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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那傻样,站在门口发呆么,赶紧收了伞进来。”明澜抬头瞥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绵绵细雨无休止的*,不知何时停止。
秋阳愣了下,得到明澜的同意,脚才迈进来,“没想到小姐这么快带奴婢回来。”莫名而来有种回家的亲切感。
“映雪开始怀疑你,我还留你在那干嘛,被欺负吗?”明澜示意秋阳走过去,“这里比不上玛氏的院子清幽,不如映雪的院子奢华。”
“没。”秋阳摇头,“小姐不嫌弃奴婢侍奉过两个主子,奴婢感激还来不及,又怎敢嫌弃小姐。”
“倒是个伶俐的丫头,以后负责我的生活起居以及屋子里大大小小的琐事。”明澜从袖中慷慨的掏出两张千两银票:“这是我先前赏你的。”
秋阳摊开,另一张银票顺滑下去,她连忙蹲下身子捡起,递于明澜:“小姐,你好像给多了,应该是一千两。”
明澜露出几许赞赏,不是每个丫鬟都像秋阳这番不为钱财所动,这一点正好验证她慧眼识珠没选错,她将银票塞回去,郑重的说:“我身边的丫鬟,各方面一定要比世璟府内,其他的丫鬟都要优秀,明白吗?”
“知道了。”秋阳不推却,爽快收下。
“先弄三份晚膳来。”明澜吩咐。
秋阳瞠目结舌,“三……”什么时候明澜有这么大的食量?
“一份我的,一份寒陵王的,剩下一份给小猴,算了,留给你自己。”明澜犯糊涂,小猴子以药草为食,不习惯吃人类的米饭。
“奴婢明白。”
待秋阳端上双份晚膳时,屋子里正好站着林云天派来的仆人,说是邀请明澜坐会,顺便赔礼道歉。她看着精心准备的晚膳,神情沮丧:“小姐,那这……”
“晚膳全留给寒陵王享用,林表哥受了杖刑才几天又不安分,还说要跟我亲自道歉,我去瞧瞧。”明澜换了件浅粉色的广绣长裙,整理好妆容。
秋阳立刻凑上去:“小姐,奴婢跟你一起去。”
“跟我?”明澜回眸一笑,堪有闭月羞花之态:“很有可能映雪也在,你不怕她发起狂来撕了你?”
听到‘撕’这个字眼,秋阳每根骨头在发抖,潜意识的点头,立马又摇了一下,鼓足勇气。“映雪的手段是出了名的凶狠,奴婢不怕才怪,不过有小姐在,肯定不会让奴婢被人欺负。”
“你对我就这么有自信?呵,收拾一下,我带你去看热闹。”明澜欣然准许秋阳与她一同去,在林云天的屋里,除了黑香菱,映雪也在,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剥。
“林表哥不是要给我赔礼道歉吗,我看起来怎么像兴师问罪?”明澜提着裙摆毫不客气的走进去,找了张椅子坐着,漫不经心的扬起脸,凌冽的目光从三人脸上依次扫过。
趴在*上的林云天对明澜满怀怨恨,要不是这个贱女人设计让他逼死玛氏,他不至于挨这四十板子。要是普通的杖责吃点丹药早痊愈,这四十板子是将炫火附在棍子上打的,要了他大半条命。明澜还恬不知耻让他道歉,根本是痴心妄想!“妹妹,我被你害成现在这副模样,你好意思开口让我赔礼道歉?”
