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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薇来的快,走到也快。
樊雅也没有阻止她的离开,任着容浔搂着她往回走,快到家门口时她突然顿住脚步,抬头认真看向身边的男人,“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或者说,你想不想我去?”
容浔低头看她,暗海似的眸子里滑过一抹复杂情绪,片刻后,他慢慢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前方,眼神冷漠的有种残酷的意味,“我给过她很多机会了。”
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他本来以为樊心已经很明白他的意思了,没想到这次居然找上樊雅,樊心已经触及他的底线了。
樊雅默然,虽然容浔没有明说,但她明白容浔的意思。
明白之余,微微有些心惊。
心惊于他的残忍与不留情面。
但心惊之余,却忍不住疑惑。
以她对容浔的了解,容浔心性冷漠,但只要被他放在心里的人,他总是会给予一些柔软,他跟樊心相恋了两年,甚至连孩子都有了,按照常理推测,他不应该对樊心这么冷淡的。
除非,有些事情,不为人知。
“觉得我冷酷?”容浔收回视线,望向陷入沉思中的樊雅,“或者残忍?”
樊雅慢慢摇了摇头,“有时候,残忍才是最大的善意。”如果连这点决断都做不出,他也不配她爱了那么多年。而且她也不会圣母的只为了成全樊心伤害自己。在这点上,她跟容浔的的观点一致。
容浔长眸微扬,释然同时心里不由涌出些微遗憾,他居然错失了她那么久。
回了家,高云开跟白秘书已经离开了。
虽然两个人都不打算去见樊心,为了孩子考量,樊雅还是拨了个电话联系了常天齐,不提常天齐仁德医院院长的身份,他的妻子她的姑姑何碧如是这世上除了她之外唯一与樊心有血缘关系的人了,何碧如从来都认为是樊家人逼死了她的亲大哥,对樊雅樊以航都冷冷淡淡的,但对樊心十分偏爱,她不可能看着樊心自虐不管的。
放下电话,就看见容浔盯着她看,她挑眉,“怎么了?”
“你不担心你姑姑会因为樊心迁怒到你身上?”想起那个看似温柔和善实际上偏执的中年妇女,容浔皱了皱眉。
见过两三次面,但也明白何碧如对樊雅十分冷淡,当初结婚时,甚至都没有出席他们的婚礼。他虽然不在意,但何碧如毕竟是樊雅父系那边唯一的直系亲属,如果何碧如真的借题发挥,樊雅也不会好受。
樊雅一怔,眸光略略一黯,随即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不在乎的。”
容浔没说话,定定看着她,目光凝定而怜惜,樊雅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下意识侧头不敢直视他的眼,下一刻她已经被人牢牢拥在怀里,男人好闻的气息笼着全身,含笑的声音在她头顶上低低响起,“不在乎也好,不然我会吃醋。”
樊雅怔了怔,本来还有些僵硬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心脏像是泡进了酸水里,酸酸胀胀的感觉直接涌上眼,眼眶微微发热。
她微微吸了口气,防止自己真的丢脸的因为他的温暖而落泪,干脆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有些迟疑又有些笨拙的慢慢环上他的腰,闷闷低笑,“醋坛子。”
容浔抚了抚她柔软的头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刚才说你十岁就认识我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十岁的话,我那年二十一……”声音微妙一顿。
他是知道他们的年纪相差不小,平常看着也无所谓,可是把时间一倒转,为什么突然有种大龄青年诱拐小学女生的即视感……
樊雅听着他的声音不对劲,楞了下,也反应过来,扑哧一笑,“你那时候比现在年轻多了,也帅多了。”
被鄙视了的容少脑门子上立刻滑下三道黑线。
他现在不年轻不帅了吗!
