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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要骗我们。”薛潋怒不可遏,“你把解药拿出来,先将素兰的毒解了,我们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慢慢筹谋,行不行!”
娜薇想去碰薛潋,薛潋避开她,娜薇摇摇欲坠的道:“好,好,我去和她拿解药。”顿了顿又道,“我可以约她,到时候让她将解药给我……但是,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我找不到她!”
薛潋朝幼清看去,幼清眉头也蹙了起来。
封子寒要制出解药还需要时间,在这之前就只能寄希望与娜薇,最重要的,是幕后那个人!
幼清让江淮送娜薇回去。
薛潋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陈府,陈素兰已经清醒过来,坐在床上听陈铃兰说她早上的事情,她惊讶不已:“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我竟说要抓鱼跳池子里去了?!”
“是。封神医说你中了毒,近日里你都吃过什么东西?”陈铃兰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陈素兰。
陈素兰摇了摇头想不起来:“我什么都没有吃啊!”她不相信自己中毒的事,太匪夷所思了。
陈铃兰蹙眉问道:“闻瑾那边你可问过……”她话说了一半听到了门口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见是薛潋便收了话头,道,“你急匆匆的出去,没什么事吧?”
“没事。”薛潋出头丧气的进来,看着陈素兰道,“你醒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陈素兰摇摇头,她除了对今天上午的事没有记忆外,一点都没有觉得不适。
“你们说话吧。”陈铃兰沉着脸站了起来,扫了眼薛潋转身出了门。
薛潋也没心思去看陈铃兰是什么态度,在床头坐了下来愧疚的看着陈素兰,陈素兰摸摸自己的脸,道:“怎么了?我还没洗漱,脸是不是很难看?”
“挺好的。”薛潋愧疚不已,摇摇头道,“很好看!”
陈素兰笑了起来,薛潋道:“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说着起来给陈素兰倒了水,陈素兰接过来喝了几口递还给他,问道,“上午娘和大嫂来过了,说让我们回家住,我姐姐拒绝了!”
薛潋听着一愣,回头道:“回家住好一些,家里离槐树胡同近,你若有事封神医过来也方便。”
陈素兰垂着头不说话。
“怎么了?”薛潋觉得奇怪,陈素兰抬头看着薛潋,道,“姐姐说那个道士很有可能是你和什么蓝眸女子串通好的,给我下毒,再借口纳妾……姐姐说,如果我跟你回去,指不定哪天就在薛府丢了命了。”
“姨姐怎么能说这个话。”薛潋脸色一变,大声顶了一句,跟着后面又虚了下去,“你别胡思乱想,又不是戏文的故事,我为何要害你。”
陈素兰咕哝道:“可是……你在外头的那个女子,就是个异邦人,不是吗。”
“你!”薛潋心虚,声音又虚高了起来,“就算是,我……我也不可能害你。”
陈素兰低着头。
“怎么不能。”陈铃兰自外头进来,脸色极其的难看,“如果不是你们串通的好,上午怎么会有道士来,你不要和我说什么龙虎山真人神机妙算……这事儿若不是你做的,还能有谁?”又道,“薛闻瑾,我只当你孩子气不懂事,过几年长大了也就罢了,没想到我看错你了,你不但心性成熟还老辣狠毒,你不喜欢素兰当初不娶她便是,为何娶了又要害她,我对你太失望了。”
“我……”薛潋抬着头,根本不敢看陈铃兰,这件事就算不是他做的,可到底也是因为他,薛潋当然没有底气去反驳陈铃兰。
陈铃兰望着薛潋,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她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道:“薛闻瑾,我说对了?”她只是说出了可能性和自己心里的怀疑,便故意来试一试薛潋,薛潋不会说谎,一试就知道真假。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无法接受薛潋所反馈的态度,她指着薛潋道:“薛闻瑾,你简直禽兽不如!”说完,无力的在椅子上坐下来,陈素兰也是满脸的惊讶看着陈铃兰,道,“姐,您怎么了?!”她觉得薛潋不是这样的人。
“薛闻瑾。”陈铃兰道,“就算素兰有千错万错,可错不至死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他下如此毒手。”
薛潋摇着头想要辩解:“我没有……”可到底说不下去。
“相公。”陈素兰听明白了,愕然的道,“毒……是你给我下的吗?”
