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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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摘下面巾的脸露在两人眼前，微微一笑，“两位，别来无恙？”

柳云瑶惊得打碎了手中的杯子，啪地一声脆响。

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呢？与现在的自己形成如此强烈的对比，柳月下，你究竟是哪点比我好？

“没想到你会来这里。”萧玉晨开口，用眼神让柳云瑶退下。

月下淡笑一声，毫不介意地在一旁唯一的凳子上坐下，“我也没想到，再见会是这个情形。”

坐在床上的萧玉晨扯了扯嘴角，“你今日来，是想报仇的吗？”说着，他又自嘲地笑了下，“只怕我死在这里，正合了他的意吧！”

那个他指的是谁，月下当然知道，但是她不认为他想杀他，不过，这些与自己无关不是吗？

“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你，而是她。”月下眼光对准一脸错愕的柳云瑶。

“为我？”她不解地问着，脸上充满了警惕。

月下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不用防着我，我若想杀你，连根手指头都不用动。”

柳云瑶脸色白了下，是啊！人家如今是赫赫有名的冥月宫主了。“你找我有何事？”

扯了扯嘴角，“与自己的杀父仇人在一起同床而眠的滋味怎么样？”

“你说什么？”柳云瑶瞪大眼睛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月下看了一眼依然镇定如初的萧玉晨，“你难道不知道我爹和你娘是谁害死的吗？要我告诉你吗？”月下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瞥了眼萧玉晨，“你娘死在我爹的怀里，而我爹死在我的面前，这一切都是拜你这个好夫君所赐。”

柳云瑶脚步软了下，泪珠滚落，她曾多次问过萧玉晨关于她爹娘的事，但是得到的都是冷眼与呵斥，所以久而久之她也不敢再问了，如今就连她爹娘被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转眸，她含泪看着坐在床边的萧玉晨，“殿下……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萧玉晨抬眼，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月下一眼，皱眉，“是……”

柳云瑶闭上眼，泪如雨下，心中一片悲哀，上天为何如此不公？

“我来是告诉你一声，我爹和你娘葬在南山头，东面二里处，若是你还有心，就去给他们上个香磕个头，以后每逢佳节也去看看他们。”月下叹息了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柳云瑶看着她，“我娘也是你安葬的？”

“是，毕竟死者为大，我虽然恨你们，但是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月下还未说完，便看见已经跪在了自己面前的人。

抿了抿唇，她无话可说。

“云瑶谢姐姐安葬母亲之恩。”她叩首。

月下动了动嘴，却始终找不到该说的话，直到她磕完头，月下才回过神来，“起来吧！日后，我可能不会常来帝都，你若是有空，就去看看他们吧，顺便替我看看我娘……”

柳云瑶站起身，看着这个姐姐，说真的，她从小就不喜欢她，她记得那时候她的母亲还不是正室，这个姐姐被她的母亲揽在怀中读书习字，她觉得十分刺眼，因为她的母亲从来没有那样抱过她。

她所学的，都不是她想要的，而她这个姐姐却恰恰相反，她很开心的学着她母亲教给她的一切，而自己只能远远地看着那两张笑脸。

直到那年，她在她面前痛哭，原因是她的母亲死了，那一天她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因为母亲的教导，她明白月下母亲当时吐得那口黑血代表着什么。

可是，这样不是更好吗？她的母亲后来被扶正，她也成为了府中耀眼的明珠，如愿地将柳月下踩在脚下，那张笑脸终于不再出现。

“对不起……”柳云瑶说着。

月下眉头有一丝松动，但是她不是什么圣人，不可能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妹妹说笑了，若不是你们当初害我落水，差点死掉，也不会有如今的我。”不会有如今的她，就不会遇见穆花前。

想到穆花前，她的嘴角弯了几分，只是柳云瑶的话却让她滞住了嘴角的弯度。

“那件事或许是我的责任，但是，你的丫鬟也不是全然无过。”

月下眼眸微眯，“说下去。”

“当日我的丫鬟将你勒晕的时候，你的丫鬟就在一旁看着，我原本以为她会阻止，那次本是没打算杀你，只是想将你卖出府，只是，当时看着你的丫鬟没反应才决定试试把你扔下河会怎样。”她嘲笑了下，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在笑月下，“结果，直到我们离开，她也没有动弹一下，也许是之后良心发现了吧，她竟然将你又救了上来。”

月下手指攥紧，就因为绿晓的见死不救，所以真正的柳月下就那么死了，而自己或许正好与她同一时死去，才会有了自己魂穿到柳月下身上的这件事。

真是可笑，当初她以为绿晓那些眼泪都是真的，她以为她与原本的柳月下感情深厚，却不想，恐怕那是愧疚的吧！因为她对她有愧，所以之后她后悔了，救了她。

“所以当日，太子殿下就是因为你才会去问我记不记得当日的事情？目的是想要为你遮掩？”月下挑眉，“其实你知不知道，若是当日你迟来那么半刻钟，我就已经死在他手上了，可惜，说起来还是你救了我呢！”

柳云瑶惊愕，随即便又恢复平静，勉强撤出一抹笑容，“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吧！当年我看着你母亲死去而没有救她，现在救你一命就当是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