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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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被戳中心中的痛处，却不愿将自己的伤口轻易示人，即便是亲人，遂目光躲闪着道：“哦，并没有什么事，可能昨日夜间，没有休息好，有些，有些头晕而已。”

这柳大人如何看不出皇后的推搪，不过她既是不肯说，他也不好再追问下去，遂想了想，转而说起了他此来的另一个重大议题。

“哦，既如此，娘娘万万要注意休息才是啊。微臣此次前来，除了看望于娘娘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同娘娘说。”

“不知是何事，舅舅但说无妨。”

柳大人略略沉思了片刻，似乎是在想如何开口才会比较妥当。

“娘娘与当今圣上成亲，已经有些年头了。如今，皇上膝下子孙并不多，三个皇子都乃低等宫人所生，连萧氏淑妃亦是有了一位公主了。恕微臣直言，皇后娘娘这可是要抓紧为皇上生下一位皇子啊，这样，虽不可能是皇上的长子，却是嫡长子。唯有这样，娘娘的皇后之位才能稳固啊。若是一直无出，恐怕……”

柳大人并没有告诉皇后，若不是他们的家族在朝中根基深厚，他又四处联合朝臣勉力进谏，她这皇后之位，恐怕都不可得。

王皇后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这泪水，便如断了线儿的珍珠般往下便落，怎么止都止不住。

柳大人见状，大惊失色，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赶紧跪下请罪道：“微臣该死，还望娘娘恕罪。”

多年情绪的压抑，并无人可以倾诉，这一朝得见亲人，她不想再为难自己了。

尊严、难堪，她此刻全都顾不上了，只想一吐为快。

再说，说出来，舅舅说不定能帮她一起出出主意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她强忍住悲痛，上前扶起柳大人，哽咽着道：“舅舅快快请起，并不干舅舅的事。我们坐下说。”

二人坐定之后，王氏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这么多年来的遭遇，还有自己那一次的告白被拒，以及心中长期以来郁闷难解的情绪都一五一十地说与舅舅听了。

当然，关于那个“武才人”的事情，她省去了未说。

正像长期拥堵在那里的洪水一朝得以倾泻一般，说完之后，这王氏，竟觉得心中舒服了许多。

她是舒服了，然而柳大人却是惊得目瞪口呆。

他真是万万都没有想到，他的外甥女嫁给皇上这么多年了，皇上竟连碰，都没有碰过她一下。

这，又如何能生出孩子？

呆了半晌之后，柳大人终是问道：“敢问娘娘，可知是何道理？”

王皇后垂头沉思了半晌，心下犹豫要不要将皇上与武才人之事说与舅舅听。

毕竟，如此之宫闱丑事，若是传扬了出去，怕是会影响不好。

正想着，她又听到柳大人说：“皇上与淑妃萧氏生有一女，甚至还同三个无名无份的宫人亦生了三个皇子。娘娘您怎么说都是皇上明媒正娶的正妻，这为何却独独对你……”

听到这里，王氏心中愤懑难抑，再也顾不上许多，脱口而出道：“别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皇上的心中有一位女子，而正是因为这个女子，他才……”

声音高亢而激昂，竟不似平常那般柔柔弱弱，甚至连“本宫”的自称也是忘了。

话说出了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可是，说出去的话儿，如同泼出去的水，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女子？这女子是谁？难道是萧氏，还是那三个宫人中的一个？”

柳大人今日的惊异真是一浪高过一浪，当然，这还不是最高峰。

王皇后咬着自己的嘴唇，狠了狠心，事已至此，便全都说了吧。

顿了顿，王皇后索性儿道：“都不是。这个女子，是先皇的一位才人，姓武。据我看来，皇上对这位女子用情至深，而且，而且一心一意。所以，虽是奉命娶了我，却是不愿意做对不住此女子之事。”

柳大人闻言，“嚯”地站了起来，心中的震惊，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娘娘您是说，皇上，皇上与先皇的才人之间，有，有私情？”

王皇后沉吟着道：“是否有私情这个我尚且拿不准。不过，这二人不知道有着怎样的渊源，皇上对她刻骨铭心的感情，却是千真万确之事。”

接着，王皇后便将她那日亲眼所看到的李治怒气冲冲闯入掖庭宫，又神情古怪地出来的事情，还有她自己那日向李治表白，李治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她的猜想的事情全都如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一遍。

末了，她又补充道：“令人最最奇怪的是，先皇他好像对此事亦是心知肚明；而更加令人匪医所思的是，先皇竟像是同他们一起来掩盖此事！那日，皇上当时还是晋王的时候，闯入掖庭宫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我正寻思着此事如何善后，不料第二日先皇竟下旨让晋王殿下为武才人画像，还说前一日晋王亦是为画像而来，从而将这一页不动声色地翻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