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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他喊,赵政和于文轩已经在四处查看。这几人都辗转了一夜,各种猜想、各种纠结交织于一起,无不让人亢奋和挂念。

[半小时后……]

三人聚到一起。

赵政首先发问:“有什么发现吗?”

二人皆摇头,“没有。”

“她不会是淹死后冤魂不散的水鬼吧?”肖鹭洋弄着坏样。

赵政不悦,呵斥道:“别乱开玩笑,她有体温的。”

“你怎么知道?”于文轩满脸好奇。

赵政鼻哼一声,略有不屑,“递名片的时候我碰过她的手。”

肖鹭洋捶人笑侃:“哎呀赵政,你小子故意的吧,看不出来你还挺会顺手的。警告你一次,千万别花心啊!不然我可要向韩依娜告状去。”

围着赢溪的话题扯了半天闲,三人悻悻而归。按照旅游计划,他们要收拾行囊前往下一站。回到宿营地,大家动手拆了帐篷,整理好物品后紧接着就出发。

走了约两三里地,他们遇到一座秀美的巨石山峰,这座山临河而立,搭配着林木一看,恰似曲线妙凸的卧息女子。

于文轩挥手一指,“你们看,河对面这座山像不像美女?”

赵政感慨:“嚯……果然很像!能惟妙惟肖到这种地步,大自然真是造化!”

旁人追话:“才别美女,又见雌山,享受啊!诶……咱们是不是进入到神秘的女儿国境地了?要不,今天咱们就不要走了,在这里当他一日的上门女婿如何?”

肖鹭洋说罢,自笑了好久。

于文轩挥拳附和,“好主意!我举双手赞成。赵政,你呢?”

赵政看着卧女峰若有所思,半天才回话:“行,既然你们两个都喜欢,留下来就是。那咱们就……安营扎寨。本来嘛,出来玩就是哪好在哪呆着,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要随机应变。”

于是大家忙活了好一阵,砍伐灌木,把才收起不久的帐篷又支起来。

于文轩一边弄帐篷一边道:“肖鹭洋,主意可是你出的,今晚我要是当不了上门女婿,我可跟你没完。”

肖鹭洋把荆棘一扔,拍拍手说道:“切……刚才是谁大声说好主意的?我又没强留你,要走要留是你自个乐意,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你要是真走了,可别后悔。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天晚上,我们必定还会碰到仙女。”

“你终于承认赢溪是仙女了,真不容易。”赵政撑着帐篷杆子闷笑。

肖鹭洋腾地一乐,“赢溪是不是仙女?我不知道,但我承认,她确实超凡脱俗。说白了,咱们都惦记着她,不是吗?谁也别想否认啊,要不然,我说留下,你们两小子一准抗议。”

无人回话

肖鹭洋摇头窃笑,完了又道:“说起仙女真气死人,她放着我和于文轩不看,偏偏中意名花有主的。喂……赵政,论长相,没看出你有哪点好呀,为什么这么招女人喜欢?”

“就是!饿的饿死,撑的撑死,这人世间还有没有公理?”于文轩也愤愤然。

严重的数落之下赵政的脸色很难看,忍不住搁下手里的事情,连道数语为自己洗冤。

“诶……我说你们兄弟俩是不是神经过敏啊?这赢溪绝对是认识一个和我同名同姓的人,但他们又没见过面,她这才搭理我的。你们谁要是叫我这名,那她必然是搭理谁,这和长相有什么关系?我相信就是有一头驴叫赵政,兴许她也会凑过去关注下的。”

他说完,三人一同笑。

打理好歇息地,兄弟三人便四处游乐,接近傍晚的时候,他们还特意寻了一条通往河边的近道,并沿河岸侦察了一番。

天一蒙蒙黑,他们就回到了营地,因为这里地势高,视野开阔,能洞悉很长一段蜿蜒流淌的南木窝河。

天黑透了,森林里只有虫鸟兽们的叫声在无视黑帐地猖狂:“咕咕咕……嘎嘎……唏……叽……叽叽……”

烤鱼结束,武赢天回到暗洞。

人一上岸就伴随着“呲呲”的绵声微响,雾气弥漫过后,衣服的水分已经全部被劲道逼干。来到师父的石床,“她”把名片从口中拿出来仔细看。

“原来赵政是泰达酒店的总经理,是个生意人。不知道人的生命是否真有轮回一说,如果有,但愿他就是师父的旧故。”

洞内人声再起:“师父,我今天遇到一个人,他叫赵政。我不清楚您说过的赵氏是否就是秦王赵政,不管是不是,但愿此人就是转世来看您的故人。他现在还没走远,您去看看吧。要不然错过了,又要等很多年。”

