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倾城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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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陵王被明澜的自损逗乐了，“卑鄙倒算不上，腹黑倒是跟我有的一拼。你把灵力用炫火渡到明艳雪的发丝，如果明艳雪求大夫直接施针医治，会赌坏头部的皮囊，不但长不除头发，还会变成秃顶。以明艳雪爱美的天性，怎么可能不医治？”

“分析得这么透彻，那你说说，我接下来想做什么？”明澜边问边把面条倒进锅里去，加上油盐酱醋，翻炒起来。

她时不时看向寒陵王矫健的身躯，这么聪明的人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显然是几天后的大婚，你想对付的不是明艳雪，而是明艳雪和慕容澈两个人。”寒陵王点出来。

明澜嫣然一笑，锅铲横拍，砧板上的蔬菜尽数飞往锅中。“你推算得这么清楚，干脆过来当我的军师吧，我天天炼金，把药当饭喂你。”

“噗嗤。”寒陵王开怀大笑，“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让我给你参谋参谋。”

“你是主婚人，我怎么能告诉你这个秘密呢？”明澜谢抛出一个媚眼，以示保密。

明澜的神秘让寒陵王越发好奇，“你说出来指不定倒是出了意外，我可以帮你忙。”

“哎，这个就不用你插手了，报复，得亲手来才够解恨。让人代劳，便会索然无味。谢谢你的好意，如果我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告诉你。”明澜说话间，端出一个圆盘，将国内的面，青菜，荷包蛋分放在盘子里。一朵胡萝卜雕刻的花，格外鲜艳。

寒陵王端起盘子，盯着花瞟了好一会，忍不住称赞：“快以假乱真了，我快舍不得吃。对了，你做的这个叫什么？”

“两只黄鹂鸣翠柳。”明澜收回炫火，递给寒陵王一双竹筷。

“这蛋是黄鹂，青菜是翠柳，而胡萝卜代表着烈阳，真是好意境。帮你晋级换一顿罕见的佳肴，划算。”寒陵王迫不及待的品尝了一口，有嚼劲，够辣！不得不说这是他吃过最简单最独特的美食。

明澜想看寒陵王吃完后的反应，可惜那个碍眼的面具，她真恨不得拿炫火给融了！“味道如何？”

“味道……”那双满是期望的眸子落在寒陵王的视线里，脱口而出的赞美之言尽数咽回去，“还凑合吧。”瞥见明澜失望的神色，他又补充了句：“若你愿意经常做些美味佳肴给我吃，兴许我一高兴，就帮晋级炼金师。”

“真的？”明澜兴奋不已，察觉高跳的举止有些失态，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不确定的再问一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假的。”

相反的回答不约而同。

这真的，自然是寒陵王的承诺。

而假的，是明澜体内一直沉睡许久的药尊所说。

“师父，为什么是假的？”明澜疑问体内的药尊，就算寒陵王不能帮她晋级，做点美食给寒陵王，又没什么损失。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竟然跟着外人学炼金。”药尊没好气的说，醒来发现明澜晋级中级炼金师本该是一件好事，不料，竟是在寒陵王的帮助下。如此说来，要么寒陵王擅长炼金书，是一名炼金师，且等级在明澜之上。要么寒陵王系出炼金家族，对炼金极为了解。

像这样来历不明的人，还跟他一样懂炼金，他不得不防。

“师父，我不知道寒陵王为什么要找你，但他愿意把慕容族镇族之宝赤金软蝉护甲送我护身，我觉得他不是坏人。”通过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她相信寒陵王的为人。

“送你点东西就不是坏人了？爱徒，你太善良了，很容易被骗。”药尊苦口婆心的劝说，他那个悔呀，一不留神让外人蹿进来，动摇明澜的心。

“可是……”明澜想告诉药尊，让她放下戒备的不是寒陵王对她的慷慨大方，是寒陵王从小事上对她体贴。当莫离撞见她衣不遮体时，寒陵王不露声色的用桌布为她裹身，当她没有去拍卖会的名额时，寒陵王特意留下来等她……

如果寒陵王真的是坏人，不可能连一个细微的举动也做的如此周到。

药尊不能理解明澜偏执的想法，打断她的话：“别可是的找借口了，你老实告诉师父实话，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

被药尊直白的逼问，明澜娇羞道：“师父，你不要胡说。我跟他才认识多久，怎么会喜欢他，你就不要拿徒儿寻开心。”她讪讪的挪开脸，只觉得脸在发烫。

“你不喜欢他怎么老向着他说话？这不太像你的性格。”药尊对明澜否认的话，产生怀疑。“肯定是你不好意思承认。”

