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之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85章 对质与对峙,王国血脉,无主之剑,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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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宵禁时间的临近酒馆里的客人越来越少鲜血鸣笛的雇佣兵们倒是三三两两地来到“我家”看样子今晚要大醉一场。
丹特的大剑们一个接着一个从楼上下来路易莎和老锤子跟泰尔斯打了个招呼后离开西曼和麦基则丝毫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径直走出了酒馆。
而迪恩下楼的时候他被鲜血鸣笛的人叫住了。
“嘿迪恩”瑞奇打了个响指对光头雇佣兵举起酒杯:“听说你们在外面遇到了麻烦?”
这话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放在平时我可能会说我们‘还行’”迪恩一步步地走下石梯看样子颇为凝重:“但是现在……我猜否认也没有多大意义了。”
他瞥了瑞奇身边两个颇为严肃的雇佣兵一眼。
“是的”迪恩淡淡道:“我们遇到了麻烦。”
酒馆里的雇佣兵们为之一静他们或忧心或疑惑地面面相觑。
瑞奇皱起了眉头。
“所以谣言是真的?”
“威廉姆斯和他的恶犬们又出闸了……这次是什么第二次肃清战役?北上跟埃克斯特人开打?支援自由同盟?还是星辰国王看终结之塔不顺眼了决心拔掉他们?你觉得他们有可能雇佣百人团打仗吗?或者只抓白骨之牢里的敢死队?”
泰尔斯听着瑞奇对男爵和星尘卫队的形容不由得竖了竖眉毛。
显然雇佣兵们对刃牙营地男爵的好感有限。
“不清楚但要我说的话”迪恩摇了摇头“他们这次是玩儿真的。”
“至于雇佣……我不觉得他们缺兵少将瑞奇。”
迪恩面带警告环视了一圈鲜血鸣笛的同行们:“即使是‘鲜血鸣笛’也抵挡不住区区十个武装骑兵的冲锋而我觉得他们至少有一千骑当马速提起来的时候他们可不在乎你们站在哪一方。”
瑞奇沉默了一阵和他的朋友们对视了一眼。
“一千骑……”
“我会记在心上的我们最近都过得很糟”瑞奇摇了摇头指了指吧台:“喝点什么?黑麦?老啤?血葡萄?别告诉我是查卡……”
但迪恩只是摆了摆手拒绝道:“不了我们这几天的经历够多了。”
瑞奇放下了手指。
“迪恩你知道如果你觉得……”他认真地看着迪恩翘起嘴角:“鲜血鸣笛随时欢迎你我们要转移了而这儿正缺个能当队长的……也许更高些?”
迪恩摊了摊手看得出来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对话:“谢谢但是……我有队长了。”
瑞奇扑哧一笑。
“听命于一个女人迪恩”鲜血鸣笛的雇佣兵笑着灌下一口酒:“你总有一天会死在她手里的。”
旁边的雇佣兵们接连起哄道:“也许是死在她‘上面’?”
“或者‘里面’?”
整个酒馆的人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迪恩只是毫不在意地摇摇头跟瑞奇挥手作别来到泰尔斯面前。
“结束了吗?”泰尔斯放下酒杯抬头问道。
迪恩叹息着点点头。
“大概吧不是一场令人高兴的队内谈话我们失去的太多了。”
“你呢怀亚?”雇佣兵反问道:“关于你的家人你有线索了吗?”
“大概吧”泰尔斯呼出一口气用同样的口吻回答他“我熟悉一下环境处理一些事情明天就出发去找他们。”
“处理事情……听上去不错”迪恩挑挑眉毛:“那今晚呢?”
“还不知道也许找坦帕要张床”泰尔斯说着狠狠地剜了坦帕一眼:“只要钱管够。”
坦帕开心地露出牙齿。
迪恩也笑了。
“你也听见了鲜血鸣笛包了整间酒馆”光头雇佣兵看了看“我家”里的人们:“跟我来吧我们在附近租了间小房子那里曾经是团队的临时驻地但是……至少能让你凑活一晚。”
望着迪恩的表情泰尔斯心中一动。
他的拳头慢慢攥紧复而松开。
泰尔斯释放出微笑:“听上去不错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
迪恩扬扬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泰尔斯走下吧台背起自己的行囊。
“嘿迪恩”泰尔斯向坦帕摇了摇头回过头认真地道:“谢谢你。”
“为了……从荒漠到这里的一切。”
迪恩望着他足足几秒。
“不必客气我也是在为自己打算”迪恩打量着他用开玩笑的口吻道:“你是个贵族也许还挺有钱不是么?”
泰尔斯微笑以对。
“但在那之前……”
迪恩皱起眉头望向酒馆的另一边:“他怎么喝了这么多?”