对师父告知一番后,武赢天继续练功,大约等到洞外是天明的时刻才睡去。

醒来又是练功,每练习完一段招法,“她”潜水去看一次天色,如果还亮着就等一等,如果天已黑透便就着机会抓鱼去岸上烤了吃。

由于武功造就的感觉极敏,光凭水流的微妙变化就能躲避石头和抓鱼,所以再后来的几次下水,夜明珠都无须使用。

因为昨天遇到游人,原来的地方已不安全,武赢天今天决定换一个地方。“她”在河道内多行了几里,来到了卧女峰脚下才出水。

卧女峰这地方白日里美幻之极,奇峰嶙峋,绿水青山,相互辉映,兽鸣鸟啼,醉荡芳心。

但黑夜里是不辩风景的,武赢天出来都是夜里,所以这地方来过几次都不查风景,更不知道这里会吸引游客驻留。

男版美人鱼今天很高兴,因为“她”逮到了两条味道出众的奇额墨头鱼,而且每条都不少于两斤,管够吃个大饱。

很快,火燃了起来,嘶嘶的烤鱼声与淡淡的香味一起搅闹着肚子。

“女孩”自话:“还好要了个打火机,这个再用几次就没气了

。”

自打天黑后,赵政他们三人就在山边兴致盎然地翘首以盼,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话也嗑没了,因为聊不动。腿也哆嗦了,因为站得太久。

“哎呀不行了,眼皮已经罢工,我要睡觉去,肖鹭洋你这混帐!等明天我再收拾你。”于文轩拉开帐篷懒懒地钻了进去,再没出来,除了鼾声。

四个小时……

五个小时……

六个小时……

“唉!真困,这女儿国的女婿还是你来当吧。大帅哥,我也要撤了,拜拜……”

肖鹭洋摇摇晃晃而去,他也歇菜了。

就在肖鹭洋溜进帐篷的一刹那,河边的火光腾地亮了。其实赵政也困得不行,早就扶着树干打盹呢,肖鹭洋走的时候他连眼皮都没睁。

对于这种碰运气的等待是很无聊的,守株待兔哪这么容易?眼皮忽张一下又合上,赵政自嘲:“嗯……连做梦都是梦见火光,疯了。”

他随后一想:“唉……都睡了,我也睡吧,不然明天连路都走不动,还会被人数落成为了女人连觉都不睡的色狼。”

赵政朦胧地半睁眼转身准备离去,他猛地回头睁大眼睛,心神为之一震:“不是梦,真有火光!会是她吗?”

“她……”

赵政无心地喊出一个字就悔了,于是紧急收哑,然后回头观看帐篷,里面的两人已经酣睡。

他静下细细一想,还是不叫为好,男女之约不适宜与他人共享。自己悄悄下去,希望生火的人没变,还是她。

为了避免惊动兄弟,赵政轻步走出很长一段距离方才打亮电筒。走了一段,怕被生火之人提前发现而另生枝节,他把电筒下垂指地,将光线稳定在脚下,寻着白日看好的路径行走。

尽管赵政极其小心谨慎,可还是在百米之外就被武赢天发现了其自认为人不知鬼不觉的行踪。

“又有人!听脚步声很像赵政的,怎么是一个人,另外两个呢?”

“咋回事?我换了地方还是遇见他。莫非是命运安排我替代师父她老人家来与这个人相会?既是如此,那我就再见他一次。”

低声自话一阵后,武赢天运功对人喊道:“赵政,出来吧,既然来相见,就别躲躲藏藏的。”

这一声传得很远,劲道十足却薄而飘,如刀剑一般犀利,煞音穿透浓密的林木,玄玄地直接刺到赵政的耳朵里。

赵政觉得脑袋嗡响,吓得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果然是赢溪!黑夜茫茫的,她怎么知道是我?就如弟兄们说的……难道她真的不是人!”

心跳加速,脚步加速,思想也加速!赵政确实有种莫名的害怕,他拳捏着汗,壮胆横心过来。

武赢天见到来人果然是赵政,笑了

。赵政第一次见姑娘笑,那恒敛千金的笑容百媚丛生,撩得他寒散暖起,不再害怕。

“赢溪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真好!”

赵政说着就快步迎香而至,他围火而坐,位置依旧是面对面。

“来……尝尝,这鱼的味道远胜昨天的。”

武赢天将烤好的奇额墨头鱼伸手一送。

“嚯……好大的鱼,看这品种还很特殊,我真有口福,谢谢!”

赵政站起来接下,目光与对方交织了一下,感觉善意绵绵,顿时心神大爽。

待对方一坐下,武赢天便道:“换了地方还是遇见你,我们之间很有缘。我想问问,对于周围的这片地域,你有什么感觉?”

