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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妖手足无措,徒儿媳妇冷着脸束手不管,这么多大修士、大妖怪在场,最终倒闹成他家家事去,全没个正经,西望扶额叹息两声,想着自家这当师父的终究还是要脸面的,只得出言:“他家这小杂毛,不值当个甚,只是断没白放的道理,徒儿与她讨定价罢!”
在西望眼里,贺一雷也只雷法不差而已,三件法宝都只寻常,便他恢复回元婴修为,对战时若不借“雷遁”逃跑,也不过多几棍子抽死的货色,无需太在意,徒儿鹿剥皮的诨号不是白叫,能借机多讹些好处,叫老杂毛肉疼也行。
圆斑、冷屏等妖祖倒觉得可惜,做成席面不知是金丹味还是元婴味呢,放掉多可惜!
可惜是鹿魔王的战利品,他们做不了主,潮汐大圣老黄鱼都没吭声呢。
商讨赌斗失败后的事宜,并无颜面,修士们既然让修为最低的筑基女修借旧情来出头,妖族也不会再有别的来,任白鹿妖当家事处理,也是同一种羞辱。
“定然不能白放!”
小妖们开始散场下山,白鹿妖应和师傅一声,感知神魂萎靡到极致,不再管别的,先一屁股坐在天罗网旁,从嘴里吐出块稍大些的真龙涎香,战斗结束,还多吐出个香炉。
他的妖姬在叫嚷不忿,张梅姑真未放在心上,仿佛抽身事外,倒忆起初见那晚,小妖递火石给自己掌灯后,鹿臀一扭一扭着走开的样子,突然有些想笑。
明明人妖有别,在他面前却总是心安,总觉他会偏心向着自己;明明住山神庙的日子里,与他往来也并不算多,更别说已近百年不见,现站他身边,还是只觉得亲近,丝毫没有生疏的感觉。
伤势太重,白鹿妖拿香和香炉的手都在颤抖,梅姑就上前一步,极自然地接过香,施法点燃,放到香炉里,再手捧着侍立。
修罗女才知先前自说自话,如重锤击打在柳絮上,难受到咬牙切齿;女鬼儿则靠过来,与鹿老爷一起吸香补魂。
紫霞也要补魂,白鹿妖不好自家一个全吸光掉,待青烟散开,顿觉沁润心肺,提精醒神。
飘散的青烟主要被白鹿妖和女鬼吸掉,但也有些香味散溢,不仅离得近的张梅姑受益,网中的贺一雷也得补到些。
感觉识海中鹿魂振作了些,鹿老爷才问:“青萝、紫霞,若是你俩,要修士赔啥?”
青萝冷笑,竖目道:“玉骨!”
修罗女甚狠,真要活取走黑炭头玉骨,除非重新悟出条大道来,否则贺一雷再回不了元婴境,肉躯都要退化,此后和真正的金丹一样,要受寿命限制,会老死。
怕张梅姑不知晓玉骨的重要性,憎恶只得出头,急传密语相告。
梅姑轻摇头:“夫君,这位姐姐太狠了些!”
已能寄魂的灰道袍是紫霞师尊所留遗物,今日几乎被打坏,要修补回来不知需费多少材料、花掉多少功夫,伥鬼儿心疼得厉害,更想让玄天派肉疼,她开口叫:“要活命,把三件法宝留下!”
这次两位化神没话说,只张一福想着,鸩头笔与四劫环和尚家借来,以师尊的习性,应能赖掉帐,不用替灵山寺心疼,那颗雷珠却与贺一雷大道契合,材料难得,想再制并不容易,便也传音叫梅姑讨价。
张梅姑就柔声道:“这位姐姐也凶,夫君且给我二师兄留两件!”
张一福只要留下雷珠,梅姑要讨价,开口先留着余地,不料白鹿妖想想,摇起头:“不过些破烂物件,讨来作甚?”
炼真阁寒蝉那元宝,老猿得了就随手赏虺虺家的小怪,贺一雷的三件法宝,威力虽比原属于寒蝉的元宝大些,但白鹿妖也看不上眼,这般好的敲竹杠机会,就讨来几件打赏用的法宝,不可惜吗?
如今鹿魔王腰杆子硬,想法和老猿两口儿已经一致,已经成法宝的再借星辉淬炼,作用实在有限,反倒看不上,还不如顶级法器。
自家的叠描本事已趋于圆满,今后能自制,库房里又已收了好些顶级材料,用量身制作的不好吗?
听他这么说,应是有了主意,紫霞和青萝便先住口,看这厮是否真偏心外室。
张梅姑也安静等着。
不料好一会都没说话,张梅姑才轻声催:“夫君要甚?”
白鹿妖倒岔开话题:“且验过赌注再说!”
玄天派拿出的赌注除十一株灵植,还要由白鹿妖挑选满意的顶级字符九个,这是怕想要的字符太多,预留加价的余地!
张一福点头,作势要送赌注上前,白泽先一步抢至他面前,脸上笑嘻嘻:“给俺就成!”
等白泽法相假手接过灵植,张一福再拿出叠纸,共有五十多页,每页都录着一个字符。
张一福晃着那叠纸:“此乃门中要物,须拿我手里给他看,每字只许看三息,超时就算挑中!除已知白鹿妖在兜风岭叠描的,我门里字符都已带来,再无多余,选不足九个可不关我等事!”
白泽还是嬉笑着应:“玄天派这般大家业,只欺俺们妖怪见识少!俺猜你还藏着六个!”
张一福面不改色,反问:“哪有?”
瞧他颇有其师风范,白泽道:“不然你赌个咒来,与你师父一般,拿合派儿咒!”
有这白泽妖在,实在难糊弄,张一福才苦着脸,把藏起的六个要紧字符拿出,全是玄天派一脉的根本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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