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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管女人呜呜挣扎,硬是把一条枕巾塞进了她的嘴里,接着伸手扯下床单,也不给她穿裤子,把整个人都裹在了床单里,然后拖着她的两条腿拉到床上,一矮身子就把她扛在了肩膀上朝着门外走去。
张红兵被关在汽车的后备箱里差点憋死,尽管里面有足够的氧气,可那混合着浓重汽油味道的炙热空气让她喘不过气来,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感到害怕,意识到邓金龙已经疯狂了,很可能会不择手段逼迫自己交出那笔钱,然后来个杀人灭口,甚至毁尸灭迹。
没想到一时的判断失误竟酿成了如此可怕的后果,张红兵心里又是焦急又是害怕,此刻,她巴不得孟桐知道自己拿了那笔钱,巴不得落在他的手里,做为一个市委书记,他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只要自己老老实实把偷走的东西全部还给他,并保证守口如瓶的话,他起码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可眼下,落在邓金龙的手里,多半是凶多吉少,既然他已经决定对自己下手,肯定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他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
俗话说,粘人不出头,出头顶死牛,对这种心理已经扭曲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谁让自己判断失误呢,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要想保命,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能让他拿到那笔钱,只要拿不到钱,自己就有苟延馋喘的机会。
对于自己的失踪,相信孟桐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就算为了那些钱和护照,他也肯定不会轻易罢休,所以,只有指望和邓金龙耗时间,等着孟桐来救自己了,如果一旦把钱交给了邓金龙,很可能马上就有杀身之祸。
其实,张红兵的猜测并不正确,虽然邓金龙在一时冲动的情况下绑架了她,甚至隐隐起了杀心,可他毕竟不是一个天生的罪犯,他之所以采取这种疯狂的举动,一方面是出于贪婪,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女人的失信让他怒不可遏。
然而,当他开着车一路往市里面赶的时候,心里不仅恐慌而且感到一阵茫然,在几个小时之内,几十年来按部就班的平静生活突然被打破了,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显得很不真实,一想到屁股后面的车厢里面绑着一个大活人,就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他甚至都不知道要女人带到哪里去。
难道真的要杀了她?那样一来自己可就成了杀人犯了,杀人是要偿命的,更何况自己要杀的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她可是市委书记的老婆,只要孟桐一声令下,公安局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挖出来,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绑缚刑场执行枪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些钱对自己有什么意义呢?
邓金龙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脸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滚落下来,他双眼凝视着前方,似乎已经看见了对准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和儿子,对过往的宁静生活充满了怀念,同时,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他甚至幻想着和张红兵重归于好,只要她放自己一马,不再追究自己的行为,那么,他宁远放弃自己的那份好处,并且保证这辈子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但是,一想到刚才女人的态度以及对这她的了解,只能深深地长叹一声,明白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既然已经被卷进来了,根本就不会再有洗刷自己的机会,开弓哪有回头箭啊。
既然已经打湿了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个时候犹豫不决只能让自己丧失斗志,想想刚才女人对自己那副轻蔑的嘴脸,难道事到临头还要跪在地上求她不成?大不了一命换一命,她不是觉得自己高贵吗?这么算来自己还占便宜了呢。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么一大笔钱,不铤而走险怎么会到自己的手里呢?干脆就赌它一把,客观上来说,自己手里还有几张好牌呢,不见得就会输,虽然赌注有点大,可一旦赌赢了,无异于脱胎换骨、再世为人。
唯一担心的是,自己并不是有经验的赌徒,而对手却老奸巨猾,虽然自己手里掌握着好牌,可稍微不慎就有可能满盘皆输,比如,眼下该出什么牌,自己就一点主意都没有,总不能拉着这个婆娘满大街转悠吧,要不了多久孟桐就会给自己打电话,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自己瞻前顾后了,必须马上先把她安顿下来,只要把孟桐稳住,就有时间慢慢对付这个婆娘,就不信她要钱不要命。
只是,自己分身无术,不可能两条战线作战,所以,必须找个帮手。昨天晚上柳中原就对这个女人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当时之所以没有邀请他入伙,一方面是考虑到安全的因素,另方面是不想肥水流入外人田。可现在不同了,柳中原可是一个在女人堆里混出来的赌徒,他的入伙可以让这场赌博增大赢面,而且也让自己不再感到孤单,至于那笔钱,就算和他二一添做五,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何况,自己在这件事里面起到了主导作用,他不至于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吧。
终于,邓金龙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一想到柳中原,心里的惶恐渐渐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丝赌徒般的兴奋,他马上拿出手机柳中原打电话,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手机可是最不安全的通信工具,随时都有可能让第三只耳朵听见。
“中原,我现在马上要见你……”邓金龙一听见柳中原的声音,马上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大声地说道。
孟桐昨晚在刘幼霜身上用力过猛,以至于早上起来的时候腰酸腿疼,勉强到市委主持了一个会议之后,就悄悄地离开了办公室,原本他还准备给邓金龙再打个电话,想最后探探他的口气,可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从刚才电话里邓金龙吞吞吐吐的语气,他已经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的司机很可能卷入了家里的盗窃案,甚至已经和张红兵同流合污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改变了去市委招待所打个盹的念头,马上给他的老部下、临海县公安局副局长郑建江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丈母娘家里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担心出了什么意外,让他亲自去看个究竟。
放下电话之后,经过慎重考虑,他觉得有必要亲自跟刘蔓冬谈谈,虽然昨晚他已经把张红兵的事情交给自己的情人去处理,可刘幼霜毕竟年轻,没有经验,如果稍有不慎,说不定真的会在阴沟里翻船呢。
再说,刘幼霜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刘蔓冬也早晚会了解真相,好在两个女人对他的忠诚不容置疑,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让刘蔓冬这个八面玲珑的女人来处理这件事情比较合适。反正她一心盼着自己的侄女接替张红兵,动起手来自然不会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我已经听幼霜说过这件事了,一晚上都在为你担心呢……”刘蔓冬对男人忧郁的神情洞察秋毫,毫不隐瞒地说道。
孟桐让女人脱下自己的外套,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里,端起女人喝剩下的一杯残酒一饮而尽,然后点上一支烟默默吸了好一阵,这才没好气地说道:“既然你担心了一晚上,说说看,有什么好主意?”
