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果然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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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算计好了她会这么说，所以才将话题引到了此处。

当着如此多人的面，燕姜也实在不好回绝林后，于是只得做礼谢恩，然后退回了座位。

能感觉到那一直跟随着自己的目光，燕姜表面平静不为所动，心道这赐住处一事估计也只是个开始吧！

因着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在场众人都不敢再多说话，只看着燕姜的眼中多几分揣测之意。燕姜有理由相信这就是林后想要的效果，不过她并不在意，除了敛眸饮茶外，便偶尔侧头跟齐思茗说几句话。

这一切都被林后看在眼里，而她并未有后续动作。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她轻咳一声，极尽慵懒开口道：“这簪花盛会年年都举办，着实也没什么新奇劲儿，反正流程你们自己也都清楚，就散了各自去玩儿吧。”

得了皇后特许，众人才纷纷松了口气，起身做礼往院子里走。

按照往年簪花盛会的步骤，起先是众人各自前往宫中备好的园子挑选三种心仪的鲜花，之后回到宴会场地从太监手里抽取命题。各家小姐可以选一位好友协助自己完成抽到的命题上的内容，最后一致获得众人认可的，则可夺得簪花盛会头筹，得到林后准备的一份赏赐。

燕姜听着齐思茗跟自己解释其中规则，心中颇有些不以为意。这簪花盛会说好听些是文雅之举，但实际不就是林后无聊拉着一群官家贵妇跟小姐们勾心斗角吗？她可不信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一致获得众人亲睐，到最后还不是要听主人说了算？

“燕姜公主怎么不去选花？”看着齐思茗在花园子里穿来穿去忙得不亦乐乎，华卿染忽然上前，冷不丁开口问道。

目不斜视看着面前忙碌的姑娘们，燕姜很平淡道：“我不喜欢花。”

“哦？”似乎对这个说法很感兴趣，华卿染侧目笑了笑，“鲜花既能装点又能做打扮，干花可入药也可泡茶，我所识的小姐们无一人不喜欢花，怎地燕姜公主会如此与众不同？”

哪里听不出她话里有话，燕姜侧眸看了她一眼，同样一笑：“华小姐也喜欢花？”

“自然，花开之艳无人能抵挡其美，既为花，便承载这世间无数美好。世人总赞花之美，却从未听人贬低过，如此，自当受得起众人喜爱。”

听罢赞同地点了点头，燕姜移开目光不再说话。只是她嘴角噙着的那一抹淡笑让华卿染心中很不舒服，她尤不甘心一般，继续道：“燕姜公主可还没告诉我，你为何不喜欢花呢？”

有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燕姜心里感叹，却十分明了地道：“因为太脆弱。”

蓦地一震，华卿染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燕姜。脆弱？她竟然说不喜欢花是因为花太脆弱？

越发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这个人，华卿染愣怔许久才咧了咧嘴，颇有些尴尬道：“公主的意思是……”

“花儿始终是要在温室中长大，经由别人的悉心照料跟培养，方才能有受众人赞美的姿态。然而若无人在旁协助，花儿再美却也终究无法成功盛开，所谓美好也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至于这最关键的嘛……”燕姜说着，别有深意地看着华卿染，“就是花只有在盛开的时候才能被别人看到，而其一旦枯萎，再加上重新绽放的漫长过程，到时早就被世人遗忘了。而华小姐觉得，一朵花又能保持多久盛开的时候呢？”

这些话无疑给了华卿染重重一巴掌，虽然没有明说，可她也明白燕姜这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垂在袖袍中的手不自觉握紧，华卿染从未受过此等侮辱，然可笑的是对于燕姜的话，她竟丝毫没有能力去做出反驳！

就在气氛因着这一席对话而逐渐降温的时候，在她们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很轻的掌声，夹杂着林后略带玩味的笑语。

“燕姜公主果真与众不同，这说出来的话啊还真是叫人大吃一惊呢！”

原本林后只要在会场中心等众人回去便可，眼下竟亲自来了此处，可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冲着自己。燕姜深吸口气转过身，与华卿染一同做礼后，才不咸不淡道：“娘娘谬赞，适才不过是我一家之言，俗话总说寡不敌众，我一人的想法终究难以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