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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的便是这一桩了。”
文娘闻言,又惊又喜:
“这么说……
这么说姐姐封嫔之事,已然是底定了?”
瑞安自信一笑,伸手握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双掌之中,轻轻拍了一拍道:
“咱们都跟着主上这般久了……
什么时候见过关于武姐姐的事上,他有想办却终究还是没能办得到的呢?”
文娘喜悦,只将螓首依在瑞安肩膀,目中含泪道:
“若果如此……
那便太好,太好了!”
她太欢喜,以至于声音都是微微发颤:
“姐姐等这一日……
可是等得太久……
太久了……”
瑞安长叹一声:
“是啊……
真的等了太久了。”
二人感慨一阵,文娘又擦了眼泪道:
“那……
若要一封嫔,姐姐是不是应当回宫里来安妥些呢?
到底是件大事。”
瑞安想了一想,却摇头道:
“不……
未必便会那般快呢!
说到底,元舅公还是不愿意叫姐姐封名得位的多些。
所以多半也是会借口推托一些的。”
文娘皱眉,似有些不满道:
“那还有什么可以推托的呢?”
瑞安想了想道:
“主上眼下,只有陈、雍、许、杞四王殿下在身侧,论起来,实在是可承嗣江山的皇子数量,少得太多。
加之前有任性妄为的大同安长公主、后有胆大包天,谋逆不道的高阳公主这样的例子守着……
只怕元舅公也是会向主上提了议,请他答应,除非武姐姐诞下的是位皇子,否则便不予封嫔的罢?”
立时,文娘不悦道:
“难不成生了女儿,便不是主上的孩子么?”
“却不是这个问题……
其实师傅也曾经说过这件事呢!”
瑞安话头儿又是一转。
文娘一怔道:
“王公公?
他说什么了?”
“师傅说,若论起来,其实这朝中最希望姐姐诞下一名男孩儿的,却还是元舅公。
你且想一想,陈王殿下懦弱无能,又兼之出身不高,本人也不甚聪慧,眼见便是欲教其为良辅都是难事……
何以承嗣?
是以元舅公才会教皇后得了陈王为嗣。
因为他也是抱着万一其他三王也不成事的话,那便借着皇后的高贵出身,设了法子扶他正,再在主上百年之后,替他立上几位首辅大臣助其为君的主意……
可这样的事情,终究还是太冒险,对元舅公来说,胜算实在不大。
至于那雍、杞二王殿下,且自不必提了。”
文娘也点头道:
“可不是?
我每常里,也是总听闻元舅公极是看不上这二位殿下,每日里见着,总是没有好脸色给。”
“元舅公虽然擅于弄权,却实在不是什么卑鄙小人。
便是他身侧那些位大人们,固有所私,却也非无赖之辈。
是以自然是看不上这雍杞二王的所为了。”
文娘想了一想,又道:
“可不还是有位许王殿下呢么?”
瑞安却摇了一摇头道:
“至于许王殿下……
那便更不可能了。
若论起来,陈、雍、杞三王殿下,还只是不讨元舅公的欢心。
可是这位许王殿下……
那根本便是元舅公的心头刺一枚了。”
文娘一怔,想到一件事:
“莫非是当年他母亲……”
瑞安点头,叹道:
“元舅公别的什么事,都可以忍,唯独不能忍的,便是那当年险些害得主上一朝身家性命两失的许王母亲郑氏。
所以这些年里,明里暗里,元舅公虽然因着他到底是主上的骨血,不忍太过为难,可也是摆明了没有一点儿亲情在。
虽说他也是在这许王殿下身边安排下人手,教这许王殿下一直以来,都以为是姐姐害死了他母亲郑氏……
可是依我看来,姐姐所想的那些元舅公如此做的动机,什么为了不教许王殿下自掘死路,什么不教许王殿下知道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为人而痛悔郁郁的……
全是姐姐替元舅公说的好话儿。
元舅公这么做,只怕正如师傅说过的那样:
无非是因为元舅公因其母郑氏之事,迁怒于这许王殿下,所以便索性多多设下此计,好教姐姐与许王殿下,这两个他在大唐后廷之中,最感麻烦,最为痛恨的人互相残杀,最后两败俱伤,好得个渔翁之利罢了。”
文娘沉默,半晌才叹道:
“所以……
对元舅公而言,或者姐姐不是他所喜,可是姐姐腹中的孩子,若是个男儿,便是他所希望的……
是不是?”
瑞安点头。
文娘长叹一声:
“那这样说来,只怕之前主上如此设计,借姐姐揭破长孙冲,欲试探元舅公之机,这般张扬……
目的却是为了借此事,与元舅公谈上一笔交易了。”
瑞安还是点头。
……
事实上,他们猜的不错。
永徽二年五月十五日夜。
子时。
经过长达四个时辰(八个小时),除去大内侍监王德,与内侍监德安二人侍奉在侧外,再无第五人,谈话内容也再无第五人得知,更无能记入史册中的,这么一场闭殿之后的秘密式的君臣博弈,最终,李治在没有泄露自己真实面目的情况下,到底还是完成了他的一个心愿:
终究,他还是成功地教他的舅舅长孙无忌同意,一旦日后自己最宠爱的宫侍武媚娘诞下一名男胎,那便可立时奉为九嫔之首,昭仪之位。
是的,他的梦想,终究还是要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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