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晨夕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十五章 怀疑,半世孽缘,乐晨夕,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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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封信。”袁崇焕扔过来一封信。

邱玉蟾觉得袁大人从未在自己面前有如此失仪的动作。邱玉蟾打开信一看:

大明朝辽东巡抚兼兵部右侍郎袁崇焕先生,见信安好,吾乃大金大学士范文程。今日,在下偶然知晓袁先生府中丫环邱氏玉蟾乃吾年少时相识相知倾心之女子。万历四十六年,吾二人相遇于沈阳街市,此后相恋。文程服父母,欲娶邱氏过门。不料邱氏嫌弃文程家境没落,方考中秀才,前景堪忧,便不辞而别。文程心灰意冷,不堪忍受此女嫌吾贫寒,走了歪路,投了大金。今致信袁巡抚,文程与你有缘认识同一貌美女子。而此女戏弄吾等情意,实乃不容。是否留邱氏,想必袁巡抚此刻心中已有定数。范文程字。天启六年八月四日。

邱玉蟾边看信,手边抖,袁崇焕紧绷着脸:“玉蟾,信上所言属实吗?”

邱玉蟾很紧张地回答:“袁大人,玉蟾确实与范文程相识过,但信上所言诬蔑居多。”

袁崇焕几乎精神崩溃了:“我该怎么相信你?信中你嫌贫爱富,攀附高枝,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邱玉蟾尽量语气平静地解释:“袁大人,我邱玉蟾从来不以财富、官衔论人。更何况,玉蟾与大人在虎木丛相识,袁大人只是区区一兵部佥事,身着四品云雁服或虎豹服。何来攀附一?”

袁崇焕脸色及其阴暗:“你和范文程年少相恋,却嫌弃他贫穷,离他而去,以至于此人受你刺激,为追逐名利而投奔金军。这是真的?”

邱玉蟾辩驳:“袁大人,你整顿军队,治理辽东,经管商贸,已是精明过人,怎会凭叛贼的一封信而否定相识了五年的玉蟾的人品呢?”

袁崇焕冷冷道:“你还不承认?看看这些。”袁崇焕拿出一堆字画。邱玉蟾打开一幅,就知道是自己当初离开范文程时,为报答范文程请大夫治病之恩,而作的字画,没想到却埋下了祸根。

袁崇焕无精神地着:“这是范文程随信寄来的字画。那是你的字迹,我一看便知。”

然后袁崇焕打开字画,一张一张,讥讽、嘲笑地念着:“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袁崇焕一边念着,一边将字画扔在地上,像喝醉了酒似地狂笑。

邱玉蟾在旁边解释:“当日玉蟾离开熊廷弼大人府上,在沈阳乍染风寒,范文程与范家二老为身无分文的玉蟾请大夫疗养,玉蟾才脱离病情。后来得知范文程对玉蟾情意浓厚,欲娶玉蟾,可玉蟾无意。不得已,玉蟾不辞而别。为报答范家救命之恩,玉蟾才留下这些字画赠与爱画的范文程。没想到他心机歹毒,出此恶计陷害玉蟾,迷乱袁大人的心智。”

未完,邱玉蟾已是泪水涟涟了:“袁大人,难道你看不出,这些都是山水画吗?毫无情意可言的山水画。”

袁崇焕不信:“看得出,范文程将狠心女子所赠之画保存这么多年,可见其用情极深。你再看这幅,范文程所作,是你们俩在浓情蜜意地作画,范文程在上面题字:君子磨墨墨随意,妙人弄画画中来。这是他自称君子,称你为妙人?一个陷害初恋之人,一个背弃初恋之人。什么君子,妙人,分明一个是人,一个是贱人!两个都是内心低贱肮脏至极!”

邱玉蟾的心凉透了:“袁大人怎么可以如此诋毁玉蟾?当初在关内,袁大人坚持送玉蟾回四川,可怜玉蟾在旅途中离开洪承畴,又遇周延儒调戏,身无分文,一路乞讨,才回到关内。又寻袁大人至宁远,潜入军中为大人当护卫,还出谋划策,排忧解难。后来遇上高第险些散命。玉蟾这般如此不顾一切地为袁大人,却换来袁大人的一句“低贱肮脏”?”

袁崇焕嘲笑的一句话:“邱玉蟾,别装了,你的眼泪再也打动不了谁。你能不能再换一招?”

邱玉蟾大怒,摸干眼泪:“袁崇焕,我邱玉蟾今日终于看清你了:鲁莽、偏执、狂傲、不容异议。难怪拒绝宦官一同驻守,还与满桂将军怄气,上疏朝廷调离功不可没的满将军,又与王之臣大人不和而分守关内外。你这样坚持己见,独断专行,害得玉蟾伤痕累累,更会令自己迷失啊。袁大人,玉蟾不重要,你的仕途之路该如何行进?”

袁崇焕此刻受不了“贱人”玉蟾的指责,对她大吼:“滚出去,滚出去。”

邱玉蟾泪水已干了,无奈摇摇头,想出去,袁崇焕又:“等等,把你和范文程的淫词艳画都带走,免得侮辱了我的书房!”

邱玉蟾停滞了一下脚步,转身,痛苦地蹲下,一张一张地拾起,又艰难地站起来。

临离开袁崇焕的书房时,邱玉蟾凄凉冷笑:“袁大人,袁巡抚,玉蟾记得自己只是大人的一个丫头,与你也没任何关系。若袁大人认为玉蟾是嫌贫爱富之人,或是范文程派来的奸细,大可处置了玉蟾,何必大动肝火?真好笑。还有,袁大人,我邱玉蟾与你相识以来,欺骗了你什么,你又因玉蟾而失去了什么?”

“你!”袁崇焕觉得邱玉蟾这段话句句有理:我为了这个丫环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范文程我被玉蟾蒙骗,可玉蟾骗了我什么?

想到刚才邱玉蟾艰难地拾画,又痛苦地起身离去,还有过往的一切,袁崇焕想些软话,可已经无法开口,今天都把恶语绝了。

邱玉蟾出去了,袁崇焕打开一壶烈酒,准备喝下去。老王和坠儿急忙过来,拿着一张纸,匆匆:“袁大人,玉蟾姑娘留下一封信,骑马走了。我们问她,她什么也不。她身上还捆着一卷字画,不知去干什么。我们也看不懂她写的什么。你快看看吧,玉蟾姑娘神色很难看,老王担心她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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