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五章 蛮莽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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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古已经感应到了，蛮莽老爷子那一掌的力道实在是太小了，那一双老手此时竟然如此的无力，拍打在自己身上竟然比之蚊子叮咬还不如！这是怎么了？老爷子，你就不能用点气力，打我啊，死命的打我啊。怎么就没力气了呢，怎么会没力气了呢，怎么能没力气呢！！

不！

蛮古虎目眼泪肆意的流淌，但是蛮古不敢哭出声，只能拼命地压制自己的情感，哪怕是现在嘴唇都狠狠咬破，鲜血流入自己的口中是多么的苦涩，多么的无奈。

蛮莽老爷子低着头，那一头发白的头发，杂乱不堪，稀疏斑驳。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老者再一次叹气，声音此时变得更加的低沉，低沉的足以与心脏共鸣，狠狠的击打在蛮古的心脏之上：“我老了！”

这一句话似乎将蛮莽老爷子身上所有的气力都用光了，蛮莽老爷子身形无形之间似乎无限的缩小，再小，更小...

“蛮古你个小子这么聪明的很，你小时候就是古灵精怪的，每一次做了坏事，你父亲要打你，就提前来找我，说你父亲开了一坛好酒，让我来喝一碗。然后你父亲就激动的将一切都忘了。每一次偷偷的趴在我茅屋上面趁我睡着了就把我，在外面行走多年收集的宝贝一个个偷走了。还在带着部落的小儿，在我脸上画乌龟...

你小子聪明的很！只是你一直在我面前装傻充愣，这我都知道，你是想让我感觉，蛮族还需要我，我还能够给蛮族出一点主意！可是小子你知道吗，其实这一切我都知道的，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

但是蛮古你知道吗，我是真的老了！不但是气血枯败了，甚至我的脑子也不适合为蛮族出谋划策了，前一段岁月，因为我的呆板固执，不知道给蛮族带了多少困惑，但是就是你依旧坚持着例行我的命令，然后在事后帮我弥补一切的烂摊子。这个我都知道！

我老了，蛮族的将来从今天开始全都交给你了，该怎么办，你就怎么办，不要因为我的因素而受到制约。从今以后，你不允许在进入这个茅屋一步，半步都不行！”

蛮莽老爷子说完这些之后，枯瘦的老手一挥，顿时无尽的气浪将蛮古推出茅草屋外，随即关上门。

这一切就像是昨日之景依旧清晰的映衬在蛮古的脑海之中，就像是一团棉花，在心脏之中不断的吸血膨胀。老爷子都知道，都知道。蛮古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说自己老了，这个从来就不服老的倔强老头子，是在告诉蛮古，自己老了已经没用了，不值得为了自己的死，将一群还有成长空间的族人复仇的屠戮了。

老爷子早已经看淡了生死，在老爷子心中自己已经活了这么久，蛮族的发展蒸蒸日上，这样就已经死而无憾了，谈不上仇恨，说不上什么失望失落。这就是每一个老者的心态，每一个英雄末路的那一颗逐渐失去活力的心脏的想法。

老爷子不允许蛮古为他报仇！

这也是为什么蛮古在知道老爷子仙逝之后，没有立即前往老爷子的茅屋，因为蛮古早已经知道了，所以蛮古才在当天晚上跪倒在老爷子茅屋之外嚎啕大哭，因为蛮古知道这一别就是一辈子了，这一眼，这最后一眼就是这一生的最后一眼！从此一世情，变成阴阳两隔了。

蛮古知道自己不能哭，不能垮了，老爷子是蛮族的精神，是蛮族活着的图腾，老爷子死了，蛮族不能唯有信仰，蛮莽老爷子一手为蛮族建立起来的未来，不能就此葬送，所以蛮古一直都没有哭，表现的十分冷静近乎于冷漠无情，但是没有人知道蛮古那一张没有丝毫泪水买有丝毫痛苦的冷漠无情的脸上，究竟郁结压抑了多少痛苦，多少悲怆，多少无奈凄绝。

那冷静的躯壳之下是一颗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心！

而如今再一次见到了老爷子，见到了记忆中那个年轻的蛮莽的身躯，蛮古终于忍不住了，嚎啕大哭，旁若无人，哪怕身边都是比自己小一两悲的后辈，哪怕身边还有外族的天骄。

蛮古哭得痛天彻地，哭得没心没肺，哭得一塌糊涂...

那道金光之中的身影，蛮莽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看着蛮古，看着蛮古肆意的大哭，没有阻止，没有像以前一样，指着蛮古的鼻子大骂，你个没出息的细伢子。

这一道金光之中的蛮莽身躯在颤抖，不断的颤动，尽管只是一道虚像，倒是却栩栩如生，就像是真人一般，但是蛮族人都知道这其实只是蛮莽老爷子的英魂，这一场天地大祭，就是为了将蛮莽老爷子的英魂找回来，想要目睹这个蛮族的图腾，这个蛮族的信仰最后一面！

“蛮古！”

那道金光之中蛮莽老爷子喉结跳动，发出一声，这声音无比的嘶哑，无比深沉，无比沉闷。

而此时正在放肆的嚎啕大哭的蛮古死命压抑自己，不让自己在老爷子面前哭，但是那一双早已经血红的眼睛，郁结了泪水，止都止不住，豆大的泪水不断垂落。

“阿古在！”蛮古跪倒在地，对着蛮莽大声说道。

“蛮古给你十六个字，若是还当我还是曾经那个抱着睡，带你上屋下河爬树的糟老头就谨记于心！”蛮莽散发无尽金光的身子屹立在天地之间，一双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蛮古。

“阿古，一定谨记于心！”

“好！莫离莫弃，莫恨莫戮，莫怨莫戾，莫忘初心！”十六个字！只有十六个字，但是蛮古却知道老爷子想要表达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在生命最后的一颗，你就不能不为蛮族着想吗，这个牵累你一生的蛮族真的有这么重要，为什么现在的你，就不能告诉阿古，不能安慰阿古，不能抱着阿古！

莫离莫弃身在蛮族，心念蛮族，生与蛮族，终于蛮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任何时期，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多少仇恨，始终莫离莫弃，不抛弃不放弃。

莫恨莫戮，莫怨莫戾蛮莽老爷子啊，你果真是看着我长大的，知道现在我蛮古心中到底郁结了多少仇恨，不知道积压了多少怨气戾气，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不知道羁绊了多杀杀气，心中那股仇恨，那股屠戮一切的复仇怒火都在熊熊燃烧！

蛮古想要屠戮一切，将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杀干净，血洗蛮族叛孽。

可是老爷子你知道的，阿古我这一辈子都听从你的话，这一辈从来没有忤逆你的决定！

莫忘初心阿古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