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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三纲五常”的热烈拥戴,熊东怖是给予了充分的报酬和回应的。
熊二爷马上以大当家的身份下令:任命诸三纲为“玉麟堂”堂主,葛五常忝为副堂主,填补诸葛叔侄死后留下的空位,全权打理“玉麟堂”事物。
“三纲五常”以“三代弟子”身份,一下子擢升为高级堂主,那种喜悦、兴奋、感激、惶恐的复杂心情,已经不是笔墨所能描绘的了。
对于自己这一手的安排,熊东怖也感到很满意,既安抚收服了那些“少壮派”,为自己赢得了好名声,又不怕这两个资历、能力都尚浅的毛头小子,爬到自己头上来。
除掉了诸葛叔侄,熊东怖安心了不少,诸葛喜一死,剩下的七当家“女诸葛”朱七七是个女流之辈、十三当家“紫貂”杨弋捷人微言轻,他们暂时还都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大的威胁。熊东怖并不着急,饭要一口口吃,挡路的石头也要一块一块的踢,熊二爷有的是时间陪他们玩。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那不叫本事;可以用不同的竹竿在不同的时间打翻船上的每一个人,那才叫大本事。
恩公诸葛喜一死,熊东怖就像去了一块心病,至少他以后再不用担心听到、看到这个老不死的在他面前,倚老卖老的指手画脚喋喋不休说三道四了。
他的耳朵根子,一下子就清静了,仿似拍死了一只整日里在他耳边面前,唠唠叨叨劝善劫杀翁翁直响老苍蝇。
熊东怖本以为自己可以安枕睡一个好觉,为了这次的行动,联络外援、布置内应,他已经好久没有睡一个安稳踏实的好觉了,可是,他偏偏睡不安枕、食不知味。
他每次刚一入睡,就梦见大师兄孟东堂、嫂子王巍、二小姐孟小贝、恩公诸葛老夫子、以及诸葛英、甚至“总督府”那些被自己杀死在江边崖下的捕快,一大群披头散发、满身污血的冤魂野鬼,张牙舞爪的围绕着他,哀号呜咽。
他一睡就入噩梦,一梦就惊醒。
甚至,他在吃饭进膳的时候,他恍惚的看到碟子里装的都是死者的骨头肉渣、碗里盛的全是鲜红的红血。
他呕吐不止,几天下来滴米未进。
为此,寝食不安的熊东怖,脾气暴躁的亲手执刀砍杀了两个侍寝的小妾、活劈了三个做饭的厨子,但他得病情,没有得到丝毫的好转,更有变本加厉的迹象。
讳疾避医的熊二爷,从不肯承认自己这是生病,如果他身边有人说他生病,他会毫不忌讳的拧下他的脑袋当夜壶。
但还是有一个人,劝他去看医生。
这个人,不是熊东怖手底下的人,他并不能决定这个人的生死,虽然熊二爷也几次想揪下他的头、剥下他的头盖骨,盛上松油做灯具给自己晚间摧残帮中姐妹或弟子妻女家属照明。
他熊东怖就是不敢杀他。
这是熊东怖第四次见到布伯了。
包括熊二爷在内,平时大家都极少有机会看到这位经历来的贵客,他总是在熊东怖需要的时候,在需要的地点,鬼魅般的及时出现。
熊东怖感到很奇怪,因为他每次看到布伯的感觉不一样,每一次见到他都感觉是见到不同的布伯。
第一次火烧“卧龙堂”见布伯的时候,他是一脸焦急;第二次回报火情见到布伯的时候,他是一脸兴奋;第三次“狂狮堂”密室面对诸葛英拷问香主见到布伯的时候,他是一脸残忍。
今天是熊东怖第四次见到布伯。
今天的布伯,一脸的凄苦之相,和每天的布伯又有所不同。
布伯直言不讳的让熊二爷就医诊病,熊二爷立刻召来了“大风堂”最好的医生。
这位名医,当然是非御用大夫白裘恩莫属。
白裘恩是“药王谷”的第二大弟子(参见《七夜雪》、《英雄会》卷),是“大风堂”前几任当家人的御用医生,他的医术,也当然是毋庸置疑。
替熊东怖把脉观色之后,形似赤脚屠夫、矮矮壮壮的白大夫诊断说:“二爷这是心魔作祟、心火上升、心绪不宁所至。”
熊东怖笑着问他:“白大夫,可有解救之法?”
“心病还得心药医,”白裘恩想了老半天,只道:“二爷以后少造杀孽吧!”说了这句话之后,白大夫几乎没让一大群熊二爷的拥护者一拥而上给刮肿了脸。
熊东怖却赏白大夫以重金,更申斥打人者道:“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我们要虚心接受别人的善意批评。”并请一脸凄苦的布伯领白大夫离开了“狂狮堂”。
当天傍晚,白裘恩死在自己浴缸里,肚皮朝天,肿胀如怀胎十月,被一脸凄苦的布伯活活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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