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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不不不，我只是来送茶点的，而且你们都说日语，我根本就不懂啊，不懂，呵呵。”

年轻人盯着王利发看了老长时间，才哼了一声，从他手中抢过茶点，甩上门。

王利发转身就走，回到柜台后面才发现自己惊出了一头的冷汗。

“晦气。”

这样嘀咕着，老掌柜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请个风水先生来，重新给这老爹传给自己的茶馆看上一看了。

就在这时候，又有面生的客人进入了茶馆。

那是个高个子的年轻人，穿着一件长摆洋大衣——这衣服王利发知道，最近平头钢笔派的年轻人中有些已经换行头了，就是这样的款，据说海军大臣林大人在天津上岸之后就穿的这个。

“掌柜的，”年轻人抢在王利发之前咧嘴亮出笑容，“我约了几个朋友在你这见面，是日本人，他们在哪里？”

“二楼西头第二间。”王利发随口就说出来了，刚说完他的眼皮就开始疯狂的抽动——这可是凶兆啊！

“客、客人……”老掌柜抓住正准备离开柜台往楼梯去的年轻人的衣袖，“你……”

平时的伶牙俐齿似乎不管用了，老掌柜“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年轻人先笑了笑，然后把一卷南洋票放到了柜台上。

王利发知道这绿色的票子现在比银子还顶用，这么粗的一卷，恐怕把他这茶馆翻新一轮都没问题，于是他愣在那里，任凭年轻人挣脱了他的手，向楼梯走去。

片刻之后，楼上响起放鞭炮一样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了一会儿之后，一切又恢复寂静。

刚刚的年轻人匆匆从楼梯上走下，看了王利发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跑出了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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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华看着年轻人搭上黄包车匆匆穿过听到声音聚拢过来的人群，消失在街道尽头，才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洋装少女。

“我需要个解释。”

“国家安全行动。你最敬佩的林大人是这么叫的。”少女说着身体前倾，拿下鼻梁上的眼镜，于是她的红瞳就这样暴露在陈天华的视野里，那猩红的色泽让这位林记的情报头子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我们从日本开始追踪那群日本人，有迹象表明，他们很可能要用炸弹袭击林大人的列车。”

“只是有迹象？没有切实的证据？”

“没有，”维克托莉亚坦然承认，“但‘有迹象’就已经够了，不是吗？反正他们也是军国主义的余孽，早晚都要剪除掉。”

陈天华沉默了，好久都没说话。

维克托莉亚重新带上那特制的眼镜，将自己的红瞳掩藏起来，同时郑重其事的对陈天华说道：“我个人给你个忠告，如果不能狠下心来让自己变成魔鬼，还是不要做这一行的好。我个人认为你很有才干，比如说，你可以去负责林记的宣传部，我认为那里比谍报机关要更适合你。”

“我会考虑的。”陈天华说完，拿起桌上的帽子，站起来，“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