刘蔓冬风情万种地拖曳着长裙走到酒柜前替男人斟上一杯酒,然后坐在他的身边,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不愿意多管闲事,既然你已经委托幼霜全权处理这件事,我就不打算插手了……怎么?看你这样子,好像事情的严重性超过了你的预期?”
孟桐一阵恼怒,不过并没有发作出来,他清楚,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任由自己在她的身上爬上爬下,可从来就没有真正占 有过她的心,这是一个让你触手可及却又虚无缥缈的女人,她可以让你想起历史上很多著名的女人,只是目前还没有人为她树碑立传而已。
“事情确实很严重,张红兵失踪了……我的意思是她不接我的电话,现在手机也关机了,我估计她是怕我收拾她,所以躲起来了……已经不用怀疑了,哪来什么贼,说白了就是家贼……”
刘蔓冬淡淡一笑道:“如果她真有畏惧之心那倒简单了,损失一点钱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就怕……”
孟桐把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敦,恨声道:“畏惧之心?她如果有一点畏惧之心怎么敢如此狂妄?她这分明是在向我叫板……钱我确实不在乎,可那些护照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我的名字,贴着我的照片呢,如果落在别人的手里,比方说落在你那个老情人的手里,他还不搞个满城风雨?现在可是在节骨眼上,他巴不得看着我倒霉呢……
另外,这个婆娘显然没有安好心,上午我的女儿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是要回来看她母亲,那婆娘昨天给女儿打电话,说是自己病了……她分明是在用女儿做挡箭牌……”
刘蔓冬慢悠悠地啜了一口红酒,缓缓说道:“我一开始就清楚谁偷了你的钱,就连幼霜都能猜得到……这件事不能动用公安局的人,我看也不要把幼霜牵扯进来,她将来可是你的正宫娘娘,月清白越好,还是让我替你想想办法吧,钱能不能追回来我不敢保证,那基本护照和幼霜的存折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孟桐心里有点激动,一伸手就把刘蔓冬揽在怀里,低声道:“你真是我的红颜知己……我这辈子感到幸运的就是认识了两个女人。”
刘蔓冬挣脱开男人的搂抱,怏怏说道:“哼,你就别说好听话了,我不是祁红,不会把自己的命运拴在哪个男人身上,说实在的,这个世界上让我信任的男人不多,我只希望有朝一日你不要过河拆桥……”
孟桐马上信誓旦旦地说道:“你还信不过我?我能够有今天的成就,绝对不是靠着背信弃义得来的,我不会忘记每一个帮助过我的人……”
刘蔓冬看着男人赌咒发誓的样子,扑哧一笑,斜睨着男人嗔道:“你的话有多少可信度需要时间的检验,哼,没想到你居然已经偷偷摸替自己办了这么多的护照,可见你有抛弃我们的嫌疑,何况,现在就准备后事,你不嫌有点早吗?”
孟桐脸一红,端起酒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辩解道:“我准备后事难道不就是替你们准备后事吗?到了我这个地位,准备后事没有早晚,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像这次一样,谁能想到危险竟然来自自己的家里人呢?”
