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刨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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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其他几房虽然同样盘根在景中镇已久，可论起大房、其势力错节之能仍被远远抛在了后头。

锦葵算是宋太夫人的左右臂膀之一，能干懂事、更是打算培养为宋家对外的管事娘子。如今人不但没了、还有未婚先孕这事，依照宋太夫人的性子、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

“去把平儿那丫头带来——！”就算知道这举动只可能是徒劳，宋太夫人还是不打算放弃任何可以挖出消息的机会。

陈氏站在一旁，微微地蠕动了嘴唇，最后、却是在宋鸾华微微失望的眼神之中，安静地没有松口。

小丫鬟才刚刚进了荣禧堂，欢喜不及、连路都没能认全，就摊进了这么大的事里，整个人抖得不像样，浑身上下僵硬得像个被人提出盒中的瓷娃娃。

看到了宋家几个主子都站在自己眼前，表情一个比一个还严肃，小丫鬟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登即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哭哭哭！就只知道哭！”宋太夫人年纪越大、脾气也越大，问都还没问上一句呢、瞧那哭着、话都说不清了要让人怎么问？

“平儿妹妹！妳可莫哭了！事关重大、锦葵姊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也就妳知道，看在她好歹还与妳交好一场，撇开情绪、妳先冷静弟说吧！”细辛攥着平儿瘦小的肩膀，语气恳切地说道。平儿只觉得肩膀上的那双手如铁钳般，十指几乎都要扣入了她的肉里，令人生疼。

“我是真的不晓得啊！”她初来乍到，祖母千交代、万交代不得胡乱掺合，不过守个门也能闹出一番事来，平儿简直都要给跪了，“细辛姊姊让奴婢去看门，奴婢想着锦葵姊姊身子不舒服，也就不敢离了半步，从早上一路守到现在，沿路经过的婆子和姊姊们都是可以替奴婢作证的……”

“可是人也的确是在妳眼皮子底下不见得！”陈氏可没管平儿哭哭啼啼的可怜模样，斜睨了她一眼、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轻声说道，“锦葵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要离开屋里，总会有响动的吧？屋子才多大？妳人就在外面，哪里可能会听不到!?”

“可是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啊！”平儿挣扎地扭着，转头看相宋太夫人，“其实就是锦葵姊姊回房前的模样，奴婢也未曾瞧见！那时奴婢正在外头扫地，要不是细辛姊姊拉了奴婢去，奴婢根本都不晓得锦葵姊姊不舒服了！”

宋鸾华闻言眉头一挑，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向提着小鸡崽似的细辛。而后者则是在接触到她的眼神后，低下头、一面啜泣，一面露出了脆弱的颈项。

宋太夫人一听，也觉得有些不对劲。锦葵早上虽然因为她与陈氏的谈话而避开，但基本上除了最后有情绪稍显激动的情况，大致上都还是好好的。如果不是这几个丫鬟最后来回了消息，她根本就没能分神到锦葵的身上。

“那时候大伙儿全乱成一团，就妳这个缺心眼的还在扫地、不找妳我该找谁？”细辛不满平儿的辩解，恨恨地推了她一把，“要是知道让妳看门的代价是让锦葵姊姊身死——我早该自己去守着们的！”

细辛的话，不偏不倚地、又把问题给带回了原点。

宋鸾华抬头看向了宋太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先让人去县衙问问邹仵作的结论吧！佃农的事情还没解决，秋收要紧……咱们再继续纠结，只怕才是入了别人的圈套。”

方才刘师爷半假扮真地唬了宋老太爷一把，可仔细扒拉，也不难判断出其中确实是有人推波助澜，这才把本该压下的事情给闹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