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惊闻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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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踢球吗？”黛博拉觉得自己都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名字。

皮尔洛脸色一黯，摇了摇头，“不踢了，17岁开始就不踢了！”之后就没再说什么。

实际上，如果不是他要结婚的话，估计他也会很长时间记不起这位昔日最要好的朋友，可是这一次来到布雷西亚，他突然间很想要见见达米诺，问问他的近况。

街道还是当年的那一条街道，门牌也还是没有变。

皮尔洛走上去，摁响了达米诺家的门铃，没多久，里面就出来一个意大利妇女开门。

“你好，请问找谁？”妇女没看清楚这两个人，随口问道。

“你好，科尼太太，我是安德烈亚！”皮尔洛很有礼貌的站在门口。

妇女愣了一下，接着是惊讶，“安德烈亚？我的上帝，原来是你来了，安德烈亚！”她可是一直都记得，当年跟自己儿子一起在布雷西亚踢球的那一帮小家伙里面，就有一个长得颇为秀气，总是很有礼貌的打招呼问候的皮尔洛。

“是我，科尼太太，达米诺在家吗？”皮尔洛笑着点头。

一提到达米诺的名字，科尼太太原本的惊喜就敛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淡然，但渐渐的，一份积压了多年的苦痛情绪再度被勾起，眼眶红红的，没有眼泪，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走进家里，客厅还是老样子，家里的一切也都是老样子，就是有点冷清。

皮尔洛还记得，自己和达米诺一起来玩的时候，最喜欢挤在客厅里看足球比赛，只是那一张老旧的沙发换了。

“坐，安德列亚！”科尼太太招呼皮尔洛坐下来，给他们两个人倒了杯水。

仿佛是看到了皮尔洛眼中的询问，科尼太太走到了墙角，从桌案上取过一张照片，上面是达米诺在布雷西亚踢球时的个人照，慈爱的摩挲着。

皮尔洛和黛博拉都有些难以理解，但却都没有开口。

“你有好几年没来了吧？”科尼太太问道。

皮尔洛点头，自从他转会国际米兰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你比他有出息多了，安德烈亚，我一直都知道，你一定是当年那一批布雷西亚的孩子里面，最有出息的一个……”说着的时候，科尼太太有些鼻头泛酸，“因为，你永远都是那么有礼貌，你懂得忍让，懂得付出。”

“出什么事情了吗，科尼太太？”皮尔洛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科尼太太摇了摇头，“达米诺走了！”

“走了？”皮尔洛觉得难以置信，达米诺可是独子，而且科尼太太也是孤寡，怎么会走呢？

“是的，走了，永远走了，再也回不来了！”说完后，她再也忍不住哭了。

皮尔洛听得一下子愣住了，这怎么可能呢？

“自从他的双腿受伤了之后，他就不再踢球了，但是不踢球，他能干么呢？找工作，没有一份做得长，重新回去读书，他又读不下去，没多久就跟外面的一些混混闹在一起，还染上了毒瘾，我怎么劝他都不听，甚至还变本加厉。”

“后来，有一天，警察让我去附近的公园认人，说有一个喝醉酒的小伙子吸毒，一头栽倒在了池塘里，一个晚上没起来……”

皮尔洛听到这个消息，脑袋里真的彻底空白了，他原本还在想着，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跟达米诺谈谈，叙叙旧，或者给他介绍一份工作什么的，可是谁能够想到，他竟然……

“那个混蛋小子太嚣张了，我一定要教训他，最好铲断他的腿！”

还记得，当年在布雷西亚青年队和别人比赛的时候，达米诺就这样盯着对方的主力球员说，而且他也真的做了，也确实铲倒了对方，但是很快，对方的报复直接让他告别了球场。

“没事，不就是不踢球吗？我还可以去干很多事情，读书，找工作，我可以养活我自己，没问题的！”在皮尔洛要去米兰的时候，达米诺看起来还很乐观。

可真的是这样吗？

事实证明，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

…………

哪怕是在离开了科尼太太家，皮尔洛都还沉浸在最要好的朋友永远离开人世的悲痛当中。

他告诉黛博拉，以后一定要经常来看看科尼太太，他希望代替达米诺，好好照顾科尼太太，因为达米诺曾经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而科尼太太也曾经给过他很多的帮助。

“你知道，为什么达米诺会伤重无法再继续踢球吗？”默默的走了一段路，皮尔洛突然问道。

黛博拉摇了摇头，看向自己的男朋友。

“就因为对方阵中有一个表现比他还要好的球员，他看不下去，就想要去给他点教训，结果遭到了报复，膝盖严重骨折……”说到这里，皮尔洛摇头失笑，“当时我们哪有意识到这些，我们都只是觉得，不踢球很遗憾，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曾经的年少轻狂，曾经的无所畏惧，曾经的肆无忌惮，可是当血淋淋的教训来到的时候，我们才会感到害怕，感到恐惧，但却晚了！

“达米诺的踢球天赋比我还要好，他是布雷西亚青训营里最出色的一个，他甚至被誉为是新巴乔，谁都无法和他媲美，但是就因为一个念头，一次没有考虑过后果的冲动……”

“如果他继续踢球，他一定能够取得比我现在更好更出色的成绩，他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球星，他一定……一定不会失学，不会变坏，不会染上毒瘾，不会就这样离开……”

说到最后，皮尔洛都有些难以自已，他也和科尼太太一样，没有哭，只是悲伤难过。

科尼太太是因为时间磨平了她心头的伤痕，而皮尔洛则是时间久了，有些淡了，但在听到达米诺的死讯后，皮尔洛更多的是涌现出一种兔死狐悲的危机感。

“别这样，安德烈亚！”黛博拉安慰道。

皮尔洛却摇头，“我终于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我的父亲当年就是不肯让我踢球，他当时甚至斥喝我，要赶我离开家门，他当时跟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荒废学业去踢球，要是踢球不成，你还能够干什么？”

“我也开始明白，为什么头儿这一次会如此小题大做，为什么他就一定要死活把我驱逐出大名单，因为他是要给我一个教训，给我一次惨痛的教训，让我可以明白，能够继续踢球，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

“在我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上，有着无数才华横溢，天赋超卓的球员，但是他们却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因为各种幸与不幸，导致他们最终都无法在足球的这条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我能够走到今天，是因为我走运，因为我努力，但是假如我因为一点小小的成就就骄傲，就自满，就不可一世的话，那么我距离被驱逐出足球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黛博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这时候，她是一个忠实的聆听者。

一直到皮尔洛发泄了，舒服了之后，她才温柔的拉着皮尔洛的手，轻轻的，但却很紧。

“去跟头儿好好谈谈，我相信他一定在等待着你的道歉！”

皮尔洛抬起了头，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