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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没碰过女人?你在骗谁呢?”
“我没必要骗你。”
他在床边做了下来,左手撑在身侧,歪着头看她。
“自从你走了以后,我一直都将自己投身在工作里,有人把女人送过来给我,我都推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些女人都没有兴趣,心里只想着你。”
她没有说话,良久以后,才慢慢地将手放了下来,把脸露出。
“裴聿,昨晚的事,你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吧!”
听见她的话,他的神情一僵。
随后,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为什么?”
她看着他,表情很是认真。
“我们已经离婚了,而我现在,是别人的妻子,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不被允许的,而如今,意外既然已经造成了,那便再也无法逃避。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苦笑。
“你后悔吗?”
她不吭声,却足以说明了一切。
裴聿阖了阖眼,吐出了一口浊气。
“可是,我并不想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猛地抬头,对上了他的眼,他浓黑如墨的双眸里,闪烁着坚定。
“你说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你现在是别人的妻子,但是就我看来,却不是这样的。你忘记了吗?我曾经跟你说过,就爱尔兰相关法律而言,我们并没有离婚,你依然是我的妻子。夫妻之间发生这种事情是再正常不过了,我为什么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悄然地握紧了拳头。
“我也曾经跟你说过,我跟你之间,不可能!”
“可不可能,还由不得你一个人说了算。”
他哼声,额前的碎发张扬不羁。
“等我去提交了你和许墨笙的婚姻无效的申请,到时候,这件事你可以再跟我来讨论。”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
“我已经打电/话让人送来新衣服,你先去洗漱一下,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她微张的双唇,良久以后,缓缓地开口:
“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是不是像当年那样,把我逼到无路可退了,你才会甘心?”
他的步伐一顿,回过头来看她。
苏凉仰着头,那双眼睛闪烁着泪光,她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五年前,你也是这样,用我爸的遗嘱来逼我,逼我必须留在你的身边,甚至还逼我留下那个孩子。可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了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留在你的身边,为什么不愿意留下那个孩子吗?”
“我知道。”
冷不妨地,他说话了,说出口的话,却是教她惊诧。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那么做,只有那么做,我才能拥有留住你的可能,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好,总比连微小的希望都没有要好。”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
“那个时候,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接近你,你恨我,恨得连一分一秒都不愿意见我。而我跟你结婚的那半年以来,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深怕每天早上一睁开眼,你就已经离开我了。为了能把你留住,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所以,我才会对你做出了那么多的事情,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你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哪里都不去。”
那段日子,他一直都没有安全感,每天早上睡醒,他第一件事做的,便是看看她还在不在。有好几次,他半夜乍醒,只因为作了一个噩梦,一个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的噩梦。
有时候,爱得越深,便越是会患得患失。
特别,是在他对她心有愧疚的情况下,这种患得患失便更加地明显。
他不怕卑鄙,因为只有卑鄙,才能把她留住,哪怕在这卑鄙里,她的留下,到底有多少的不情不愿。
他只要她能在他身边,就
够了。
他要的,从来都是这么简单。
苏凉收紧的拳头里,指甲深陷在了血肉里,而她却犹不自知。
“所以呢?我就应该体谅你带着目的接近我,甚至体谅你对我做的那些事?”
她看着他,泪眼模糊中,他的身影不停地晃动着。
“你为了伊可韵当年的事接近我就算了,你只相信她的话就算了,可是为什么,你要将我像个猴子一样耍?”
脸上有湿润滑过,她抬起手腕抹掉。
“我说的千句万句,都抵不过伊可韵对你说的一句话,恐怕,那个时候我告诉你,你的孩子,是伊可韵害没了,你也不会相信吧?”
他没有说话,她的情绪却是愈发激动。
“你知道孩子没了的那一瞬,我的心有多冷吗?我躺在那雪地上,身下的都是血,不管我怎么努力,孩子都没办法回来了。它是那么懂事,我孕吐难受,它会安分下来,我甚至想过,就算我的爱情和婚姻都失败了不要紧,起码,我还有那个孩子,我还有孩子陪着,往后谁都不再依靠,只一心将孩子生下来,抚养它长大。”
她哽咽了下。
“我幻想过很多情景,想着它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想着它到底是像我还是像你,想着要给它取什么名字。那个时候,我认清了和你的事实,我仅存的唯一念想,就是那个孩子,它就是我的命,而伊可韵简直就是活生生把我的命给夺去!而助涨她气焰的人,就是你!”
她看着他痛苦的脸,突然很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声来。
“孩子的事,有一半的责任在于你!所以,那天在医院,我才会用那样的借口,只为了能够顺利跟你离婚!可是,你以为只是这样就完了吗?你以为,那个孩子失去了以后,我还能有第二个孩子吗?”