“道歉是嘴上说说的事,林表哥身子不能动,这嘴又没烂,况且是林表哥自己杀人不承认嫁祸给我,自找的关我什么事?”明澜一句话将林云天欲加之罪撇干净。
“你这个践人。”林云天恨不得立刻从*上跳起来,将明澜挫骨扬灰。激动的他扯到臀部的伤口,原本结痂的位置再度裂开,疼痛的感觉锥心刺骨。
明澜冷眼以对,林云天总算是忍不住揭开虚伪的面具,不再恶心的喊她妹妹长妹妹短,直接称呼践人!狗逼急了能跳墙,不知林云天逼急了,他会做什么?“对了,有个好消息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她说到这停下,意味深长的看着脸色灰白的映雪。
映雪瞬间意会,脱口而出的否认:“明澜,我是族长的女人,你休想编造我跟林云天的谎言来挑拨我跟族长的关系。”
“我可什么都没说,怎么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明澜神色盎然,秀眸浸染着几许浅笑,看来映雪还是选择了林云天,与她敌对。
“你……”映雪脸色僵红,不知是拆穿感情后的羞红还是被气红。
林云天出言阻止:“映雪,别跟她废话。”映雪对他的喜欢他不是没有感觉,是装作一无所知。他不打算在唇舌上争个输赢,以请君入瓮之计强行对明澜取骨,替换染了尸毒的手臂。
一旁安稳坐立许久的黑香菱起身,黑色长裙及脚裸处,美轮美奂,让人厌恶的是那双眸子若有若无向上挑着,高傲姿态尽展无遗。“明澜,我给过机会让你当我徒弟,你偏偏拒绝让我颜面扫地,跪下来给我斟茶赔罪,我高兴了待会不让你死得那么痛苦。”
“骨子里透着大小姐的蛮横和肆意妄为,你的要求别人只能答应不能拒绝?难怪药尊会不喜欢你,一走了之。”明澜对黑香菱客气完全是看师父药尊的面子,这不意味着她接受黑香菱的侮辱。
“闭嘴。”黑香菱面如白纸,她毅然为药尊背叛封族被传成为爱奋不顾身的凄美故事,仍掩盖不了她被药尊抛弃的事实,她苦苦寻找药尊就是想听他亲自解释弃她而去的原因。袖中燃起淡蓝色的炫火,诛杀明澜的念头蠢蠢欲动。
明澜宁静如水的瞳孔里没有一丝忌惮与害怕。“原来林表哥以道歉的名义骗我来,想联合黑香菱直接取我性命。让你苟延残喘的活着你还不知满足想报复我,我要让你悔不当初!”一股透明色的炫火倾体而出,强烈的气息流动在空气中,霸道无比。上次晋级炼金术出现瓶颈后,灵力大增,狂涨的灵力远在明藤之上。
“异色炫火……”黑香菱亲眼所见,惊愕之余流出艳羡的眸神,一般人的炫火呈彩虹颜色分居,而绝少一部人使用的炫火成异色,此等炫火难以掌控,威力更大。因而,异界大陆上有一种专门捕杀异色炫火拥有者的组织,通过吞噬夺走异色炫火。不巧的是她跟这个组织有点渊源,那么明澜的透明色炫火她要定了……放大的眼底充斥着贪婪的*,朝明澜袭去。
明澜莲步旋转,闪过来势汹涌的一击,双手合十,幻化成箭矢的炫火,撩动耳际垂下凌乱的发丝,离弦而出。
黑香菱徒手接住透明色的箭矢,强大的威力震得她连退数步,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发麻的五指被弹开,黑色炫火直中胸口!
“师父!”林云天惊呼一声,艰难的从*上爬起来,每动一下,疼痛就撕扯着脆弱的身躯。
一旁的映雪心底乐开花,喜上眉梢:活该,最好是当场毙命。
黑香菱踉跄的站稳身体,抬手示意林云天不用过来,细密的眸珠盯着明澜,难怪明澜死活不肯当她徒弟,原来是看不起她。从项链中倒出两颗精神刺激药,轻抿红唇吞下。翻飞的长袖下,手心淡蓝色的炫火愈加浓烈,跃动的炫火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越来越多,如同万道攀爬的蜂蚁,朝明澜袭去。
明澜后退一步,背后迸发出炫火凝结的羽翼挡在身前,形成厚厚的一层保护罩,淡蓝色的炫火发狂似的撞击着透明色的羽翼,铿锵作响,如冰雹砸下。随着碰撞的次数增多,炫火构建的羽翼逐渐出现裂缝,碎裂开来。幽暗的眸仁逐渐凝重,论正常的单打独斗,黑香菱不是她的对手,但服用丹药后的黑香菱,实力陡然剧增,不容小觑,看样子有备而来的黑香菱铁了心要她的命!
