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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道。
在上海来了小半个月,自他的伤刚好,凌寒就被大姐抓了去做司机。凌寒人长得英气,说话利落干脆,办事儿周到谨慎,是个极好的秘书。凌华把他带在身边也很是长脸,更是有心多教凌寒一些商业上的套路。倒是凌寒最是烦那些皮笑肉不笑的会谈,还往往会一谈几个小时。他昨日受了些伤,不想让大姐看出端倪,他今天还是强撑着起床,但是,实在是无心也无力跟着大姐应酬了。
“你小子……行,你歇着吧。”凌华笑道。
“谢谢大姐!”唯是在大姐这里,凌寒还是可以撒娇的。
卧室内,对着墙上的镜子,凌寒侧头看了看,背上肩头几处棍伤已经是青紫,自己找了活血化瘀的药,艰难的上药,碰到伤处,不由得一疼,猛着吸气。
这日子,距离太平宁静太远了。别说他这穿着戎装的军人,就算是凌豪这样天真的学生,生活中也是处处的深渊。
总是有人,要站在硝烟的第一线,艰难的维系着后方家人难得的宁静。
大姐的车出门了,凌豪拿卧室电话接通秦皇岛电话,然而,云清不在。倒是小木说云清有话转告他,说绿萝小姐坚持要离开北平去上海,今天他派邵阳送绿萝到上海。
凌寒不由得激动,问清楚了时间。只是,暂时不能把意清在上海的事情告诉云清了。
北平火车站,绿萝与邵阳一人一个柳条编的行李箱,一前一后上了火车。
邵阳戴着鸭舌帽,穿着格子马甲西裤,还戴了一副黑边眼镜,俨然是一个教师的模样。绿萝略施了脂粉,穿着保守的暗红色的旗袍,裹在一个灰色的旗袍里。
九月的北平,风瑟瑟的,微冷了。
火车上,车轮滚滚轰鸣中,时间显得更加的漫长,邵阳很是无聊。那些拿来装样子的书,他也看不下去。不由得在车上唉声叹气,抱怨自己接了这么个苦差事。
“我说了不必你送我,谁要你跟来。”绿萝被邵阳的抱怨也有些心烦了。
邵阳横眉:“哎,说的还是我们上赶着呢……不是看你大小姐的面子,是看在凌寒的面子上,要不然,就算是你比天仙还美,我都不带多看你一眼的。”
绿萝喝着茶水,冷冷的看着邵阳:“一会儿到宛平城,你就下车。”
“哎呦嘿,你觉得我是真得赖着你啊,我也想下车呢。可是,我从秦皇岛巴巴的跑到北平,就是为了把你从北平从宛平火车站啊?我呢,执行命令的,不为了赖着你大小姐,不过,你大小姐再冷锋热嘲的我也不能离开你不管。你看我不顺眼就别看,我虽然看你不顺眼,也得看着你……惨哟……”
邵阳夸张的一声哀嚎。
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害得凌寒神魂颠倒,为了她误了云清的事儿,自己还挨了打。想想兄弟的事儿,邵阳就觉得绿萝就是戏文里的白骨精或者画皮。她越是美,邵阳就越觉得她可怕。
邵阳从来是东北人直爽的性子,心里想说啥就说啥,忍不住的就是一顿编排。
绿萝心里也是忍不住的火气上涌。这半个月,她出入都有云清的人跟着——然而,在绿萝看来,并无必要,因为他们实在是什么事情和麻烦都没有遇到过,没有任何人找她。甚至,听云清的人去探查,自己的公寓那里都是平安无事。然而,饶是如此,云清还是不肯放她回北平的公寓。综合安全考虑和绿萝的自由,云清与绿萝商定还是到上海。
“你不下车,那我从宛平下车。”绿萝道。
“我呢,是少帅的有一贴膏药,粘着你了……”邵阳趴在桌子上,侧着头对着绿萝左看右看。绿萝不由得瞪他。
“你瞪我我也不会生气的,没事儿……我看你,就是想看看,凌寒哪里这么不开眼被你迷上了,你是不是有与人不同的地方,可是也没有啊……”邵阳吐着长气:“虽然凌寒这小子之前在秦皇岛整天冷着脸凶人,但是,我还是真佩服他的,年轻,有本事,够兄弟,自从遇到你之后,干的这点事儿,哎呦喂,我都恨不得踹他两脚踹醒他。”
邵阳一路的找茬都是因为凌寒愤愤不平。
如此,绿萝也很难跟他争出一二,便垂下眼。
“真是想不明白凌寒,挨了军棍被打得皮开肉绽还就想着让少帅保护你,你要是真心实意待他也算是他不冤枉,活该了他……”
邵阳叹着气。
绿萝扬眉,嘴唇微动,想说话,却最后又归于沉默。
尽管她从未说起,可那个骄傲倔强冷清的男人,也是她心头最后的依靠。在这滚滚红尘,风起云涌的江湖,唯一的纯粹的爱。
绿萝望着窗外,高树矮墙,无边旷野,萧索的秋、寂寥的大地。
良久,绿萝站起身。
“去哪儿?”
“洗手间。”绿萝道,转身而去。
邵阳磕着瓜子,看绿萝走过了过道。交错着,有一个人从洗手间的方向向车厢走着。
所以,邵阳没有看到,绿萝推开洗手间的门,还未及关门,便又有人闪身进去。
一把枪抵在了绿萝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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