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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和完颜阿骨打,继三年前在咸平城外“堵路示胆”进行第一次“对弈”后,又围绕“保州归属权”,隔空开始了新一局的“对弈”。这次,同样是徐泽先手,命同舟社水师在保州城下耀武扬威,并送上挑衅意味强烈的贺礼。只是,相对于第一次骑兵摧锋的霸气姿态,完颜阿骨打这次的应对却要谨慎得多。“兄长,那本书是什么意思?”完颜撒改道:“三年前,我接见同舟社商队的人时,徐泽承诺下次再来,会携带大宋朝廷允许出口的各类书籍。”“这本书,我让希尹本名谷神,金国立国后,大批宗室改了汉名,包括完颜阿骨打也改名为旻看过,他说是诗经据说是南朝一千多年前就有的经典。”完颜阿骨打神情严肃,道:“麻烦兄长再讲讲当年和这个徐泽有关的事,要尽量详细一点。”完颜撒改与徐泽的接触也不多,但这个年轻却又狡猾的汉人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以至于至今他仍能记住一些细节。ぷ999小説首發999cΘ999cΘ“这个叫徐泽的年轻人”听完堂兄的讲述,完颜阿骨打沉思良久,抽丝剥茧,试图分析这个对手的真正来路和意图。“这么说来,徐泽三年前来按出虎水时,就已经预料到今后会和我们再次碰头?”完颜撒改犹豫片刻,承认道:“恐怕,是的。”“可怕又可敬的年轻人啊!”完颜阿骨打一声感慨,神情越发凝重。在大军南下的敏感时机,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意想不到的新敌人,会给本就极为复杂的辽阳府局势增加很多变数。“兄长,你能不能判断同舟社的实力和立场?”撒改面色更加凝重,摇头道:“之前我们派了勇士教习他们商队训练,看得出来,他们顶多打过山贼马匪,很多打仗的本事都很生疏,除了首领徐泽很狡猾,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同舟社商队离开后,我特意安排希尹搜集了一些南朝的情况,那边不比辽国,政局很稳,朝廷对军队的掌控很紧。”“正常情况下,同舟社这种级别的小商队,绝不可能在三年内就有占领东南路的实力。”“我猜,他们要么是得到了南朝的支援,要么是得到了辽国的默许,或者两种情况都有。”完颜阿骨打默不作声,又看了一眼匣子中的书册和箭矢。徐泽送来书籍,显然有履行之前与撒改的约定之意,此举表达同舟社愿与金国合作的诚意。至于这支箭矢,则是赤裸裸的警告,表达同舟社不再是商队,有作为对手的实力,是应该尊重的势力。一山难容二虎,东京道这片不大的土地上岂止是二虎?金c辽c大元和高丽四方的相互争夺,已经非常复杂了。在完颜斡鲁挥军南下攻打高永昌部,即将决出东京道谁才是唯一虎王的关键时刻,东南路突然冒出一个不明来路c不清楚底细,不知道实力,甚至立场也非常模糊的同舟社。站在金国这方,如何能相信他们就是“盟友”?这种藏头露尾般的家伙不是老虎,但比老虎更可怕。因为他们是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这种情况太被动了!必须改变!“谩都本!”完颜阿骨打决心已定,喊门口护卫的堂弟入内。“陛下!”完颜谩都本年仅十九虽,却已经是军职猛安。其人从军四年,先后历宁江州c黄龙府等重要战役,是实打实靠战功擢升的年轻宗室。完颜阿骨打拿起匣子内的箭矢,折成两截,递给完颜谩都本。“带你的猛安去支援加古撒喝,给徐泽回话保州可以给高丽人,也可以给他。”“高丽人一直没出兵,我们不管了。”“让他们先打败加古撒喝,证明同舟社真有和我们讨价还价的实力,我们就撤兵,以后再不踏足保州半步!”镇海府官衙。徐泽和吴用听完阮小七的汇报,看着送回的断箭。“有意思,几年过去,完颜阿骨打还是这么喜欢干脆直接的硬碰硬!”阮小七颇为不屑地道:“生番就是生番,当了皇帝也还是个生番头子!”“嗯?”随着职位越来越重,阮小七也越发稳重,已经极少口吐狂言。他今日异常表现,定是有所发现。徐泽道:“小七,说说你的看法。”阮小七走到地图前,比划道:“整个东京道,重心在辽阳府,我们控制的东南诸州府虽然地穷人少,却可以直接威胁辽阳府。”“而保州只是东京道的边角,对高丽人威胁很大,对辽阳府威胁却极小。”“其地北面受制于鸭绿江女直,东面又有蠢蠢欲动的高丽,我们仓促取之,必然会和高丽人发生冲突,短时间内别想安生。”“对同舟社来说,保州必取,取保州也必须打完女直人,再打高丽人,但不能在保州打!”吴用捻须,饶有兴趣地看着侃侃而谈的阮小七,频频点头,又与徐泽同样点头相视一笑。阮小七迎着二人赞许的眼光,信心更足,讲解越发流利。“属下枉自猜测,社首前番命小七给完颜阿骨打送礼,虽然是在保州旁,也是为了谋取保州,但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在
保州才能接触到女直人。”“但这帮生番却以为我们一心要取保州,妄想靠一部杂牌偏师,就把同舟社的主力吸引到保州。”“以便他们能够拿下辽阳府后,立即突袭兵力空虚的东南路,一举全取东京道。”“啪啪啪!”徐泽击掌赞道:“小七已具统帅眼光,可喜可贺!”阮小七抱拳行礼,神情严肃道:“属下只是这些时日反复品味矛盾论,略有所得罢了。”“若无社首教导,小七也许还在梁山泊打渔赌博,为几文钱一顿酒而搏命,哪能有今日见识?”矛盾论自然是徐泽无耻剽窃了伟人的思想。虽然深奥的哲学思想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真正理解,但这本书目前却只允许赵遹c吴用c朱武和几个正将传阅。徐泽还不许几人做读书笔记,属于同舟社内部的“秘籍宝典”。真应了“书非借不能读”这句名言,有机会学习矛盾论的几人如获至宝,细读细品。而且,还活学活用,将理论结合实践,出口闭口就是“矛盾”,搞得读书天赋稍差的史进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读了本假书。徐泽道:“不用自谦,这都是你自己勤奋学习c刻苦钻研的结果。”“但对金国和不世出的人杰完颜阿骨打,战略上该要藐视,战术上却必须重视。”阮小七抱拳应道:“属下明白!”徐泽有意考验阮小七,问:“那我问你,为何完颜阿骨打会作出如此判断?”阮小七刚才虽然蔑称完颜阿骨打是“生番头子”,但心里很清楚这人能作为社首重视的对手,绝对当得起“人杰”一词。“属下以为,当是敌我之间信息不对等。”想了半晌,阮小七终于想到徐泽经常讲的战场信息屏蔽和探查的重要性。“我们这几年一直在搜集,研究女直人的消息,对他们的实力变化有很清醒的认识,他们却对同舟社的变化几乎一无所知。”“敌明我暗,所以站在女直人这一方,实在没办法拿出更好的对策。”“很好!”徐泽由衷欣慰,道:“那你觉得,女直人会把重点放在哪个方向?”阮小七毫不犹豫答道:“肯定是辽阳府方向!”吴用见徐泽看向自己,补充了一句,道:“但他们绝对不希望同舟社的重点也在辽阳。”徐泽点点头,道:“完颜阿骨打好歹是金国皇帝,他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他想同舟社把主力集中到保州,我们总不能爱理不理,水营这段时日就轮番在保州城旁,进行登陆战训练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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