以将我一个大活人从宫中劫走,而不惊动任何人呢?”

想起左家最近吃瘪的事,瑛侧妃轻叹一声:“是有人里应外合。”

然而这一次却摇了摇头,燕姜笑道:“这只是其一,瑛侧妃你难道认为这件事如果没有边太子睁只眼闭只眼的话,那群人如何能在防守重重的宋宫中乱来?若守备当真这么不堪一击,宋帝还能高枕无忧吗?”

瑛侧妃的脸色变了又变,见燕姜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不得已只得苦笑:“公主认定我也是知情人吗?”

“我自诩不是个蠢人,瑛侧妃你的智谋要比我见过的很多女子都高上太多。尽管你的身份和地位不允许你有大作为,但身为一个太子侧妃,你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更何况,你连我留给边太子的隐患都猜出来了,这又让我如何不怀疑你也是知情人之一呢?”

话已至此,再说下去恐怕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被说得有些之责,瑛侧妃想好的很多话在这一时刻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她满面愁色看着燕姜,良久才低语:“公主,不管你要怎么对阿语或柔侧妃,我都没有资格过问一二。但殿下真得没对公主做过任何过激的事,此次着实是情势所逼,还请公主不要怪罪了!”

说着,竟直接跪倒在地,满目诚恳看着燕姜。

“我并没有想怪罪任何人,但做人,敢做就要敢当。你以为边太子看不出我的手段吗,可他没来找我,这就说明他潜意识里是赞同我的作法的。”

“我知道你一心只为他好,我也没必要要求你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思考。只是瑛侧妃,你与其在这里求我,不如想想怎么利用你的才智做到自己应坐的位置。侧妃,真的不适合你!”

燕姜起身将瑛侧妃拉起,目光清平,表情露出几分冷意。

哪里看不出自己已经触到了燕姜的底线,瑛侧妃就着燕姜的手臂站起身,只字不提刚才为边迟羿求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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