略处下风的明澜让黑香菱露出得意的笑容,“我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趾高气扬。”手中的炫火化为拉紧的弓,另一只手上的炫火演变为锋利的箭,高悬在弓上,飞射出。
明澜凌空而起踩在淡蓝色的箭上,腾飞的裙摆如翩然起舞,侧悬在房梁上,还未立稳,又横飞出三根箭,无处可躲的明澜纵身一跃,安稳着地,只不过那条美丽的长裙上,残留着被炫火烧过的痕迹,她抖了抖裙子上的灰烬,笑着:
“黑香菱,貌美如花不代表能遮掩年纪的苍老,年纪大了就算了,眼神也不好使,要杀我就对准一点,朝心窝这,别烧裙子那些不痛不痒的东西。”她这么说是为了激黑香菱消耗体力,每种丹药持续的时间不会很久,只要她扛过短暂的药效,失去药力支撑的黑香菱会虚弱不已。
一再挑衅的话语彻底扰乱了黑香菱整个思绪,她仰天怒吼,头上对插的四根簪子尽数断裂,万千发丝如流水倾泻而下。
“师父。”林云天担忧精神刺激药过度的使用会让黑香菱的身体难承负荷,虚弱的他有有气无力的趴在*上,不能动弹。
映雪被发狂的黑香菱所吓,灰溜溜的闪到一旁,生怕两人之间的打斗殃及到无辜的她。
灵力过大的黑香菱眼眶染黑,显得十分突兀,手指上的指甲成黑色拉长,十指轻动。模样可怕,宛如女魔头。
林云天恨自己无用,不能帮黑香菱对付明澜,让黑香菱演变成这副模样,心碎,血和眼泪一起滑落,染湿枕巾。
“我要你死。”黑香菱发黑的嘴唇吐出这句话,双手朝明澜那张国色天香的面庞上抓去,招招凌厉,掺杂着炫火的攻击,不仅毁容,还致命。
明澜躲过的地方,被炫火燃烧殆尽。
只守不攻的招式让林云天生疑,处处受人欺压不像明澜的风格,为什么她要躲黑香菱不采取正面进攻?灵光一闪,他顿时明白,提醒黑香菱:“师父,速战速决,明澜在拖延,等精神刺激药的时间。”
黑香菱领会,加紧攻击明澜的频率。屋子一片狼藉,除了林云天所趴的*完好无损,其他统统粉碎。落空的攻击让她恼火:“明澜,你躲什么?”
“你服用了精神刺激药,实力提升数倍,我不躲傻站在那被你抓呀?”明澜挑了挑黛眉,虽然她敌不过服药的黑香菱,以黑香菱的速度也伤不了她,两人僵持不相上下。
林云天一把抓过靠在*边的映雪,命令道:“赶紧上去帮我师傅,制止明澜。”
“我?”映雪怀疑听错了,“你师父都打不过明澜,我上去是以卵击石。我怀有身孕,行动迟缓了许多。我去不是送死么?”
“说好愿意为我付出一切,连死都不敢,有什么资格喜欢我?”林云天推开映雪,狭长的眼角陡然睁开,“我记起来了,明澜来的时候说你选择我什么的,你是不是私下跟她见面还做了交易?”
映雪跌坐在地,浑身颤栗,一旦林云天认定的事,她说什么林云天都不会信,又何必解释?
