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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委婉呢。“不我顶多是一副棋盘一个战场”泰尔斯沉默了一会儿叹息出神道“翡翠城里那些被卷入其中甚至为之丧命的人他们才是真正随波逐流、命不由己的棋子。”
希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他。
“现在光是人命就没了三条也许还有更多而我们还蒙在鼓里不知战况”泰尔斯幽幽道“我不喜欢这样。”
“但如果这就是秘科想要的呢?”
希莱轻声开口:
“把你蒙在鼓里任由你本能般浑浑噩噩地胡乱挥拳?如果这才符合他们的算计?”
泰尔斯皱起眉头。
那就让他们去吃屎吧。
他默默地道。
说话间又有一位莫名其妙逛到二层来惊喜‘偶遇’王子和小姐的客人在马略斯等人的礼貌请托下讪讪离开而泰尔斯和希莱只得再度沉默一会儿把注意转移回舞台上。
剧院里上演的是今年极受欢迎的新剧目《化蝶惊变录》讲述的是红王暴政时期目不识丁却古道热肠的傻小子奥里吉的故事:
奥里吉在一次巧合中救下了首相的外甥女却在首相奖赏他的时候说错了话(“俺想要一份不用晒太阳/见不得光的好工作”)从而被误编入了王国秘科。在秘科这位单纯直爽的新晋干探闹出百般笑话却也在机缘巧合间通过盲打莽撞解决了无数难题勇斗暗室博弈昆塔那智擒乱党纵横迷海三国拯救王国于水火取得了君王的信任还顺带赢得了首相外甥女的倾心。
一次任务奥里吉在无意中发现自己以国王的名义办下的其实是无数的冤假错案将害死成百上千的无辜人命。然而在秘科总管的蛊惑下为了配得上心上人与她长相厮守奥里吉逃避了痛苦和内疚的折磨选择了麻木与逃避。慢慢地奥里吉成长成熟学会了虚荣懂得了虚伪通晓了人情一路趋利避害扶摇高升他早已不再是昔日的傻小子而是如剧名般从丑陋但单纯的毛毛虫蜕变为麻木而挣扎的蛹继而化成美丽却带毒的蝴蝶。
故事的最后在贤君加冕、暴政终结的前夕位高权重的奥里吉卷入一场构陷首相的政治阴谋他死在心上人绝望的刀下并最终在爱人的怀里幡然醒悟含泪而终。
说实话无论是剧本还是演员论质量确实比王都的要好上不少。
泰尔斯挠了挠头嗯如果在王都这种抹黑讽刺王国秘科宣扬“不正价值观”的剧目想必也没法上演——也不对这要看每一代国王对红王的历史评价和定位是大力批判深刻反思还是“客观理性多元看待”是“历史定论不容歪曲”还是“敏感话题”避而不谈?
总之他也不知道能不能上演。
“我能给点建议吗?”
泰尔斯一惊回神发现是希莱开口了。
“当然洗耳恭听。”
只见希莱双目灼灼:“如果你要从街头下手比如从血瓶帮身上追查线索的话千万小心。”
血瓶帮?
泰尔斯面色微变:
“你——”
“我是怎么知道你要从血瓶帮下手的?”
希莱转过头微微一笑:“跟你一样。”
在泰尔斯惊疑的注视下希莱毫不在意地端起茶水:
“如果迪奥普真是个见不得光的暗账会计那詹恩‘处理’他时就绝不能动用明面上的官方资源比如警戒厅和翡翠军团。”
泰尔斯想起dd和哥洛佛所说的那个杀手。
“我兄弟必须利用另一套人手走无法在书面和明面上出现的渠道。而迪奥普平素办暗账时也少不得要用到类似的人手恰巧在翡翠城里这样的渠道干这份活儿吃这碗饭的人七拐八绕多多少少都能跟一个大帮派扯上关系……”
“血瓶帮。”泰尔斯叹息道。
希莱欣然点头。
“你的方向和想法没错大部分有权有势的大家族都有替自己干脏活的手套”凯文迪尔小姐望着台上男主人公奥里吉和心上人的最后对峙“而相比起滴水不漏的空明宫这些手套当然相对更容易突破。”
泰尔斯叹了口气。
“除了一点。”希莱话锋一转让泰尔斯目光微动。
只见希莱勾起嘴角:
“据说很久以前翡翠城的街头帮派和团伙从修鞋匠到扫大街的从掏粪的到泥瓦工有大大小小几十个互不统属——像世上大多数城市一样再正常不过了。”
泰尔斯有些疑惑:“直到?”
