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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比我们弘大些……”
与富察氏相视一眼,心中皆暗道,亏得有十二福晋在,跟安敏那真是……遑论她婚后如何自尊自爱、行事成熟,彼此之间的罅隙也是怎么也抹不去的了,就算有血缘关系在,也不是一路人。
碰到了,客气两句,淡淡地各归各路最好。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初九,胤礽复立为太子。
皇三子胤祉为诚亲王、皇四子胤禛为雍亲王、皇五子胤祺为恒亲王,皇七子胤胤佑为淳郡王、皇十子胤俄为敦郡王,皇九子胤禟、皇十二子胤祹……在加封诸子的圣旨上,康熙犹疑了一下,还是在贝子的那一栏添上了十四阿哥的名字。
朱笔写完,他眯着眼想,有能力、有野心,既然你想争那么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手段吧,总不会让你翻出我的掌心,只是德妃……心太了!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温婉、淡泊、慈爱,说的话十有**合自己心思,知道她是个聪明的,还以为能拿捏自己的分寸,宠着她,自己乐得有这么个温馨松缓的去处,也给胤禛长脸…… 现在想想确实是个聪明的,心思深沉、手腕高明,永和宫的话,简简单单的几句就将十四带进后宫的关于前朝的形势分析了个透彻,借着老八的事出头,借着朕对老八他们的打击收拢他们的势力,借着朕对老四的看重,让他给老十四护航……连朕,她都敢算计!
再一想,她历届给胤禛府中塞的秀女……那都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汉军旗秀女、满旗包衣,唯一一位出身镶黄旗的侧福晋还是朕指的,给十四指的呢,无一不是满洲著姓大族出身!
连自己儿子的后宅都要掌控、算计,她到底有没有当胤禛是她亲儿子?!
是玉姮(考懿仁皇后佟佳氏)太好心了,为了一个儿子,给她升位份,自己也看着……
叹了口气,现在自己看重老四,还要慢慢算计才行,如今她和老十四不但不是助力,反而可能会给他添乱,令他难做——希望她不会偏执到那程度——话又说回来,能为着儿子算计另一个亲生儿子到这程度的,他还能期望什么?
该想个法子,断了她的念想才行!
想以母亲的身份挟制老四,那也得看他允许不允许。
83、风云(下
这就成雍亲王了?
苏宜尔哈还在想着是不是托了太子的福呢,内院的女人们已经个个喜气洋洋,打扮得花团锦簇,拥着朝正院乌喇那拉氏那儿准备着给爷道喜了。
乌喇那拉氏也打扮了一番,撑着虚弱的身体端坐在榻上,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爷多年的用心办差得了皇阿玛的看重,才有如今阖府荣耀,妹妹们若是哪个再得个阿哥,说不得喜上加喜,爷也好为你们抬个侧福晋。”
对呀,女人进位凭的不就是出身的高贵和诞育之功么?如今爷是亲王了,按规矩是可以立四个侧福晋的……乌雅氏这么想着心怦怦跳了起来,再瞄了眼其她人——宋氏,无才无貌的女人,生了个病秧子也想跟我争,哼!耿氏也心动了吧,可惜,表面装得再好也是只下不了蛋的母鸡,跟武氏一样。不行,自己要好好养好身子才行,争取再怀一个,这次一定要是个阿哥!
想到生女儿时太医说身体有些受损,乌雅氏忍不住恨瞪了眼低头装死的张氏,最可疑的就是她……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收买了自己身边的彩云,害得她现在对新配到身边的侍婢都不太放心。
李氏闻言身子一僵,好一会儿才缓了下来。有些恼恨乌喇那拉氏在这时候提这个,她这几年虽不能说失了宠,但反反复复的,一会儿襄理府务的风光,一会儿禁足的,儿子又都离了身边,心头不免常常忐忑自己是否貌衰色驰……更恨钮祜禄氏这两年不知吃了什么仙药,日臻娇美,还好运了生了个儿子,爷还将府务全权交给她管,荣宠无两。
再过一年就又到选秀了,到时不知又会指个什么样的进来!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对啊,反正到时候也会指女人进来争宠,还不如这些旧人里进上一位……不,有子进位,身份虽不够高贵但底气足啊,像乌雅氏,万一得了儿子晋位,宫里那位还不出了面力捧,到她们这些不沾亲的连靠边站的地儿都没了!可高位进府?万一再来个跟钮祜禄氏一样的,家世好,容貌美,再运气佳地生个儿子,那雍亲王府哪里还有她和儿子的位子?!
李氏有些拿捏不定了。她本就是四阿哥在还是阿哥时就指进府的,身份算不上多高,只是祖父、父亲在江南文人中有些清名,完全比不上乌喇那拉、钮祜禄这些随着太祖入关的满洲著姓大族有着天然的优势和雄厚的家底,若非接二连三的诞下儿女,这侧福晋坐不坐得稳还两说。
瞟了眼含笑不语的苏宜尔哈,再看看底下难掩激动之态的其她女人,乌喇那拉氏心中万分无奈,这钮祜禄氏怎么就是油盐不进?自己娘家渐渐没落,她钮祜禄家却日渐兴旺,偏偏自己身子又不争气,半死不活地熬着,连嫡福晋的体面和荣耀也没了,可怜她的一双女儿,长大了还不知被指到哪里和亲……
“喜上加喜的且不说,眼下我们可得好好恭贺爷一番。”耿氏说道。
“福晋您看呢?”苏宜尔哈从善如流地问。
“这当儿不好大肆庆贺,不如咱们姐妹设了宴请爷吃顿酒罢,还得偏劳钮祜禄妹妹。”乌喇那拉氏道。
“看福晋说的,您和爷才是这府里的主子,这一声令下我们只有跑断腿的份儿,哪说得上偏劳。”
乌喇那拉氏也不得不承认苏宜尔哈会说话,看看其她人凑趣地拿着帕子掩嘴轻笑,暗叹了口气:“妹妹嘴就是甜。”
“不甜怎么惹得爷尽往多栽轩——”这话没说全,贾氏脸红的住了嘴,似是发觉了言语里的酸味,一番作态,哪个看不出她是故意刺苏宜尔哈。然而,细想,这何尝不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一时之间,各种滋味尽有。
“贾格格,”苏宜尔哈淡问:“你最喜欢哪种花?”
贾元春迟疑道:“石榴花吧。”
“春兰不美吗?秋菊不好吗?为什么你偏喜欢石榴花呢?”
“这——”贾元春不信苏宜尔哈只想跟她争论哪种花美。
“是人总有偏爱,百花哪样不美,它是何等模样就摆在那里,人们按着自己的喜好给它们赋予了各种性情和传说,岂知它心中是什么样的想法?花若要争宠,要不绽放独属于自己的美,惹得主人顾,要不就将自己变成主人喜欢的花儿吧,只是,石榴花儿想要变成春兰或秋菊,只怕也是难的。”说罢,向乌喇那拉氏告了退,说要去准备宴席,丢下一群若有所思的女人。
贾氏轻咬着唇,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是讽刺她“假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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