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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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凌晨，天还没亮，正在睡梦中凌梓渲的就被牟聿泽叫醒了。

牟聿泽的作息时间本就要比凌梓渲早上半个时辰，因为想着今日要进宫，他便没有向往常一样去练武。但他还是按着生物钟早早地起床了。可是穿戴好衣物以后，才发现凌梓渲居然还在睡觉，于是思想单纯的牟聿泽又开始耍起了他的小孩子脾气。

“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牟聿泽喊了很多声，可是凌梓渲都没有反应。

其实凌梓渲不是完全没有反应，在牟聿泽喊她起床的过程中，她中途是有被吵醒来过的，可是她睁开眼睛以后，发现是牟聿泽，于是她又很果断地闭上了眼睛。

牟聿泽表示无奈。其实他有想过很多办法的，比如大声呼喊，比如捏鼻子掐耳朵，再比如掀被子，这些办法牟聿泽都用了，可是却都不奏效。

说到底还是因为牟聿泽太在意凌梓渲，所以不管是捏鼻子还是掐耳朵，他都没有用力，就害怕会弄疼凌梓渲。就连掀被子他都掀得小心翼翼，害怕掀得幅度太大，会让她受风寒。

所以牟聿泽叫不醒凌梓渲，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这又让牟聿泽犯了难。似乎他有一种叫不醒凌梓渲就决不罢休的趋势，所以他开始沉思。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吾本是，荷花女，衷肠未诉泪如雨。君若看到荷花泪，可知荷花几多苦？吾本是，荷花女，只是与君心相许。今宵为君把歌唱，句句都是伤心曲。吾本是，荷花女，朝朝暮暮为君舞。看尽人间多少事？知己只有吾和汝。吾本是，荷花女，梦里与君做诗侣。但愿天下有情人，总有一天成眷属。吾本是，荷花女，一片芳心请记取。他年荷花盛开日，朵朵带去吾祝福……”

这是新婚当日凌梓渲唱给牟聿泽的童谣，并且这几日里，她每日都会唱一遍给他听，所以他记得特清楚。

而在床上享受难得的好时光的凌梓渲听见这歌声却是再也睡不下去了。

方才牟聿泽喊她起床的那些方式都是隔靴搔痒，根本对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可是牟聿泽一唱歌，就什么都变了。

凌梓渲实在是很难想象，声音那么好听的一个人，唱歌怎么就那么，那么地，让人难以接受呢？

看见柯珈沫终于不赖床了，董骅铯笑得异常开心，可是看在柯珈沫的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是洋洋得意。

“离儿你终于肯起床了呀。母后说了要让我们今日早些进宫，所以我们要快些梳妆打扮哦。”牟聿泽笑得像一只小白兔。

凌梓渲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今日要进宫，怪不得她方才睡觉睡得那么不踏实，总感觉好像遗忘了什么事情似的。现下听牟聿泽这么说，她便了然了。

“叩叩叩……”

门外突然想起一阵敲门声，牟聿泽与凌梓渲对视一眼，皆表示不知，然后凌梓渲一个眼神，牟聿泽就默默地去开门了。

“方嬷嬷？”打开门看到敲门之人时，牟聿泽喊道。其实他也不知道方嬷嬷为何现在会来找他们，但是碍于她与凌梓渲的情谊。牟聿泽爱屋及乌，对方嬷嬷也是很尊敬的。

“王爷，老奴是来给您和王妃送衣服的。知道今日你们要进宫，老奴便和叶瑾还有秋菊连夜将这衣服赶制出来，看看合不合身？”

凌梓渲闻言知道是方嬷嬷来了，披着外衣就走出来了。

“嬷嬷，不是说了要让您好好休息吗？怎么还赶制衣服啊？晚上那么黑，蜡烛光线又不好，多伤眼睛啊。”凌梓渲嗔怪地说，可是不难感受出她对方嬷嬷浓浓的关心。

方嬷嬷只是笑着不答话，然后将手中的两件衣服递过去，满脸笑意。

给牟聿泽的是一件蓝色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纹。

给凌梓渲的是一件淡粉色的宫衣，裙摆刺着几只蝴蝶，外罩一件镶金银丝绣五彩樱花的席地宫纱，衣服看似简单，但又略显华丽。很符合凌梓渲的气质。

“嬷嬷的手还是那般巧，这衣服我当真是喜欢地紧。”凌梓渲一手拿着她的宫衣，一手牵着方嬷嬷，笑得光彩照人。

“若是不嫌弃，老奴可否为王爷和王妃束发？”方嬷嬷问的小心翼翼，其实她是很想照顾凌梓渲的，但总是过不了规矩等级那一关。

“若是嬷嬷不觉得劳累的话，那固然好啊。”说着，凌梓渲就进里屋，将那宫衣穿上，然后又出来，很快地往椅子上一坐，等着方嬷嬷替她绾发。末了眼神还不忘朝着牟聿泽撇了一眼，示意他赶紧去换衣服。

牟聿泽发现方嬷嬷一出现，凌梓渲的眼神就一直集中在她的身上，只有余光才会撇他一眼，这让他瞬间觉得没有爱了。

方嬷嬷站在凌梓渲的身后，将她原本的发髻拆开，三千青丝便披在肩头，方嬷嬷先摸出一缕，将它们绾成一朵小花的模样，然后周而复始，最后三千青丝居然被绾成了那菊花的模样，仔细一瞧，每一个花瓣又都可以单独成一朵小花，实在美得紧。方嬷嬷又在凌梓渲的额间贴上了细细的花钿，更加显得面色如春，樱唇凤眼，鬓发如云，两边各簪了两只掐金丝镂空孔雀簪，每只孔雀嘴下又衔了一串黑珍珠既贵气又不张扬。

这样一张脸，看的方嬷嬷有些痴了。

“我的小姐，就是美艳。”

“那是因为方嬷嬷手巧啊。”

只是绾发的功夫，牟聿泽也穿好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