赵政讨好地用对方可能爱听的话语回:“似曾相识,好像有几千年的缘分。不只是地方,还有人。我们萍水相逢两次,怕是上天安排的机缘。我觉得我这次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冥冥之中似乎就是专程寻访故人的。”

赵政只不过是不着边际的随意一说,却让武赢天的思绪扬风起浪:“什么?难道他真是师父的故人!那我要如何做才能让师父的在天之灵称心?眼前这景象,怕是师父要我替她来完成心愿……”

见姑娘仿佛在垂目沉思,赵政以为又要像昨日一样冷场,他边吃鱼边转动脑子,想到既然已经胡口扯了几千年那么遥远,自己的名字又恰巧与秦始皇相同,何不就此开开玩笑?

思于此,于是他继续起话:“赢溪,我有一种异常强烈的感觉,或许自己是转世的秦始皇。而你,是我身边一位非常熟悉、非常喜欢的人。”

武赢天不知是玩笑,“她”触声震惊,柳眉上挑,“你……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赵政见她脸色大变,自己也慌了神,以为玩笑开过了头。因为他的说法很明显是将对方归结成自己前世的女人,除非是恋人关系,否则此话在言语上就具有侮辱的味道。

“对不起,我……”

赵政赶紧道歉,他准备好的台词是:对不起,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解解闷,千万别往心里去。

但武赢天没等他说完就激动地抢了话,而且还是替她的师父说:“可是我已经死了!你能见到的,只是一堆白骨。”

“呃啊……”

赵政大叫一声,莫名地与火堆和石头一起飞出几米远,然后倒地不动。

“赵政,你怎么了?”

武赢天一个跃身赶紧上前查看,探得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很正常,才略微宽心地喊,“赵政,赵政你醒醒……”

武赢天哪里知道,“她”刚才太过于激动,那一句话“可是我已经死了!你只能看到一堆白骨。”是无意识激发了浑厚霸道的护体潜龙混合着杀出去的,力道护体对于旁人就类似于攻击。

“她”是何等功力?

武功至高境界的第十层,合体

!凡人一个的赵政离“她”才两米都不到,自然是被蛮震出去,其头部不巧撞在石头上,昏了。

“不好,我怎么发力了?居然有这么厉害!”

武赢天看了看石头和柴火的乱象,恍悟是自己伤的人,既惊慌又惊喜:慌的是伤了师父的故人;喜的是自己练武之后如此厉害。

“师父,弟子错了,弟子不是故意的,不知怎的?忽然间就把人给掀翻了。还好没什么大碍,我这就把他送回去。”

武赢天向师父的在天之灵告慰之后,背起昏迷的赵政就飘然上山。

“她”不知道宿营地的位置,只能沿赵政来时的方向猜测着胡乱找一通,后来凭借着敏锐的感官,终于有了明确的方位——鼾声。

时间流转,天色大亮,鸟鸣虫扰更换阵容,改为了白日里的腔调。

“赵政,你这懒鬼,快起床!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真有你的。”

听到肖鹭洋的叫骂,赵政睁开了眼睛,此时他感到身体内隐隐作痛,脑袋、胳膊和腿脚也疼。

他实在忍不住就哼出声来,“啊……嘶……好疼!”

“嚷嚷啥,嚷嚷啥?叫你起床就喊疼,咋不叫救命来着?诶……你的女儿国女婿当上没?”肖鹭洋在帐篷外闹他。

赵政糊涂万分,自己明明是在河边与赢溪聊天,然后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推倒砸在石头上,怎么突然间睡帐篷里了?难道一切都是梦境?

他一摸疼痛的后脑勺,真有两个肿胀的大包!

非比寻常的现状令其失口大叫:“见鬼,根本不是梦!”

帐篷“呲”地急急拉开,赵政扑出来撒腿就跑。他边跑边对茫然的兄弟喊道:“快跟我走,赢溪昨晚来过!”

肖鹭洋和于文轩被赵政异常的举动吓了一跳,两人皆神魂摇摆。

“他是不是疯了?”

“走,看看去。”

三人急匆匆来到河边,见赵政高一脚低一脚在石滩满地乱找,肖鹭洋和于文轩看得丈二摸不着头脑。

赵政自言自语:“怪事!我明明就是在这地方和赢溪吃烤鱼来着,怎么会没有痕迹?再怎么说也该有柴火的残留呀!”

肖鹭洋和于文轩听声后也跟着找,可是也没能发现什么烧火的痕迹。

于文轩不满地叫道:“赵政你这个色疯子,大清早的发什么神颠?这些石头光光鲜鲜的,哪有烧过火的迹象?”

肖鹭洋拉脸说道:“哎呀!这小子想女人想疯了,一晚上尽做春梦,醒来后还当了真!甭理他,走走走,咱们洗把脸回去。”

肖鹭洋和于文轩骂骂咧咧先行回营地。

赵政最终一无所获,没过多久,他也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河滩。因为昨晚的印象非常清晰,他自己确实也摔伤了,所以后背乍起刺骨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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