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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试开始之前,他去拜会同乡兵部侍郎李鹤龄,向后者请教闱中场规等项,李鹤龄叮嘱他不必心慌,安心作答,同时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将一些固定的字眼嵌于文内,若是能够分房的话,可以留心看他的文章。
罗洪思自然高兴,两个人商议了一番,决定第一场文末用‘也夫’二字;第二场文末用‘而已矣’三字;第三场文末用‘岂不惜哉’字样;最后一场的文末用‘帝泽’二字作为字眼。
将李鹤龄缉捕到案,问讯之下奏陈说,罗洪思所言属实,在议定字眼之后,他找到内务府满洲镶黄旗下的翰林院编修,名叫浦安的房考官,递上条子,请他在闱中代为照应同乡jiā好。
随后又将浦安传唤到堂,开始询问,浦安供称,李鹤龄所说属实,不过自己事先并不知道托请关照的人名,口头答应李鹤龄,只要卷子文理通顺,言辞充畅,方敢上荐。(房考官荐卷的规矩详见第二卷第十六节,不缀)。
一直到入闱之后,在中皿的卷子中看到了李鹤龄所提及的‘字眼’字样,系恭字十二房的考生,名字不知道。念及李鹤龄托请之谊,将这篇文稿作为荐稿,行文到了公堂之上。
之后不久,主考官柏葰府中的家人靳祥来到他的房中说,主考大人以为这份卷子中舛误甚多,现yù撤下,要他另荐一本。
浦安无可奈何,只好撒谎说,“我房中只有这一份中皿的卷子,没有多的可以替换的卷子。”又拜托靳祥,求求老中堂,这份卷子千万不要撤下。
于是,靳祥回去,过了几天,回来对浦安说,“中堂大人答应下来,这份卷子不撤了。”考罢发榜,罗洪思也取中了,是在第二百五十八名。
因为有了浦安的证词,本次乡试的正主考柏葰也给牵连了进来,眼见牵涉的人数越来越多,官衔越来越高,翁心存心中有了畏惧之意:照这样查下去,还不知道后面会有多少人随之落网!不如递牌子请见皇上,此案到此为止吧?
这话一说,周祖培大为不满,“中堂大人,这是什么话?我们几个人奉旨办差,本就应该一体大公之心,上慰皇上,下安学子。事情办得不清不楚,焉有就此罢手的道理?”
翁心存本意是保全善类,听周祖培态度如此激昂,无端又想起了道光三十年,陈孚恩参纠劾杨殿邦的旧事,那时候,周祖培不就是这般情绪亢奋,一心要追查到底,攻击同僚以为自身仕途的吗?
他虽然不怕周祖培会掉转枪口来对付自己,但他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只好忍着怒气,点头答说,“芝翁所见甚是,本官听从就是。”
周祖培面子挣了个十足十,也不愿、不敢过多得罪,当下拱拱手,笑着说道,“不敢,中堂大人言重了。”
皇帝身在园子中,也听说了这样的一番纷争,在军机处叫起以毕的时候,单独把翁心存留了下来,问起科场案的进程,“案子到今天,进展得如何了?”
“是。”翁心存把几天来的问讯结果向皇帝做了一番奏陈,随即说道,“浦安证词中涉及朝中一品大员,臣以为为保全计,是不是应该……”
“不行!”皇帝断然摇头,“朕早就说过,抡才大典,国之大事。若是其中有了弊端,不管追究到哪一个,都要一以贯之的办下去——这件事绝对不能虎头蛇尾,让天下人看笑话。”
皇帝的态度如此鲜明,翁心存不敢多说。
“翁心存,你以为柏葰在其中,涉案程度有多深?”
翁心存迟疑了片刻,口中答说,“臣以为,柏大人宦途已历三朝,朝廷种种条例章法无不熟稔,尤其是这等大事,更加不敢疏忽对待。此番身涉其中,也只是为府中听用所蒙蔽,虽难逃失察之过,但也……仅此而已。”
他一面说,一面观察着皇帝的脸年轻的天子脸上无喜无悲,看不出丝毫征兆。又碰了个头,“而且,臣素知柏大人为人,清廉、忠谨和而有之,不但是旗员典范,更是朝臣楷模,先皇在世的事情,也曾多有褒扬的。”最后这番话已经离题万里,不过心中一片保全之意,却是呼之yù出。
皇帝当然听得出来,展颜一笑,“翁心存,你还记得今年大年初一的时候,朕到你府上去,给你拜年的事情吗?”
“是,皇上yù趾降贱地,臣岂敢有片刻或忘?”
“当时朕就和柏葰说过,其身行得正,不过是多年教化之下,秉把持之果,府中的下人管得住,不许他们借主人之势力招摇,方算的上是君子。”他冷笑着说道,“本年选中柏葰几个为正副主考之日,朕又再把柏葰招到御前,再三再四的叮嘱,如今看来,两番劝诫,全然落到了空处!”
“既然他如此不将朕的话放在心上,朕又何必怜惜其人?”皇帝慢吞吞的说道,“你下去之后,先将柏葰府中的那个下人逮捕归案,问问他,柏葰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è再说。”
行文九提督,到柏葰府上去提家人靳祥,到此一问才知道,靳祥不在京中,九月初一的时候,陪柏葰的侄子钟英,出京到甘肃知府上任去了。
于是刑部行文陕甘总督张亮基,并陕西巡抚曾望颜,要求缉拿靳祥,并于拿获之后,迅速押解来京审讯云云。
这一边的公文派发出去,总要费时费力,京中则继续追查,时日渐进,越来越的涉案大员被挖了出来,除了柏葰暂时因为没有口供,可以不必提之外,其他的两位副主考之一的左都副御史程庭桂,也给人揭发出来,其子程炳彩有递送条子之事!
程炳彩是工部候选郎中,把他提到刑部大堂问过,承认了递送条子之事,不过他为人请托的士子并未中式。供认不讳之下,程炳彩为求自保,又供出一个人来,便是当年因为买参一案给皇帝贬回江西老家,永不叙用的军机大臣陈孚恩之子陈晶彦。
陈晶彦是兵部候补员外郎,同样被抓,还不及问得清楚明白,京中又出了新闻:工部左侍郎潘曾莹上表自首,其子庶吉士潘祖同,曾经为同乡谢森樨代送过条子——不过和程炳彩的情况相同,为之请托的人大约是实在不成器,并未中式。
之后又有前任刑部侍郎李清凤之子,工部郎中李旦华假托其父之名,给程炳彩私送条子,求他托请乃父程庭桂,暗中关照一名叫做王景林的生员,程炳彩答应了下来。于是连同李旦华,程炳彩、程庭桂、王景林,一股脑的都给抓了起来,并案办理,就是那个已经告病多日,在府中休养的李清凤也没有放过,暂时jiā部议处。
科场大案越闹越大,只是牵连其中的各级官员,不论正副主考、各房房考就超过了三百余人,从一品大员的军机大臣,到部院微末小吏,多有牵连其中,不过人虽然抓了不少,定谳却迟迟办不下来——靳祥并未到案,柏葰在其中担负的罪责未清,其他人也只好等着。
等到十月二十六日,陕西巡抚曾望颜奏陈,在潼关地方,将靳祥抓获,已经饬司简派委员,准备押赴京中。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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