“可笑,我把你当成最信任的人,你却背叛我,我真的好心寒。”林云天心里第一次动了诛杀映雪的念头。
“我没有,从始至终我对你都是忠心耿耿,掏心掏肺的付出一切,又换来了什么?”映雪扬起头颅,不让泪往下流:“你不屑一顾的表情,是你随时舍命的棋子。你明明感受到了我对你的真情,为什么能残忍的叫我为你喜欢的另一个女人去死!”
林云天心底没有任何自责,他无谓的说:“是,我早知道你喜欢我,并且利用你。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无悔的付出么?像你这样计较回报的人,不配拥有爱。”
“我不配,黑香菱就配了吗?”映雪心里愤懑不平,“看她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有哪个男人会喜欢?”
林云天怒发冲冠,“住口,不准你这样说她,她永远都是最美最高贵的封族大小姐,任何人都无法逾越她在我心里的位置。特别是你,出身低贱的女人,就算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
血腥味从映雪喉中涌出,她强行咽下,笑得痴狂:“原来在你眼中,我是乌鸦。”这两个字不仅刺耳,还刺心。
“你不过是残花败柳之身,有什么资格与她相提并论?”林云天嘲笑映雪的不自量力。
断线的泪珠顺着映雪的脸颊滑下,“你不想想我是为谁失去桢洁的,一句话就抹掉我对你俱付的真心,你怎么能那么无情?”
“我只对黑香菱一个人有情。”林云天念着三个字,圣洁般映现在他心底深处。
映雪不死心,“可是,黑香菱是你的师父,你们是不能在一起。”
“那又怎样,不能跟她在一起,我也不会选你。不管她喜不喜欢我,我喜欢她就够了。”林云天深邃的眼底,倒映着黑香菱的面容。
深情款款的林云天彻底羡煞了映雪的眼,可惜不是对她,她冷漠的说:“我不会帮你的黑香菱送死,还要看她死在明澜的手里,让你彻底死心。”她得不到的男人,也不会便宜黑香菱。
林云天握紧拳掌,咒骂道:“你这个践人,好狠毒,我就不该救你。让那些人贩子将你卖到*遭千人骑万人踩,一辈子活在耻辱中。”
“我的情况比卖入*好不到哪去,侍奉一个人跟侍奉许多人没区别,早就没有清白可言,我只想看黑香菱是怎么死的。”映雪侧过脸,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滑落。
两人对话间,黑香菱已将明澜逼退到墙角,只要她伸出手,就能要了明澜的命。“你不是很猖狂看不起我当你师父么?继续得意给我看看啊。”
明澜前倾身体,靠近黑香菱的耳际,只用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是我早有师父,他正是你心心念念所想的男人。”
“你……你胡说。”黑香菱停手,她挂念的人是药尊,私下她将世璟府翻了底朝天也不见药尊的踪影,也从世璟府的下人那打听了,明澜没有师父。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所说的,都属实。”明澜扬起密睫毛,缓缓道:“这么多年过去,我师父对你始终心存愧疚,你被驱逐不是他害的,但因他而起,他让我跟你说句抱歉。”
“抱歉……”黑香菱惨笑着,“我真情以对,苦苦等来的竟是这两个字,告诉我,他人在哪?我要亲自问他。”
明澜拒绝:“就算他想见你,也见不到,你不要沉溺在过往的回忆中。”
“还轮不到你一个晚辈对我说三道四,再不说出药尊的下落别怪我心狠手辣。”黑香菱扬手,胸口蓦然传来剧痛,让她淬不及防,眼看着就要从明澜这里得知她等了几年药尊的下落,她不甘放弃,又掏出两颗精神刺激药,还来不及吞下,药随着血全数吐出。
林云天见黑香菱受伤,一颗心飙到桑门口,费力的从*上爬起来,蹒跚而去,“师父,你怎么样了?”
黑香菱推开林云天搀扶过来的手,抓着明澜的胳膊,拼劲全身最后气力,用近乎哀求的态度:“告诉我,他在哪?我想见他一面,就一小会。”
“我师父都这副模样,明澜,你知道什么赶紧说。”林云天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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