临到最后,她几乎是大吼出声。
“不能了!我不能再有孩子了!那一次的事后,我被医生诊定,以后只有百分之一的生育机会了!就是说,我这辈子都不能当一个妈妈了!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你知道,当我听到这一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有多难受吗?”
她的唇微抖,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五年里,我到处寻访名医,受了无数次的治疗,可是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我仍然是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我什么都没了,在那一次的流产里,我连做母亲的资格都失去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许墨笙才会将睿睿交由她抚养,让睿睿喊她做妈妈,只为了让她不至于失去太多。
也就是因为这样,当她阔别五年重新踏上x市,容月才会问她,那件事有没有什么好的效果。
五年,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度日如年?
每当她想起当年的事,她就心如绞痛,这是她注定一辈子都无法放下的事情,也不可能会遗忘。
她紧紧地阖上眼,却怎么都无法让眼泪停下来。
每一次,她看着睿睿的脸,就会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想到那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
如果,她的那个孩子仍在,应该也会像睿睿一样大吧?那肯定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因为当那个孩子在她肚子里时,已经懂得体恤她的辛苦。
她对那个孩子抱有多大的希望,后来,就有多大的绝望。
失去了孩子,她更是连做母亲的资格都失去了,那样的痛苦,根本没人能够承受过来。
她睁开眼,看着裴聿仍然布着痛苦的脸,从他的脸上,她没有发现一丝吃惊与震撼,她仰起头大笑了起来。
“你知道了对不对?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不能生育的事?五年前吗?”
“不,”他的声音过于沙哑,“就在不久前,才知道的。许墨笙曾经私下与我见过一面,就是那一次,他告诉了我。”
原来,许墨笙已经告诉他了。
苏凉觉得可笑极了,她抓住身上的被子,跌跌撞撞地下床。
“裴聿,这个结果,你高兴吗?开心吗?满意了吧?”
她没有去看他的眼,直接就越过他,冲向了浴室,反手将门“嘭”地一声关上。
浴室里的她,身子顺着门板慢慢滑下,随后,把脸埋在了膝间,痛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有多久,她呆呆地坐在那里,半晌以后,才扶着墙壁站起身来,站在花洒下,任由冰冷的水顺着头顶淋下。
苏凉仰起头,眉眼模糊在水雾之中,她没有任何的动作,只任由着洒下的水漫过整张脸。
然而,这种冷,却始终无法抵过她心头渗出来的透骨寒意。
之后,她抹干净了身体,从臭堆里翻出自己的衣服,把脏的那块放到盥洗台里,用手冲刷。
洗过了她便往自己的身上套,也不管衣服仍然是湿的,穿好以后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男人见她穿上了那脏衣服,就算那脏的地方已经被
洗干净了,可那衣角还滴着岁滴,这样离开,铁定会感冒的。于是,他便上前将她拦住。
“衣服刚刚已经送来了,你先换了以后再……”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手便被她给用力甩开了。
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就往门口的地方走去,下一秒,身影消失在门边。
裴聿杵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苏凉搭着电梯下楼,在别人的惊讶下走到路边拦车,可是她这副模样根本就没人愿意载她,她惟有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容月打了一通电/话。
不多时,容月便匆匆赶了过来,见到她这模样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赶紧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衣服是湿的?还有你昨晚去哪了?怎么没回家?”
她顿了顿,在瞧见她的脸色后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手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
“你现在这模样不能回去,要是被家里人看到了,爸和妈肯定会担心你的。我载你去你的工作室吧,我记得你的工作室里有你换洗的衣服。”
这个时候,正是容月工作的时候,不难想出,她是接到了她的电/话从工作的地方赶了过来的。
她看着驾驶座上的她,强迫自己扯起一笑。
“容月,谢谢你。”
容月给了她一记放心的笑容。
“就算我嫁给你大哥了,可好歹也是你的好友,这一点,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你的精神似乎不太好,你先睡一下,到了以后我再叫你。”
她轻声地“恩”了一句,靠着背椅假寐了起来。
然,脑子里的那抹身影,却依然挥之不去。
苏凉觉得好累,真的好累,那件事,她以为只要自己不说出来,就能轻松些,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是她估算错误了。
她从未轻松过,不管是提还是不提,要她承认那样的事实,她当真没有办法做到。
大概半个钟头后,容月将她摇醒。
两人下车,从后门走进工作室,因为有时候通宵赶工,她便习惯了将一些衣物放到这里,以防不时之需。
当她换好衣服出来才发现,在这空隙,容月特别外出去给她买了一碗白粥。
“吃一点吧!”她将粥推到了她的面前,“吃过以后,再在里头的休息室里睡上一觉,爸妈那边,我会另外找理由的,你放心吧!”
她点头,揭开盖子开始吃了起来。
容月叹了一声。
“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恢复像平时的样子,不然的话,等你回去,我爸妈你舅舅舅妈看到了,肯定会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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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妖:各位亲,母亲节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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