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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轻抚白玉笔杆,十天了……

在这里已经逗留了十天,她知道不凡就在附近,甚至知道他在哪间宅子里,无时无刻不挂记着他的伤,却一次也没敢去看过他。

明天就要上路,这笔却迟迟未能送还,此去不知与他还能不能有再见之日。

从宁墨那里得知,开心和了了都相继和兴宁解除了婚约,只是为了不暴露她的行踪,暂时未与她联系。

兴宁大发雷霆,但他们的婚约本是与王妃的一个契议,她怒归怒,却无可奈何,可怜府中人战战兢兢,唯恐出现在兴宁面前,惹上杀身之祸。

最让无忧担心的却是千千。

以前指望着不凡可以保住千千,但现在他才是兴宁心尖上的刀口,避之不及,又哪里还保得了千千。

天早黑透,宁墨外出仍然未归。

想来想去,宁墨最有可能便是去了不凡那里。

明天他们就要动身前往南朝,不凡一众也定不会在这里久留,那么上路之前,他的伤势自然得有一番交待。

宁墨虽然功夫很好,但终究是腿有不便,万一遇上匪人或者皇姨的人,对方以多欺少,他免不得要吃亏。

外头敲过三更,无忧再坐不住,起身外走。

☆☆☆☆☆☆☆☆☆☆☆☆

不凡握着卷书在灯下细看,平素便显得宽松的袍子披在身上,越加显得阔大空荡,俊极的面庞消瘦了许多,苍白无色,那双眼却越发的黑沉无波。

一阵风吹过,冷得刺骨,下意识得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拉高。

身上的伤愈合得很好,但失血过多,一时半会儿补不上来,特别的畏寒。

清儿推门进来看见,忙要去床上再抱一床被子给他,跟在他身后的叶儿拉住他,低声道:“我来。”

清儿正想拒绝,见对面屋窗格人影晃动,知是长宁公主派来盯稍的人,微拧了眉头让开。

他将叶儿拒在门外,长宁公主收到风,定会来寻麻烦,自家公子护短,会一人承下。

长宁虽然不能拿公子如何,但他们终归是亲姐弟,长宁来一回,他家公子就添一回堵。

宁公子交待过,他的伤势好得快慢,心情很重要。每次长宁来过,虽然他表面上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第二天从他伤口中放出的淤血总会多许黑血块,宁公子说过,这些血块会阻碍血脉流通,轻则减缓伤势愈合,重则加重伤情。

看向灯边公子,脸色仍然温和,但这些日子锁着的眉心却从来没打开过。

这些年来,只有无忧在他身边时,才能看见他眉头真正的舒展,再看叶儿的背影,不管她看上去再怎么温柔美丽,但一想到她是长宁的人,就生出一些不喜。

但主人家的事,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左右的,暗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反手带上房门。

叶儿在床上抱了床被子抖开来,加盖到不凡身上。

不凡眼角也不抬一抬,只顾看手中书卷。

叶儿将灯芯剪去,火光顿时亮了不少,她借着灯光看着不凡俊美非凡的面庞,微垂着的眼线成一条极美的弧线。

有了那回失态,这些天来,虽然每天来看他,但都不曾再得他一个正眼。

她说,那日看宁墨是因为他和他长得太象,意外之下才失了神。

可他神色仍是淡淡的,完全不知他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压根没听见。

见他盖了两床被子,有风一吹,脸颊上仍浮出小小的粟粒,鼓着勇气坐到榻边,“两个人睡会暖和些,如果被子不得保暖,你还是觉得冷,我可以……我们名分已定,不必顾忌……”

“不必。”他冰冰冷冷,也不抬眼,放下手中书卷,面向里躺下,“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看着背对她侧躺下去的身影,叶儿知道不能再呆,否则只会引来他更多的反感,只得起身。

等房门重新合拢,不凡仰躺过来,望着天花上的雕纹。

那个小女人生生地挤上床,霸道地抱着他,那一切,他都觉得理所当然,甚至盼她将他抱得更紧些,而别的女人……他连逢场作戏,都做不出来,只觉得反感。

望着身边窗外的明月,轻吟道:

思往事,惜风月,易成伤。心已伤,眼噙笑,风华绝代,却不知最断人肠。

他轻叹了口气,她便是这样,用笑来遮掩心里的伤痛。

窗外与他一墙之隔,无忧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石墙,望着窗上的投影,随他轻念:

思往事,惜风月,易成伤。心已伤,眼噙笑,风华绝代,却不知最断人肠。

他不管何时,都是捂着心口的伤,含笑对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笑脸后面的伤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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