“你到底什么时候见过我?”容少绞尽脑汁的忆当年,却遗憾的发现那些年他每天忙的团团转,每天见的人多的是,真的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当年还只是只漂亮萝莉的樊雅。
樊雅神秘一笑,不肯说了,挥挥手让他自己去想,大小姐不伺候。容浔死皮赖脸的跟在她后面转了一上午,还是没从她口里撬出一星半点,最后一边悻悻表示自己一定能想出来,一边钻进厨房帮她炮制营养午餐。
樊雅倚着沙发一动不动当米虫,落地窗户隔了风,暖暖的阳光晒在身上,她不知不觉的打了个盹。
朦胧中醒来,她发现自己又变小了,又冷又饿,四周依旧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酸臭枯败的味道弥漫开来,让人不由自主的作呕。
她已经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了。
外面有人在说话,似乎很多人的样子,喧闹的把昏睡中的她都吵醒了。
求生的*让她猛地站起身,昏昏胀胀跌跌爬爬的挤到门边,借着木门上一道狭缝往外看。
外面真的很多人。
一个瘦瘦高高的人背对着她站着,虽然他没有转过身,但她知道他就是那个关了她好几天的少年,少年身前也站着好几个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个温温雅雅脸色有些苍白的年轻人,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十分和善的样子。
只要他们发现她,她就有救了!
她张口就要喊,喉管里只是发出嘶哑微弱的声音,她想敲门,但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徒劳的拍着木门,发出些连自己都不太听得清楚的声音。
那几个人似乎也没听到,转身往外走。
她睁大了眼,惶然而绝望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一股恐慌充斥心头,嘶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喉咙里突然逸出一声细小的仿佛猫似的尖叫!
落在人群最后的一个瘦高的年轻人突然转身,好看俊美的脸上微带疑惑,黑亮的长眸了射出犀利的光芒,直直往她这边看过来。
然后,他慢慢往这边走过来。
已经送着那温润年轻人走到门口的少年也发现了不对劲,霍然转过脸。
明晃晃的阳光下,削瘦的少年眉眼清俊,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狠辣!
他猛地掏出一把匕首,匕首抵在了那个温润微笑的年轻人的脖子上,一点血色溢出,红的近乎刺眼!
少年胸前,一枚碧绿碧绿的玉璧在阳光下绿的耀眼。
“沈晏!”
樊雅霍然惊醒。
“怎么了?”听见声音的容浔急匆匆的从厨房冲出来,“出什么事了?做恶梦了?”
还沉浸在梦魇中的樊雅打了个寒颤,一身冷汗,下意识抓住容浔的衣袖,脸色苍白难看,一贯从容的眼里全是惊疑与震惊。
容浔担忧抚了抚樊雅苍白的脸色,明显感受到她的微微颤抖,脸色变了变,声音却放柔了下来,“我在这里,别怕,乖。”
樊雅定了定神,勉强笑了笑,“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个恶梦。”
“梦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容浔眸光一闪,没有问她为什么从恶梦中惊醒会喊沈晏的名字,沈晏的失踪是樊雅心里永远的痛,她应该是又梦到了那场泥石流了……他微微舒了口气,抚了抚她额上渗出的冷汗,“我拿毛巾给你擦擦脸?正好汤好了,可以喝了。”
“我……我先去洗个澡。”樊雅抿了抿唇,下意识撇开脸,“可能被吓着了,冷汗都出来了。”
“也好。”容浔扶着她进浴室,等她脱了外套,浴缸里的水早就已经放好了,容浔站在门口看看浴缸,看看她,促狭一笑,“唔,或许我也该洗个澡。”
樊雅面无表情的拍开他那张俊脸,当着他的面砰一声直接关上门。
容浔悻悻摸摸差点被撞扁了的鼻子,笑了笑,“衣服给你放在架子上了,别泡太久,小心感冒。”
“罗嗦。”里面女人不耐烦的哼了声。
容浔又笑了笑,转过身,脸上笑容微微一敛,眼底滑过一抹锐光。
今儿得找个机会联系一下九爷,好几天了,让他帮忙打听的事情应该有下落了吧。
沈晏么……
听着门外脚步声慢慢远去,樊雅收回心神,慢慢抚上自己胸前挂着的玉璧。她是故意要躲开容浔的,她不是不相信容浔,只是她现在思绪也还有点乱,而且……
如果长相还可以用人有相似来解释,那么这一模一样的玉璧又是怎么回事?
沈晏那天说过的,这块玉璧是他妈妈留给未来的孙子的。
一个戴着玉璧又与沈晏像极了的少年……
小时候的记忆其实已经很模糊了,毕竟那时候她还小,而且又在发着高烧,甚至在那一幕之后她就已经昏厥了过去,但她还是清清楚楚记得沈晏的匕首抵着容浔脖子的那一幕!
如果那个少年真的是沈晏……
沈晏绑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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