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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长时间没有用过剑,可是鬼刺的动作并没有任何生疏。长剑侧身,身上拖沓的长袍被甩在一个侍卫身上,转身割开了他的喉咙。鲜血瞬间溅了他一脸,顺着他刀削一样的线条滑落在了嘴角,恍若无物地被他舔进嘴唇,冷漠地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
“告诉我,怎么带她走。”
鬼刺提着剑,慢慢走向不断后退的侍卫和祭祀们。弄墨写意的眼睛里,书写着冰冷的残忍和煞气。黑衣随剑翩跹,惊鸿一样,撩带着腥重的血。
他们人的确多,的确让鬼刺也受了不轻的伤。可那么多的人,却没有任何办法遮掩去他自己一个人凶煞的杀气。那是从心理上无法泯灭的恐惧,让他们握剑的手都在颤抖。有人重重地砍伤了他的肩膀,可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回剑一个利索地背刺,狠狠地将那人给重创。他身上的伤口若换成别人早已经无法承受,可是于他,好像没有一点点伤。
最终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负责守卫的侍卫,伤的伤,死的死。剩下了五个身着祭袍的男人,手无缚鸡之力,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看到鬼刺提着剑走近,吓得都面无人色。
“怎么带她走。”他仍这么问着。
有人还寄托于刚走出去没多久的大长老,咬着牙就是不肯说话。而其中有一个则是故作胆大地喊:“你做梦都带不走血引!一会大长老就回来了,你插翅难逃!”
回应他的,是一把染满血的剑指在他的胸口,以及一句冷冷地问话:“怎么带她走。”
“不可能的!你带不走她的!”刚才一直跟在他后面的那个祭司,实在无法忍受,仰着头看着他:“你可以自己看看,血引已经被钉在了玄冰里面,你怎么可能带她走?”
“那些石针不能收回去吗?”
“不能!除非玄冰吸够了血,任何人都没办法控制玄冰自己收回石针!”那祭司看鬼刺肯跟他接话,忙不迭慌张回答。
鬼刺回过头看了下玄冰,走到他们面前,将他们几人尽数点了穴道。最后提着那个说话的祭司,纵身一跃跳在了玄冰之上。
“吸够血是吗,如果把你丢下去,是不是就足够了?”鬼刺抓着他的领子,手做出了松开的姿势。
祭司脸色瞬间白了,话也不会说了,好久才结巴道:“不,不要。玄冰只吸食女子的血,我就是被丢下去也只能被玄冰活活冻死。”
“到底怎么带她上来?”鬼刺已经没有了耐心,提着他就准备扔进里面。
那祭司吓得已经没有人样了,惨叫着喊着说:“把石针砍碎的话就行了!”
“能砍碎?”鬼刺皱着眉头,有些怀疑。
把快跳到嗓子眼里的心咽在肚子里,祭司结巴着说:“我只是听说,曾经上一任血引被献祭的时候,有人就曾把玄冰里的石针给砍断过。但是,但是怎么砍断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鬼刺沉默了一会,抬手点了他的哑穴,一把将他丢了出去落在祭台上。
冷静下来的鬼刺,沉下心来稳住了呼吸,默默地看着玄冰中空的孔洞。从这个角度来看,残酷的一切更让他无法忍受。那些或大或小的石针,穿透了她的身体,使得鲜血不得不顺着凹槽流下去,慢慢汇聚在她的脚下。血流的极为缓慢,很好的控制住了速度,以至于她能被不断地放血而不会血崩死掉。可是那玄冰里面已经蕴了这么多新鲜的血,计算下来,她已经被这样折磨着生生放血了三四天之久。
鬼刺紧紧攥着手,剑柄硌破了手心他都不知。如此近距离之下,左小吟微弱的气息像是已经离水许久许久的鱼,随时都能干渴而死。他想喊她,可是却害怕她醒过来忍受这地狱一样的痛楚。
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鬼刺渐渐放松下来。强迫自己忽略心里的一切反面情绪,他仔细观察着玄冰里面的一切。看了好一会,他终于看出了些许端倪。石针虽然是刺穿了她的身体,但是都极为精巧地避开了她的要害位置。而唯一有些棘手的地方,就是手腕和大腿上的大脉。但是,想来应该是这玄冰一时半会不会放干她的血,所以在那几处大脉上,只不过是有几个尖细的中空引针,刺破了一点点血管。
如果这样的话,砍断石针,及时封住她的穴道的话,大概可以控制住不让她瞬间血崩而死。
因为开始扶着玄冰,手掌现在冻得依旧没有任何知觉。鬼刺知道这玄冰的厉害,知道一旦跳下去可能就再也无法活着出来。但是已经没有时间去犹豫,乔楚他们随时都可能回来。
在生死两难的时候,他想起的,却是思思临走前抱着他亲他的脸。
他多年前对她曾试图做过的许诺,没有机会实现。可是他不想,再辜负了思思。
如果再见的话,无论生死,我都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修长的身影一跃而下,墨黑的发尾和衣角拖曳出死心塌地的赴汤蹈火。
黄泉路,我陪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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