薛潋摆着手:“不是我,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话落,转头对陈铃兰道,“姨姐,这件事不是你想的这样,你不要胡乱猜测,我一定会治好素兰的毒,也一定不会伤害她的。”
“放屁!”陈铃兰已经气的口不择言,“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要信。来人!”她回头冷声喝道,“去薛府请薛大人和薛夫人来,这个亲事我们陈府高攀不起,往后我们素兰是死是活都不会再回薛府去。”
薛潋和陈素兰都愣住了,薛潋道:“姨姐,您不要冲动……听我说……”
“姐。”陈素兰道,“我不回去我能去哪里?!”
陈铃兰蹭的站起来,拍的桌子砰的一声响,指着薛潋和陈素兰道咬着牙道:“你和他回去你命都要丢了,你回去作甚,只会送死。”又道,“往后你就待在家里,他要抬什么妾室,娶什么蓝眸绿眸的女子随他,往后都和你无关!”
陈素兰浑身冰冷,看着薛潋:“相公,你……你要纳妾?!”
“我……”薛潋百口莫辩,也辩不了,“不是你们想的这样,我是想纳妾,可是……”
陈素兰脸上的血色霎时消失了,苍白着看着薛潋:“你真的要纳妾?可是我们成亲才三个月啊……”她想到了陈铃兰说的,有一日薛潋指不定就和他二叔一样,抬妾养外室,她没想到这一刻来的这么快,他们成亲才三个月,薛潋就要纳妾?!
“你怎么能这样。”陈素兰捂着脸嚎啕哭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
陈铃兰喝道:“别哭了。”又道,“现在不是他纳妾的问题,他要纳随他纳去。不过薛闻瑾我可告诉你,若是我们素兰有一点事,你一个杀妻的罪名绝不会脱的了。我不会放过你的!”妾是其次,人命是大。
薛潋只觉得头疼欲裂,抱着头道:“我没有……”话落夺门而出,陈铃兰气的发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陈素兰道,“你怎么这么笨,任由他害你!”
陈素兰茫然不知所措的落着泪。
薛潋一路飞奔,不知跑了多远才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停下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他站立了许久才回神过来,此刻才发现他竟然又跑到了双排巷。
薛潋苦笑转身便走,忽然身后有人喊他:“薛三爷吗?”
薛潋回头,便见一个乞丐拿着封信给他:“这是有人出了一两银子让我送来给您的。”话落,将信递给薛潋,薛潋接了信问道,“送信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对方也说是一个人给他银子让他找人送信的,并不知道是谁送的。”乞丐笑眯眯的捏着银子走了。
薛潋拆开了信,迅速扫了一眼,脸色微变。
江淮和幼清回道:“她左右都安排了人,逃不掉的。”幼清闻言点了点头,“她说那人每个十日会和她联系一次,今天是第三日,这些天你跟紧点,娜薇应该不会跑,但是那个人就不一定了。”
江淮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忽然迎面和方徊撞上,两人对面戛然止步,江淮看着他:“你怎么来了,可是爷有什么事?”方徊今天跟着宋弈的。
“太后娘娘病倒了。”方徊道,“爷让我回来请封神医!”宋弈年纪轻又是当朝阁老,纵然医术不凡可到底不如年逾古稀的封子寒出入方便。
幼清也听到了走过来问道:“什么病,怎么会要请封神医去?”她感觉不大好。
“还不清楚。”方徊低声道,“爷说要等封神医去号个脉才有定论!”
幼清颔首急着道:“那你快去请封神医,他前头回来一直在房里没有出去。”
方徊应是和江淮一起出了门。
封子寒随着方徊去了皇城,在城门口随着赖恩一起去了凤梧宫,赵承修和郑辕站在殿外,见着封子寒来郑辕迎过来道:“有劳封神医了!”
“无妨,我先去看看。”封子寒匆忙点了点头,往内殿去,于呈迎了出来,低声和封子寒道,“在下号个脉象,看上去很平稳,但是就是昏迷不醒,不过……这脉象和书上记载的有列病症很相似。”
“我去看看。”封子寒脚步不停进了内殿,太后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上酡红,若是外行人一眼看去,只当她吃了酒躺在床上睡着了似的,封子寒微怔由端姑姑服侍剥了太后的眼睛看了看,又平息号脉。
“怎么样?”于呈焦急的看着封子寒,“老神医可知道此症?”
封子寒又检查了太后的手脚,看了她的脖颈,探了动脉,过来起身蹙眉看着于呈,道:“你在哪本书上看到的,拿来我瞧瞧!”