希莱的表情渐渐认真起来:
“直到几十年前凯文迪尔家族的某任公爵——‘羊角公’科克突发奇想一改旧日的贵族做派把不沾泥土的高贵双手伸出繁华的宫殿探向底层下沉民间收编乃至投资‘棋盘之外’的非传统势力带来了翡翠城街头的转折点。”
棋盘之外的非传统势力。
羊角公科克。
泰尔斯挑挑眉毛。
“转折点你是说……”
希莱严肃地看着泰尔斯:
“一个由西荒的退伍大老粗们组成、倒腾走私禁酒起家的外地帮派就在那时进入了翡翠城它得到默许乃至支持迅速打破平衡在短短几十年里扫荡了翡翠城的街头和地下世界。”
泰尔斯明白了什么:
“凯文迪尔家族就是在那时跟血瓶帮勾结成奸的?”
“不止如此。”
希莱说道:“军火卖淫毒品人口街头情报乡村势力行市垄断……从翡翠城的街头开始得到凯文迪尔家族的支持后血瓶帮的‘生意’不再局限在走私禁酒上他们改变方针转型壮大扩张进入过去不熟悉的领域把触手伸向全国的城镇和乡野伸向军队和卫兵触之不及的角落和许许多多的官员乃至一方领主扯上关系达成合作提供‘服务’帮助‘治理’。”
“服务”泰尔斯皱眉道“治理?”
希莱没有理会他:
“就这样鸢尾花的权势与金钱血瓶帮的暴力和组织官方和非官方的力量它们互补合流合二为一。”
合二为一。
泰尔斯想起了西荒的刃牙沙丘营地想起传说之翼和雇佣兵首领们的默契——也许还带点小小的威胁——与合作。
“你是说凯文迪尔家族是血瓶帮的后盾上下隶属?”
希莱摇摇头:
“我不会这么说毕竟血瓶帮不是军队也不是忠犬鸢尾花公爵利用他们没法如臂使指而巨大的鸿沟也不可忽视这两者之间绝非毫无分歧。”
可她话锋一变:
“但是确实凯文迪尔家族和血瓶帮的联系比普通的一方领主和黑帮来得紧密互惠互利早成传统彼此相容已是习惯关系比你想象得还要复杂每一代的鸢尾花公爵也惯于通过这样的非常规棋子监视乃至掌控街头与地下世界。”
泰尔斯呼出一口气:
“难怪难怪在翡翠城里詹恩能如此轻易地照他的心意散播关于我的流言。”
“所以如果你把突破口放在这样的地方”希莱结束自己的话“可要多加小心了。”
泰尔斯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看着台上的奥里吉痛苦流泪在月下道出心声。
他这才反应过来随着《化蝶惊变录》的剧情进展观众们已经很久不曾笑了。
“这些事情街头团伙地下世界什么的”泰尔斯沉声道“身为一个贵族大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希莱面色一沉语含讽刺“恕我友善地提醒你泰尔斯公爵你眼前的这位大小姐姓凯文迪尔。”
泰尔斯表情一变。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说得对你是凯文迪尔”他叹息道“宁因友故不以敌亡。”
希莱沉默了一会儿。
“我小的时候有一回被人造谣街头议论纷纷。”
泰尔斯抬起目光。
希莱谈起往事闷闷不乐:“父亲没有诉诸公爵之威遏制流言他知道那只会弄巧成拙。相反他通过血瓶帮以流言对抗流言最终挽回我的名誉。”
泰尔斯皱眉:“你的名誉?”
“对我的名誉”希莱满脸讽刺“关乎我嫁不嫁得出去的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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