“师父，真没有。我跟他最多只能算是朋友，无论是背景还是地位身份，我跟他相差十万八千里，你别乱揣测。”明澜往死里撇清关系。

药尊见明澜再三解释，暂且信了，“我问你，如果他是来害师父的，你是帮师父还是帮他。”

“我……”明澜不知该如何回答，寒陵王如果对师父不利，首先就是对她出手。她不知道到时候要以怎样的心情站在寒陵王的对面。

明澜的犹豫让药尊以为她是向着寒陵王，妒忌道：“我就知道你喜欢他，还不承认，这有了男人，就忘了师父。我的心好痛。”

“师父！”明澜娇嗔一句，“我怎么可能做叛师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得到明澜的保证，药尊爽朗笑出声：“这才是我的爱徒嘛，俗话说：男人只是一时的，师父是一辈子的。有个男人，还不如师父可靠。”

“还俗话，你自己瞎编的吧。”童心未泯的药尊让明澜无语，一番沉默后，她很认真的告诉药尊：“我会帮你解开封印的，师父。”

药尊声音哽咽，解除封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没对明澜抱特别大的希望。 可是明澜把他的事当做使命一样记在心里，他很是欣慰。“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不跟你多说，免得寒陵王对你起疑心。”

寒陵王吃完面后，看着明澜那张脸变红，又是变严肃，他伸手揪了揪。

“松手，不知道疼啊。”明澜回过神，反掐着寒陵王的胳膊。

“半天不说话的，我还以为你神给人勾走了。”寒陵王松手，冰眸倒映在明澜闪躲的秀瞳里。明澜今天有些不对劲，具体的地方他说不上来。

明澜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该怎样将好好的婚礼变成丧礼？”

寒陵王耷拉着眼皮，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他喜欢！“我先有事，你回去继续揣摩炼金术吧。”他转身，把明澜雕的那朵萝卜花藏于袖底，悄悄带了出去。

回到客房，趴在桌上的莫离一身酒气，他双瞳紧锁，这是当初他身旁温文如玉的神使吗？不由分说抄起桌上的茶壶，泼去。

睡得迷糊的莫离打了寒颤，努力撑开半黑的眼圈，“是王哦，你不呆在明澜那，回客房找我么。”

寒陵王坐在莫离的身旁，扶正莫离的软趴的身躯，“一蹶不振的，又是被哪个女人抛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莫离呆滞的看向寒陵王，臃肿的双眼通红，他很心酸。若没有神使的枷锁该有多好，他就可以为了苏婼嫣心狠手辣的除掉寒陵王。他，做不到背叛寒陵王的事，白痛苦着。

“到底怎么了。”莫离的不对劲让寒陵王担忧不已。好像这段时间他一心都放在明澜身上，而忽略了身边的莫离。

“王，我没事。”许久，莫离挤出一句。

“没事会像这样有气无力的？”寒陵王心里不太好受，莫离平日里那么开朗的性子，低沉得压抑。能让莫离这样难过的原因无非是两种，一是他跟莫离闹掰，二是苏婼嫣的事。

显然，他是不会跟莫离反目成仇的，排除第一种，那么就是为情所伤。

他循循诱导着：“是不是又有男人当着你的面，*苏婼嫣？”

“倘若这样，倒还好说，我直接上去把这男人揍一顿就是。”莫离情绪不稳，他单手抓着寒陵王的臂膀，伤心欲绝：“可她喜欢的是你，我怎么可能狠得下心对付你？”

寒陵王不知道对苏婼嫣委婉的态度，给莫离造成如此大的伤害。他以为莫离对苏婼嫣只是比一般美人要好一些，实际上是出乎料想之外的感情。“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样的痛苦。”他抱歉的说。

以前高高在上的寒陵王是不会说这样带有歉意的话，是明澜一点点的改变了寒陵王，他波动的情绪归于平静，“王，抱歉，我不该失态说这话的。”

“没事，我了解你，你不愿意为感情的事对付我，才会难过。我想告诉你，我对苏婼嫣从未有过好感，是你发现奄奄一息的她，我才救的。”寒陵王敞开心扉。

“你从头到尾，都不曾喜欢过她？”莫离黯淡的眼眸燃起亮彩。

寒陵王承认：“是，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抢你的心上人。”

听到心上人三个字，莫离倒有些尴尬了。“王，我那个……你……”他结结巴巴的想解释，希望寒陵王不要为他无心的这句话多想，刚要开口发觉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不好说就闷在心里别说，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是个结巴。你的意思我懂，多大点事，至于这样？”寒陵王鄙夷道：“以前我让你滚，你还不是乖乖的自觉回来了，别个姑娘说拒绝让你不要喜欢，你就不喜欢啦？你是这么乖乖听话的人吗？”

