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艰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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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柯不置可否地嘿嘿一笑，没有答话，在后排座椅上，是一字排开的八台个人数字助理，每隔几分钟，就会复制出八份拷贝，凌柯足足买了上百个空白芯片，准备把他们拷贝后，发给不同的社会机构。

这份资料并未加密，凌柯可以直接阅读，出于好奇心凌坷打开想看看，不过很快被其中数据搞得头晕，什么脑细胞衰竭分析，三维树突代谢更新等等的概念，对他来说过于陌生，凌柯关闭了这份资料，他看的目的，只是确定这份资料是否真实，至于是不是有价值，那些新闻媒体和研究机构会做出判断的。

到达星门区的时候，凌柯已经完成了上百个芯片的复制，在星门的服务区里面，有非常方便的邮递网点，现在只要把这些芯片发出去，就等于改变了联邦的历史。

冯樱被他支开去取行李，其实凌柯倒不是不肯让她参与此事，而是这件事影响太大，就连凌柯自己也不知道，一旦把这个东西公之于众，会在联邦引起多大的风暴，如果国安部真是代表联邦政府的意思，想封禁这份成果，那么凌柯的做法就等于向政府挑衅，联邦政府的反映很难预料，是恼羞成怒还是默不作声，都不好说。

凌柯自己是莱夫族人，又是退役军人，如果政府采取报复手段，这两种身份至少能保证他一些底线，而冯樱不同，她是联邦的依附种族兆依族，人口比例大概还不到联邦的万分之一，作为一个外族人涉及到联邦内部事务，大概没什么好结果。

坐在邮寄厅的门口，凌柯心中也在犹豫，思索永生技术会给联邦带来什么负面影响，公开资料之后，大概外族的间谍也能获取到这项科技，让本族寿命也能大大延长，还有就是对军方的影响，这项技术投入实用之后，如果购买价格不高，让普通人也能购买，那原本志愿参军的人数一定会减少，除非废除联邦现行的‘智能机器限制发案’，用大批智能战斗机械代替人类士兵，才能保证军力不受影响。

不过这些坏处比起延长生命到几千岁，简直就不值一提，还有什么能让自己多活上几千年更诱人的事情，艾芸曾跟他说过，所谓技术无所谓好坏，关键要看如何运用，无论贤愚贵贱，大多数人天性中都有惰性，就连普通学习中心毕业的学生，也要玩乐几年放松自己，一旦获知能拥有长久的寿命，很多人很可能丧失奋发的动力，反正有大把时间，不如先玩几年再说。

细想下来，永生术的确会对联邦造成深刻的影响，不仅仅是军队，联邦的各项现行法规，还有免费政策都会受到冲击，凌柯知道自己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这一两天不把资料发出去，国安部很快就会知悉内情，把他这份资料收走。

几枚小小的数据芯片握在手中，此刻却像千斤沉重，联邦能在伦斯星团脱颖而出，其中大半靠的是芝华达族的先进技术，数百外族并非都是鱼腩的角色，就算联邦今日扼杀了这项技术，或许不久后，就有外族研究出来，借此提升种族实力，这可是联邦控制不了的，难道伦斯联邦成立不到三百年，已经开始用限制技术的方式来保证自己的领先地位，这可不想联邦一贯作风。

凌柯此刻忽然好想艾芸能在身边，听听她的意见，对自己来说想破脑袋也搞不清的问题，对艾芸也谢是小事一桩。

自瀚博学院的营养液时效问题开始，柯对联邦政府就有了一种怀疑的态度，再到后来经历外域星球事件，他已经明白，在联邦成立两百多年以后，这个体制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不过是因为这个体制巨大的惯性，仍然没有表露出来而已，比如这次永生术的发明，如果政府有正当理由，只要和瑞翔公司做好沟通，这些科技人员决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但采用这种秘密逮捕的方式，却让人十分怀疑指示者的用心。

不管怎么说，凌柯从没听说过一项民用科技，会因为触犯联邦法规被禁止使用的先例，想想瑞翔那些被抓走的人员，还有他们的家属，如果没有人知道此事，也不知道要关押多久，只要凌柯曝出此事，相信在社会的舆论下，安全部会很快释放他们。

想到此处，凌柯终于下了决心，进入邮寄厅，这里的邮件包裹是自助服务，并无服务生值班，凌柯首先给库帕的艾芸寄去一份，然后是联邦中央研究院和其他几家大的研究机构，最后是联邦境内几家最著名的媒体机构，这些地址是凌柯早已准备好的，这只是凌柯第一步的曝光计划，凌柯计划离开劳萨星后，凌柯准备在下一星球继续寄送这份资料，直到在新闻上能看到永生术的报道为止。

联邦的邮件实物系统采用实名制度，凌柯寄出了这些东西，就等于跟这件事牢牢绑在一起，这一点凌坷早已想通，与其等着国安部上门，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只要这事被社会各界知悉，反而会起到保护他的作用。

凌坷办完这一切，走出邮寄厅，冯樱已经在这里等候，凌坷接过自己的行李箱，向冯樱说声抱歉：“大概我们要分开了，你可以回白石，或者去梦界公司总部，做最坏的打算，很可能国安部已经在家里等着你，这件事你始终没有参与，应该不会有事。”

冯樱有些委屈地低声抗议：“专属客服代表一定要跟着您，这是职责。”

凌柯叹息一声，劝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没忘公司的规定，过了这阵子，我再去梦界找你，反正你们公司各个星球都有分部，应该很容易找到你。”

尽管冯樱不情不愿，但也知道这是非常时刻，有她在的话，凌柯行动很不方便，临走是冯樱还告诉凌柯，如果需要帮助，不妨跟梦界在各星球的分部联系，也许能帮到他，给他留了一份联邦梦界公司各地分部的联系号码，方便他呼叫。

送走了冯樱，凌柯自己也买了航班离开，因为赶时间，中间要换乘几次航班，目标是联邦西部的撒摩星，那里算是西部的商业中心，距离足有两百多光年，因为凌柯知道，联邦目前采用的亚奇点通讯技术，实际上比客运航班的速度还要慢，他的航程越远，越可能摆脱国安部的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