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第三百一十一章 心意何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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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吗？”寒漓指一指宫谨冰，“只要凤凰儿一离开我身边，这个人就会立刻杀了他，不，不是杀了他这么简单，他会，他会做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寒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了解这个人，仅仅是看到他那一瞬间露出的眼神，她便能知道他想做的事情。

听寒漓这样说，宫谨冰忍不住苦笑，又忍不住感到欣慰，只是失去了记忆而已，他们之前的羁绊不曾被斩断，无论如何也斩不断才是的，即便忘记了自己，她仍然如此了解自己。

一旁的凤凰儿自然也将寒漓的话听入耳中，心中一片潮湿，短短几月的相处，她竟能维护自己到这般程度吗？死吗？折磨吗？他其实并不怕，他过去对她做过的事情，受什么样的惩罚都是应该的，只是，他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众人终于全部退去，偌大的宫殿中只余寒漓和凤凰儿两人，寒漓慢慢地，慢慢地，就好似所有的气力都被抽空了一般，步履艰难地走到那张无比豪华的床榻旁，翻身上去，躺下之后，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她伸出自己的双臂抱住自己，那是极具保护性的姿态。

凤凰儿看见她蜷缩在一团微微颤抖的模样，心脏猛地颤动了一下，而后疼痛便自那里蔓延出来，心痛难当，让她这样痛苦的人，是自己吗？他抬脚，想要走到她的身旁，想要抱住她，想要告诉她，重生之后相逢的所有记忆所有感情，并不是虚假的！那是自己，从未有过的真实啊！

然而他刚一抬脚，寒漓立刻喊叫了起来：“别过来！”她的声音很尖锐，带着愤怒带着憎恨，更带着一分委屈。

凤凰儿闻言僵立在了那儿，他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口，方才宫诰凌说的是假的吗？不，他说的每一字都是真实的，几乎能让凤凰儿泣血的真实，他说的没错，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肮脏的东西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卑鄙无耻之徒。更重要的是，他曾三番四次置之她于死地，他也是那么真实的，恨不得她无比痛苦地死去。

爱与恨真是奇妙的感情，他竟能转换的如此自然，然而毕竟，那同样都是强烈的感情，没有执念，何来爱与恨。世代沧桑，有多少因爱生恨，又为何不能因恨生爱，亦或者，最开始对她的恨，也是由爱而生吧？

在某种方面来看，凤凰儿或许还只是个孩子，只有小小的孩童，才会用欺负一个人的方式去引起那个人的注意，那么笨拙的，表达爱的方式。

寒漓蜷缩着，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回温，终于安静了下来，她的思绪也终于沉静了下来。无论有无过去的记忆，她都是一个无比骄傲的人，骄傲而自信。所以，她没有理由去怀疑自己。

慢慢抬起了头，正对上凤凰儿望着自己的眼神，那眼神里有这样浓郁而强烈的痛，极痛中的极爱。这样的眼神，直教人肝肠寸断。寒漓脸上有些许湿润，可她并不想承认自己哭过，她自认为自己不是这样软弱的人。

她睁大双眼与凤凰儿对视片刻，柔肠百转，她终于开口：“不管从前如何，你唤我娘子的那一刻起，你并未骗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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