泰尔斯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快绳东倒西歪地走来跌跌撞撞地趴倒在一面桌子上引来客人们不善的眼神。
“荒漠我们遇到的太多了。”泰尔斯微微叹息。
“是啊”迪恩的眉头越皱越紧“对于一个第二次跟团的新手而言。”
在那群客人准备撸起袖子给快绳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时迪恩转身向他走去。
“来吧帮我一把。”
“不能把他留在这儿。”
泰尔斯耸了耸肩跟着上前而去。
几个小时后泰尔斯直挺挺地躺在属于丹特的大剑的小屋里感受着硬板床的硌人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月光。
雇佣兵们的驻地确实不怎么样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摆着四张床粘土墙茅草顶沙尘蛛网处处皆有栅栏门一推一拉之间像是要散架连屋外的简陋厕所都让泰尔斯回想起废屋里的时光。
但至少比露宿野外要好。
十米之外快绳的沉重呼吸声悠悠传来时不时掺杂着一些醉话和梦呓。
迪恩睡在隔壁的另一间房里老锤子去找他久未见面的老伙计们了估计要喝到天亮麦基历来不喜欢待在人群营地里稀少又备受敌视的荒骨人们自有去处至于路易莎据迪恩所说她回自己的母亲和继父家。
泰尔斯深深吸了一口气。
难以置信他逃出了龙霄城穿过了大荒漠虽然只是外围的一小段历经了黑径、陨星者、亡号鸦、乃至饥饿、孤独、炎热、寒冷、兽人和雇佣兵们最终来到了星辰王国的领土。
他回来了。
泰尔斯看着荒漠边陲上空的凄清月色感受着刃牙营地在宵禁时间里难得的宁静。
快绳翻了个身整个人掉到床底但他依然嘟喃着什么没有醒过来。
泰尔斯长出了一口气坐起身来。
地狱感官中迪恩在梦中的呼吸在隔壁清晰可闻。
黑暗里他看着快绳的轮廓在地板上铺出一个复杂的“k”形莞尔一笑摇了摇头。
这群人呐。
雇佣兵啊。
那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呢?
泰尔斯怔怔地想着。
王子缓缓呼吸了两口气下一秒他抓起墙边的行囊和时光弩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
他小心翼翼跨过快绳的身体不发出一点声音地推开门走过可谓简陋破败的小厅推开另一扇门。
眼前一个壮实的光头男人抱着双臂侧躺在床板上胸膛均匀地起伏鼻息带起轻微的气声。
他睡得很稳妥丝毫不像隔壁的快绳。
泰尔斯掩上门走到这个男人的床边。
王子无声无息地盯了他很久。
久得月光都开始移动了。
迪恩的呼吸依旧深沉。
最终泰尔斯的面色慢慢变冷。
他看着迪恩宽阔的背影缓缓地伸出手。
伸向自己的腰间。
拔出了jc匕首。
锋刃散发着微微的寒光泰尔斯不禁微微蹙眉。
六年了。
这柄娅拉送给他的锋利匕首已经陪伴了他整整六年。
奎德、血族、龙霄城、灾祸、伦巴、大荒漠……
六年里不论面临怎样的危险每当泰尔斯伸出手触及这把匕首感受到它冰冷坚韧的质地一股无来由的安心感就油然而生。
那股让他重新咬紧牙关硬起肩膀面对眼前一切的力量。
但那都是自卫是迫不得已的反击和还手。
可是这次……
就在今天泰尔斯突然意识到:当血液流过匕首的锋刃刃面上所揭示的不仅仅是它的名字。
更是它的本质一柄杀人的凶器。
每一次当泰尔斯奋起勇气和决心挥出匕首刺向敌人的时候他都会想起用jc第一次夺走生命时的感觉:滚烫滑腻的血液越过护手喷涌到他的小臂上流向他的胸膛射向他的头脸。
然而那些感觉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真实。
夺走一个生命是多么简单啊。
我不是没有杀过人相反我杀过不少人了。
泰尔斯默默地道。
从下城区的废屋生涯到国王大街上的刺杀以及大荒漠里你死我活的血战……
但那些杀人的感觉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刻意忽视的。
他没有选择不是么?
杀人或者被杀。
泰尔斯轻轻地举起jc眯起眼睛刃尖对准了迪恩的脖颈。
地狱感官中他颈动脉里的血液奔腾是如此雄浑有力而生机勃勃。
泰尔斯继续举着匕首瞄准着迪恩的脖颈面无表情。
他没有选择。
他默默地告诉自己。
简单地一捅一刺就能从此否定对方的意义剥除对方的存在让对方在此世界继续存在的价值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就这么没了走了死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任何地方任何人面前任何时间里。
就像快绳所说的那样:他从此没有思想没有感觉没有意识什么都留不下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彻底消失了从此失去了一切可能一切发展一切未来。
泰尔斯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熟睡的活人。
只需要轻轻一捅。
对方的一切就会立刻消失。
而执刀者他泰尔斯他能得到很多:复仇?利益?还是单纯的满足?
或者是那种杀了对方之后把自己从对方身上感受的不快和挫折伤害和痛苦连同对方的存在一并消除把郁闷全然发泄出去的爽快感?
以及……计算着把对方消除后自己目标达成、获利颇丰的愉悦感?
还是那种反掌间操控生死玩弄他人命运决定一切的力量感和权力感、尊严感?
操。
泰尔斯死死瞪着迪恩的脖子微微颤抖。
他没有选择。
他第三次告诉自己。
又一次必要的杀戮仅此而已。
是么?
爽快感。
奎德狰狞可恨的面孔一闪而过。
愉悦感。
努恩王智珠在握的笑容掠过脑海。
权力感?
这一次查曼·伦巴那冷酷而的表情出现在眼前。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把匕首移动到刺出的最佳角度。
为了复仇的爽快为了利益的愉悦为了狗屁的权力也好天杀的鬼才管那么多……只要轻轻一下一切就了结了。
只要杀了他就不用再担心
那个瞬间。
他眼前出现了一张苍白而恐惧的脸孔。
那是很久远的一张脸久得泰尔斯都快要忘记了。
是凯利特。
第六屋的其中一人那个可怜的孩子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勇敢地冲出来只为了保护那个小小的女孩。
然而……
泰尔斯微微颤抖他仿佛又回到那个夜晚:该死的奎德笑着割开凯利特的脖颈那孩子的脸上满是惊惧而杀人犯的脸上却带着荒谬的、令人恶心的满足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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