寒陵王另类的安慰语气，让莫离憋在心中的苦闷顿时烟消云散。他满心感激：“王，多谢……”

“慢，道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来点实质性的，比如多替我办两件事。”寒陵王随和的笑着。

“王的意思是让我在明澜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吗？”莫离挑眉痞笑着，*的眼底分明是说寒陵王跟明澜早已两情相悦。

寒陵王的笑容冷下去，他就知道不该安慰，让莫离这混小子一直颓废。这才难过多久又想着调侃他跟明澜的事？现在他跟明澜的关系好着呢，还需要美言？嫌弃道：“不用你多事。”

莫离扭过头，“好，把我的好心当了驴肝肺，以后你跟明澜再吵架，别让我代你去道歉。”

“乌鸦嘴，像道歉这种事，我自己说才更有诚意。”寒陵王身不由己想着明澜，不过离开一下，他就不太适应旁边缺少明澜的感觉。

“啧啧啧，跟明澜才呆了几天就变了个人似的。”莫离打量着寒陵王的浑身上下，最后将目光锁定到桌上，距离手臂不远的花上。

“明澜送的？”莫离快手抢来，却发现是用胡萝卜做的一朵雕花，可能是由于时间过长的缘故，花边的周围开始焉了。

寒陵王极为不悦：“别乱动。”说罢，拿回雕花，动作略带生气。

莫离没想过寒陵王会为一文不值的雕花生气，“真的鲜花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枯萎，何况是一缕雕花？你在乎的不是花，而是送花人的情谊吧。”

“瞎揣测！”寒陵王慢慢拿壶底的水泽涂了涂发焉的花瓣，将它放在窗台。无论做什么都不能阻止它枯萎，他只想尽力延缓枯萎的时间。“对了，我不在神族这段时间，神族情况如何？”

“一切都好。”莫离禀告，瞥向寒陵王专注的举动，“恕我直说，王，你长期留在这不是法，你真喜欢明澜，不妨娶……”

“莫离，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点？”寒陵王不想继续听下去，冷漠的他不知道什么是相爱，是无条件的对明澜好？像他对莫离、苏婼嫣那样？怀有目的的接近，到现在满心沦陷，他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

更重要的是，他不明白明澜对他的感觉，得不到回应的他想要发疯。只要稍稍明澜给他一个暗示，他就会主动说出口。可惜，什么都没有。

“好好好，我不说。”莫离耸肩，“对了，我想提醒王，喜欢一个人就趁早说，眼睁睁的看着心上人喜欢上别人的感觉不好受。”他就是这样，看着苏婼嫣喜欢上寒陵王。

莫离的话，让寒陵王陷入沉思。

明艳雪带着伤从灶房回来，吓坏了随身丫鬟。

“你们杵在那干什么，还不赶快打点热水替本小姐擦额头的血迹，一个个的，榆木脑袋。”她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护着后脑勺，生怕秃掉的部位被丫鬟看到。

她把头发盘成远山髻，堆到后脑处，这才空下双手处理额前的伤。

待两趟清水洗过后，显出额头上的淤青，她怒气冲冲的推翻镜前的水盆，屋内十二名丫鬟均无人敢上前收拾，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多出来的一个表情，成为明二小姐发泄的靶子。

梳妆台上的镜子映现出明艳雪的脸，倾国倾城的容貌，被额头上的淤青毁了，明澜这个践人！明艳雪气愤到极点，忽然想起当时落在明澜手里，一点使不上炫火的事。匆匆忙忙运转灵力，奇怪的是，体内根本一点灵动的触感都没有，就像她从来没有使用过炫火。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害怕，本指望凭额头的淤青去父亲明藤那告明澜一状，父亲一定会派大夫来给她处理伤口。在这个过程中，大夫肯定会发现她灵力全无，就算父亲不知道明澜偷会炼金术的事，也会放弃她而重新器重明澜。

那三个响头的事，她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你，去给本小姐找个大夫来，这事不许声张，谁泄露出去，别怪本小姐心狠手辣割掉她的舌头。”明艳雪握紧粉拳，黑瞳中闪过狠决。

不一会儿，大夫被请来。

“见过二小姐。”大夫磕头行礼。

明艳雪勾手，“免了，赶紧过来，看看本小姐额头上的伤。”

“是。”大夫不急不缓从地上爬起来，在双手浸泡过温水之后，开始诊断。

看大夫慢吞吞的捣鼓药水擦拭，她着急的问：“怎么样了？这淤青会留疤吗？会不会影响我以后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