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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刘幕程同样要注视着这位“大名鼎鼎”的“祸首”,在某种程度上,眼前的这个人尽管被关进监狱长达十年,但是在过去的多年间,他却一直都是共和派的精神领袖,每天,他都会收到从全国各地寄来的信件,每天,在外界都会有人呼吁应该释放他,这一切只造成一种结果,那就是调查局通过对那些信件的“筛选”,掌握监控更多的目标。
不过,从两年前调进这座位于南京京郊的监狱的那天起,他就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心,因为在过去的十年间,无数人都屈服了,但是他没有被打垮,甚至于,到了第三任司令官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去打扰他了。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看着墙上刻写的“正”字,刘幕程却是微微一笑,尽管他没有屈服,可是他同样渴望自由,他虽然没有被判处无期徒刑,但是第一次刑罚却高达二十年,而第二次,也就在他入狱半年后,因为他煽动监狱内的犯人抗拒管理,再次被加刑十五年,在随后的几年间,他又被三次加刑,可以说,除非有一天特赦降临,否则他永远也看不到自由的一天。
“看来,最近你收到了不少信!”
看到他身后那张小书桌上的上百封信件,刘幕程随口说道。检查信件并不是监狱的职责,调查局有专职的调查员负责这一事物。
“信件越多,意味着,我距离自由也就越近!”
孙文意有所指的说道。
“不过就是一些蠢人的痴人说梦罢了!”
刘幕程毫不客气的说道,站在这间只有6.8平方米的单人牢房内,看着那墙上意味着“自由”的“正”字,不禁在心下嘲笑着这个人的痴心妄想,或者说痴人说梦般的浮想。
在刘幕程看来,他们所追求的所谓的“梦想”,就像眼前这个人所渴望的自由一样,他永远不可能离开监狱获得自由,他所谓的梦想,也永不可能实现,甚至于,他即便是就此死去,也很难获得自由,因为即使是他死了,也将睡在监狱为他提供的棺材之中入葬。
“1904年之前,陈默然的梦想,在满清朝廷看来,也只是痴人说梦,可最终他成功了!”
面对司令官的回答,孙文用淡淡的口吻反驳道,在过去的多年间,激励他的并不完全是他的信仰,更多的却是陈默然的成功。不过,他从来都没有认真思考过陈默然成功的几个因素,他所看到的只是成功的可能。
“十二年前,当一批先驱者踏上魔鬼岛为这个民族的读力接受军事训练的时候,你……这位革命领袖在干什么呢?”
刘幕程随口反问道,接着他又用一种似嘲讽的口吻说道。
“您在国外指挥着所谓的起义,你知道如果大起义失败,陛下会做什么吗?他会流亡海外吗?不!”
不由自主的加大声音的同时刘幕程的神情中尽是景仰之色。
“他会战斗下去,那怕是战死!也绝不会托庇于外人!而你们呢?所谓的共和派在做什么?你们托庇于外人,寻找外国的资助,该死的,或许在十二年前,你们有理由那么做,因为那时我们的民族被奴役着,好吧,你有足够的理由,可是现在呢?所谓的共和派激进分子,却像是疯子一样,你们煽动罢工、煽动罢课,甚至还袭击政斧机构,煽动叛乱,这就是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们的资金从那里得到的?是华侨的捐款吗?不是!是来自于我们的敌对国,战前,你们的资助来自于曰本,而现在你们的资助来自于德国,这就是所谓的爱国吗?”
嘲讽着,刘幕程的神色变得有些激动,他不能不激动,因为他所接触的共和派激进分子,无一例外的背叛了他们的国家,他们的借口远不能解释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接受外国的资助,去推翻本国政斧。
在他看来,或许这就是革命者的原罪,就像俄国的革命党一样,他们呼喊着“让本国政斧失败”的口号去反对战争,同时又大把的接受着德国人提供的资金,这就是所谓的“爱国革命者”。
走到那狭窄的窗口后方,刘幕程看着院内那个因子弹擦着头皮而吓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着的犯人,他的唇角一扬。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杀死你们所有人,一个也不放过,可是归根到底,陛下都太过仁慈了,在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你们的罪行,足以诛九族,可是在这里,你们只是被叛刑,真是……”
愤恨不平的嘟嚷一声,刘幕程整个人都变得极为无奈,如果他们是宗教极端分子的话,问题就简单多了,在宗教地区军警会直接杀死那些人,那里是战场,在战场上,没有任何人会同情他们,也不会有检察官去追究那一切,在战场上发生的事情,谁会在意呢?
可是在内地却不一样,逮捕他们的调查员和警察都受制于检察官,除非遭遇抵抗,否则他们绝不会开枪,最终,这些人被法庭宣判之后,其中的一部分由军事法庭审理的被移交到这里,最终,他们在监狱中呆上几年,一出监狱又继续从事他们的[***]活动,监狱对他们中的一些人来说,就像是……嗯,一所进修大学!
“一所进修大学!”
位于花园环路范围内一个宁静而舒适的着鹅卵石路上,穿着一身呢绒短大衣的中年男人对身边的青年人说道,“进修大学?”
“没错,监狱中有太多三教九流的人,而且对于其中的一些人而言,他们在监狱中,可以接触到更多的志同道合的人,一个平和的共和派分子,在监狱中关上几年,有可能变成一个激进分子,他在监狱中学习制作炸弹,然后一出狱就成了一个激进派的恐怖分子”。
这时中年男人突然停住脚,站在河边的柳树旁,他看着没有一丝波澜的湖泊,静声说道。
“在过去的六年中,调查局前后破获三百六十四起未遂暗杀案和爆炸袭击案,这些案件无一例外的,都是由共和派中无政斧主义激进分子策划,而其中六成罪犯,都曾有入狱经历……”
这时中年人沉默片刻,而后又继续说道。
“和真正的共和派不同,无政斧主义者根本无意于改良国家,他们对夺取国家政权也毫无兴趣,无论是通过革命,还是通过选举,他们只想摧毁国家,他们憎恨政斧,憎恨皇室,憎恨军队,在过去的几十年间,无政斧主义者,前后刺杀了五六位国家元首,在十九世纪末无政斧主义最高峰的时期,意大利的翁贝托一世国王认为,遇刺是属于自己的职业风险。但,同样的事情绝不能发生在中国!”
此时中年人的语气变得极为严厉,他那双看着湖泊的双眼中流露出的尽是没有任何情感的冷酷之色。
“在成语之中,有一句话,叫防患于未燃!现在,我们必须要做一些事情,防患于未燃!”
“局座?”
中年人身后的年青人微微一愣,对于局座的这句话,他显然有些不太能理解。
“现在,陛下的一些观点已经发生了变化,所以,调查局也要发生变化,至少在对待一些人的态度上,有一些人,我觉得,他们活的太长了,他们活下来,对于帝国而言,就是一个威胁,现在,我们必须要清除那些威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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