正说着,孟桐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一声不吭地听了几分钟之后,放下手机惊疑不定地说道:“他们说张红兵有可能被人绑架了……”
“谁说的?”刘蔓冬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让临海县公安局的人去她母亲家里看了一下,发现卧室里有过打斗的痕迹,床单也不见了……他们问过邻居,说是两个小时前好像有小车从院子里开出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说不定是我那个司机……”孟桐说到这里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简直难以想象,自己那个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的司机竟然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刘蔓冬眯着眼睛琢磨了一阵,说道:“你就别再操心了,交给我吧……你从明天起派你的司机给幼霜开两天车……”
“你打算怎么办?你不会想杀了他们吧?”孟桐惊疑不定地问道。
刘蔓冬一只手拍着胸口,嘴里念声阿弥陀佛,嗔道:“我一辈子收留孤儿,吃斋念佛,怎么会去干杀人的勾当,一个人如果自己找死,也用不着你去杀他呀……”
孟桐疑惑地盯着女人看了一阵,说道:“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起码要告诉我一个基本思路……你不会想找王子同帮忙吧……”
刘蔓冬扑哧一笑道:“你就是个操心的命,怪不得临海市的经济在你手上越来越繁荣了呢……王子同?他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怎么能把这种事情交给他呢。你然你想知道,我就大概透露一点吧,你听说过台湾黑帮吗?”
孟桐张着嘴半天没出声,脸上阴晴不定,看那神情好像对台湾黑帮非常忌惮,良久才低声道:“你……你跟他们有瓜葛?”
刘蔓冬伸手在男人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笑道:“看把你紧张的……我怎么会跟他们有牵扯,不过,台湾黑帮又不是红眉毛绿眼睛,我认识一个暴发户,他以前是敲铁皮桶子的,他就是靠着台湾黑帮起家,不过人很可靠,他正有事求我呢,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找他帮忙……你大可放心,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孟桐问道。
“刘原。”
“你看上的人自然不会错了……”孟桐似乎有点酸溜溜地说道。
刘蔓冬淡淡一笑,随即把嘴走到男人的耳边低声道:“要不了多久,王子同可能就要和刘定邦的女儿离婚,他好像已经心灰意冷了,准备远走美国……不过,我总觉得这背后有刘定邦的影子……你什么时候不妨问问你的老情人,她应该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奥秘……”
孟桐惊讶地盯着刘蔓冬看了半天,他搞不明白这些事情怎么会传到这个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耳朵里,难道王子同竟如此愚蠢,在床上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了她?
“你的意思是……你想让那个……刘原接替王子同?”
刘蔓冬笑道:“也许他比王子同更合适,不仅身世清白,而且白手起家,又是优秀青年企业家,最主要的是人很机灵,很有眼色……”
“身世清白?”孟桐疑惑道:“跟台湾黑帮有瓜葛的人也能叫身世清白?你糊涂了吧……”
刘蔓冬摆摆手,站起身来扭着屁股走到酒柜前面斟上两杯酒,然后背着身子说道:“台湾黑帮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你们公安局查了这么多年,查出什么了吗?”
说着话,刘蔓冬坐回男人身边,慢慢解开他的衬衫,然后用手沾了一点葡萄酒在上面慢慢地画出一条小蛇,低声道:“瞧,你现在也是台湾黑帮的成员了,不过就是一个符号而已,就像你们小本本上的那个徽章一样,当人人都有一个的话,你还能认出谁清白谁肮脏呢……”
孟桐怔怔地盯着自己的胸口,随着酒精的挥发感觉到凉飕飕的,人不知抬头问道:“蔓冬,我从来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你就直说吧,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刘蔓冬一阵咯咯娇笑,随即伸出一个兰花指在男人的头上一点,娇嗔道:“什么话呀,我之所以为你做这些完全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友谊……
不过,你今后不要再把钱乱藏了,我们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银行……我听说宏鑫证券投资有限公司要进行改组,我准备入点股份,别人我也信不过,实在不行的话就让幼霜出任总经理吧,我的股份全部记在她的名下,但是,这笔钱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来自本市七八个股东,刘原算一个,我只作为他们的代表……”
孟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这样,那么,在幼霜跟我的关系公开之前就必须完成这次改组,省的今后有人说闲话……只是幼霜太年轻了一点……”
刘蔓冬笑道:“有志不在年高。这句话在我们这个时代尤其适用,你到北京看看,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价上亿的多了去了,再说,这种股份公司,谁的股份多,谁就说了算,要不了多久,我们将占有绝对多数的股权……谁当总经理我说了算……”
孟桐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竟有种初次相识的感觉,如果不是自己现在要和她同舟共济,她可能永远也不会透露她的野心。
毫无疑问,她现在已经成了临海市某些有钱人的代理人了,只是不清楚她的口气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大呢,也许王子同的退出,给她腾出了无限的发展空间。
“我等你一个星期,如果你还没有摆平张红兵的话,我就要亲自过问了……”孟桐站起身来说道。
“也许根本就用不了一个星期……你这就走吗?看你的眼睛里都是血丝,不行的话就在我这里睡一会儿……”刘蔓冬意味深长地说道。
孟桐伸手在女人的屁股上捏了一把,低声道:“在你的床上我从来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我太累了……”
刘蔓冬捶了男人一下,娇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昨晚肯定跟幼霜疯了一晚上吧……”
孟桐边往外走,边嘿嘿干笑几声道:“什么新人旧人,酒还是陈的香啊……”走到门口忽然又站住了,犹豫了半天说道:“如果有什么好办法,我希望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然,我怎么向女儿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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