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让人大喷鼻血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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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意外过后，眼见着自己的亲妹妹就这么败在了孙戈的手里，步摇明并没有显露出什么不悦之意。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还心情大好的夸了孙戈两句，一路上笑不拢嘴，乐呵呵的把孙戈带到了蒙厥人头人所在的大帐。

反正打都打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也就这么回事了，孙戈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进去一看，帐里已经有几十号人在等着了，一个个面前放着烤熟的羊腿，觥筹交错吃吃喝喝的正忙得不亦乐乎。

蒙厥头人居中坐在正案之后，一张完整的豹皮制成的豹皮衣裹着上升，一条右臂疙疙瘩瘩的腱子肉，有点滑稽的裸露在豹皮衣外，显得孔武有力。脸上眉飞入鬓阔口宽腮，一双环眼，眼仁蓝荧荧的看着诡异，眼珠一转顾盼之间霸气侧漏威势十足。

见到孙戈进来，那头人把盛酒的大碗往几案上一顿，有点不耐烦的囔了起来，声如洪钟，“羌尤的小娃娃，手脚怎么这么慢？羌老尤个缩头乌龟，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人过来？”

哈哈哈，两边的大小头领一起哈哈大笑，纷纷割肉喝酒，根本没把孙戈放在眼里。

见孙戈稳稳的站着面色不变，倒是没给吓住，蒙厥头人似乎有了点兴趣，胳膊肘往几案上一撑，俯下雄阔的身躯虎视眈眈的瞪着孙戈问道，“有几分胆色，好！说说呢，羌老尤让你过来谈什么啊？是不是准备投降了，让我蒙厥不要穷追猛打留你们一条活路啊？”

哈哈哈，营帐里又是一阵爆笑。

“这里有羌族长写给你的一封书信，你看了就明白了。”不理会这些轻视与嘲笑，孙戈虽然说得不徐不疾语声不高，但一个字一个字都穿过这些喧囔，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小小的露了一手，见这些蒙厥人终于有所收敛慢慢的静了下来，孙戈从怀里取出羌老尤的书信，稳稳的递了过去。

“他妈的，这个羌老尤真不是个爷们！有什么话明说就是了，非要写个什么书信，不知道老子不认识字啊！”咧着大嘴哈哈一笑，蒙厥头人一挥手，“摇明啊，你帮我看看吧。”

“是。”接过书信看了一遍，步摇明附在头人耳边解说了一下，蒙厥头人一拍桌子，大声宣布道，“别吃别喝了，大事来了，都放一放！”

等到两边彻底安静下来，蒙厥头人才接着说，“羌老尤要投降啦。不过，这老家伙还在做梦呢，只肯把草场让出来一半。你们大家说说呢，咱们是同意啊，还是不同意？”

两边的大小头目马上七嘴八舌的纷纷反对，个个叫嚣着让头人派兵，直接灭了羌尤算了。

蒙厥头人听了一会，笑着摆摆手，对孙戈说道，“让一半也可以，那我再用他的老娘换另一半，这总行吧？嘿嘿，你们的意思我知道啦。你这就回去跟羌老尤说，草场我是要定了！”

“只要他同意，我马上把他的老娘礼送回去分毫无损，保证不再追杀羌尤一族，这总够意思了吧？要是不同意，我就杀了他老娘，一鼓作气打到周家口端了你们的老窝！”

“好啦，滚回去吧。跟羌老尤说，是战是降给个痛快话，别再浪费口水了！”

哦哦，两边的大小头目提着弯月长刀在几案上敲击个不停，闹哄哄的又乱了起来。

“好！头人快人快语，你的话我记下了。不过，临走之前，有几句话不得不讲。”不理会两边的喧嚣，孙戈依然静静的，沉稳的说道，

“第一，我们羌尤让出半边草场提出议和，并不是我们怕了你们，而是近来皇廷要发兵攻打我们。所以我们想尽快了解了这边的恩怨，好全力应付皇廷的围剿。这个时候你们不依不饶，即便最后打赢了我们，也是胜之不武，不是好汉所为，日后必被人耻笑。”

“第二，皇廷这个时候来围剿我们，从目前看对你们当然是有利的。不过，如果我们羌尤被皇廷灭了，你们有没有想过，以皇廷千百年来的行事风格，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你们了呢？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想头人一定是知道的。所以如果现在你们一定要和我们羌尤死磕，我想不远的将来，你们也将逃不过皇廷的征剿！”

“第三，我们羌尤的战斗力你们也见识到了。要不是我们的族人英勇善战不必生死，又怎么会逼到你们用上偷袭绑架的招数呢？即便如今非常情况下，你们逼迫我们签了城下之盟，可是拿走了我们整个草场，来年我们羌尤人将无处放牧无疑为生。”

“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只有和你们拼死一战了！什么绑架偷袭的招数，说不定到时候我们也会用上一用！这样贵我两族冤冤相报，最后恐怕只能是不死不休了！”

“即便贵族人人骁勇个个善战，可我们羌尤多的也是不怕死的勇士。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到时候不过就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对你们对我们，恐怕都没有什么好处吧？”

“言尽于此，请头人、请诸位三思！”

好一通长篇大论！两边的大小头目，已经有人开始频频点头，感觉孙戈说得大有道理。可还有几个头大无脑的家伙，要不是给门夹了就是给驴踢了，硬是转不过弯来，敲得马刀咣咣响，囔囔着要打个痛快，一鼓作气灭了羌尤以绝后患。

看着手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商量了个半天也没个统一的意见，蒙厥头人也陷入了沉思。

孙戈这番话一出，一直站在头人旁边默不作声的步摇明，虽然不入一点声色，但是看着孙戈的眼神早已亮了几分。这时见头人定夺不下，又附在头人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等到步摇明说完，头人的身体一下就坐正了，等着孙戈左一眼右一眼上一眼下一眼的看起来没完了。

看他的眼光中并无凶狠恼怒之意，有点只是惊奇和不相信的神气，不知道步摇明对他说了什么，孙戈也拿不准他这眼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能守心正意，不理会一边的纷扰，静静观察着头人的一举一动，等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