“您稍等。”他说着忙让人去拿书来,封子寒和端姑姑点点头负手出了门,郑辕和赵承修过来,赵承修道,“老神医,太后是何病症,为何突然晕倒不醒?”早上还好好的,今天中午突然就晕倒了。
“端看脉象像是中了毒!”封子寒语声惊人,“毒性倒像是……”他看了眼郑辕,“与薛季行当年所中之毒有七八分类似。”
“中毒?”郑辕听着微怔,反问道:“薛季行也曾中过毒?当时如何解的?”
封子寒见郑辕不记得了,便摆了摆手道:“当时解毒费了些功夫,可也不难。现在太后娘娘的脉象却只是与他七八分相似,并非全然相同!”
郑辕眯了眼睛眸中露出杀气,他眸光一转落在端姑姑身上,道:“仔细去查这两日太后入口的饮食,凤梧宫中一干人等悉数看押起来,仔细的审问!”太后向来谨慎,入口的食物都是从凤梧宫的厨房端出来的,而里头用的人也是多年的亲信。
“是!”端姑姑垂头应是。
赵承修负手来回的走,又停下来看着封子寒:“要不要请宋大人进来看看?”
“也好,我和九歌商量一下。”封子寒心里也大概有了个底,可到底怎么处理他拿不定主意,这边,于呈拿了书匆匆进来,翻到要看的那页递给封子寒,封子寒双眸一扫颔首道,“此书说的不错,症状与老夫所想一致。”
“可是……”于呈欲言又止,赵承修就将书拿来看了看,奇怪道,“老龟兹王?他不是中毒死……”话落,脸色就变了。
小武在宫外露了个脸,回道:“郑督都,您的副将说有要事回禀。”
“嗯。”郑辕负手朝内殿看了一眼,大步出去,他的常随站在宫外见着他出来耳语了几句,郑辕闻声微怔,回头和小武道,“劳烦苏公公和圣上回禀一声,就算我有要事回府一趟。”话落,大步走了,在侧门外上马,快马回了寿山伯府。
“老六。”郑夫人迎了过来,“方才有人给你父亲送了一封信,你快看看!”
郑辕拆开信来,就只见上头清晰的写了十几个药名还标明了顺序,而最后头的几个字却是触目惊心:“双生儿脐血沥干,磨碎,入药,五日内此方可解太后之毒,五日后毒入骨髓,无药可治!”
“送信之人在何处?”郑辕眸光凌厉望着郑夫人,郑夫人摇着头,“不知道,信就摆在门口,婆子拿进来交给我,我让人去找时已经不见踪影。”
郑辕冷着脸坐在炕上,郑夫人道:“这药方……你说是真是假?”
“不管真假,总要一试。”郑辕目光落在药方上,神色坚定,郑夫人便愕然的道,“别的药还好说,可五日之内去哪里找双生儿脐血去?又怎么会那么巧就有人生产,还是双生儿呢!”
郑辕没有说话,郑夫人忽然想起什么来,脸色大变脱口道:“宋……宋夫人?!”
“宋夫人?!”郑辕猛然抬起头来,沉思了片刻,冷声道,“那就去和宋大人商议一番……”救太后要紧,若宋夫人可以早点生产又不影响孩子,并无大碍。
郑夫人愕然的看着郑辕,不相信他这么平静的说出这话来:“孜勤!”他不是一向将方幼清放在心尖上的吗,“你在能说出这种话,宋夫人她的孩子还不足月啊!”又道,“她本来身体不就好,这样会要了她的命的。”
“那姐姐怎么办。”郑辕抿着唇,脸上是不近人情的冷漠,“若有法子既能取得脐血,又不伤她母子呢。我去和宋九歌商议一番。”
郑辕不敢置信,拉着郑辕打量着他:“孜勤,你……你怎么会……”他暗示她给方幼清特意请来的接生婆已经在来时的路上,他还特意派了亲随去半道迎,就怕路上耽误了时间,不能及时赶到护着方幼清生产啊。
“怎么?”郑辕不解的看着郑夫人,郑夫人道,“你怎么突然对幼清她……释然了。”
郑辕微怔,蹙着眉头道:“释然?何来释然?我认识方幼清?!”
“孜勤!”仿佛五雷轰顶似的,郑夫人脸色大变,“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娘啊!”
郑辕蹙着眉:“此事稍后再说,我先将药方拿给宋九歌和封神医看,若他们还有别的法子,此事就不再提!”话落,转身出了门。
郑夫人简直觉得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她惦记了几年的女子,就这么忘了还宛若冷血似的说要取她腹中孩儿的脐血……她不知道郑辕是怎么回事,甚至不知道他忘了方幼清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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