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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矣!太快,其势已无人可制!
“啊!”
有人惊呼,有人口瞪目呆,桓七星欲杀美鹤……
就在此时,就在女郎们纷纷闭眼不忍睹。而郎君们神魂失措之时,阔剑竟架住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锵!!!”
沉重如山的贯力将刘浓砸得身子一矮,面上涌起一阵血潮,但到底是架住了!桓温双手持枪,圆瞪着眼,下压!
“起!”
刘浓暗咬着牙,双手持着阔剑向上挺。桓温见压不下去,眼中殷红盛血,猛力往左拖动抢尖,若是教其拖过,刘浓将断首!
谢裒与纪瞻高声叫道:“快快且住!”
全场皆呼。
而桓温根本听不见,忍着双肩肌肉崩裂的痛楚,枪尖寸寸而挪。
“嚓丝丝”剑枪相擦,刘浓心中狂跳,眼瞅着枪尖越来越近,乌黑的枪尖下一刻便将抹过自己的脖子。
镇静,镇静!
暗中告诫自己必须镇定,必须反击。一瞬间,仿佛一万年,一万年太长,恰似一瞬间。便在那一瞬间,胸中突生一股力,而剑上之枪也突然一轻。
桓温,力竭!
彼已竭,我却蓄。
反击!
“丝……”
阔剑向上猛挺,枪身荡开两寸,再挺,抽身而出,斩击!
一斩!
两斩!
三斩!
连续三斩,斩飞乌墨长枪!
踏左一步!反手擒剑,横拉……
眼见即将斩掉桓温之头,阔剑却猛然一收,定在桓温的脖子上。刘浓胸中有着滔天的怒意,强自忍着那一剑取首的想法,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桓温。狠威不再,只余目光呆滞,方才那连续三斩,已经斩掉他所有的锐气。而脖上的寒剑,正在告诉他,桓温,汝之生死已操之于人!
刘浓胸膛起伏,眼中冷星吐露,阔剑猛然加力,寸寸压着桓温半跪于地。而后,美郎君撤剑,冷声道:“汝已败!”言罢,提着剑,缓缓迈下校台,再也不看那浑浊之物一眼。
当至台下时,美郎君心潮已复,朝着观演台上一个揖手,朗声道:“刘浓,侥幸尔!”
震惊的全场嗡声不断,侥幸!谁都看得出来,当时桓温欲杀刘浓,而刘浓最后的反击,虽然持锐却并未与他一般。
观演台上,谢裒五人面面对窥,最后仍是谢裒踏席而出,看着台下淡雅温和的美郎君,心中感概不已:瞻箦,汝险些命丧却犹自不急不惊,山崩玉裂也无非如此!华亭美鹤不以恶相加,不以恶相复,果真美如浑玉乎……
风,缓缓的漫过冠带,谢裒眯着眼,凝视心爱的弟子,嘴角渐渐浮笑,朝着刘浓点了点头,朗声宣布着结果。
刘浓胜了,胜得极险!站于恭贺的人群中,暗藏于袖的左手轻颤不停,此次较技,谁也未料到桓温竟起了杀意!虽然这厮并未得逞,但也令刘浓后怕阵阵。不过便是可以重新再择,刘浓仍将如此并不言悔!但行于途,岂有通畅之道?华亭美鹤若要鹤唳长空,必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昔日有周义,今方乃桓温,更有沛郡刘氏……
一切,但在曲中求直!
一切,但凭已心已愿!
我心不悔,只求披剑直前!
事后,刘浓与谢裒同归,宛延的牛车队伍离开城东校场,漫入山阴城中。
“华亭美鹤,真若圣人之徒子路也!”
“然也,子路宁死而不堕礼,美鹤此举亦同尔……”
“唉,那桓温阴狠至斯,实为桓茂伦蒙羞也……”
群情激昂的围观者犹在议论纷纷,而美鹤却与谢裒对膝于席。
谢裒道:“瞻箦勿忧,桓温虽蛮,但其父桓彝却非同其人!况且,此事有我等见证,有千众共睹,瞻箦美仪尽显且不以恶报,而桓温自辱乃自取尔!日后,我自会与茂伦道明,茂伦身为江左八达,乃有志有识之辈,定不会怪责瞻箦!”
刘浓揖手道:“谢过老师,刘浓亦未料及桓郎君心志竟一时被野性所蒙,今日实属刘浓命大!”说着,慢慢吐出一口气。
谢裒抚着短须,眼中精光暗闪,沉声道:“桓温此子自幼便目无余人,骄纵放任以为豪真!故,往日无奕与其来往,吾深为不喜!然,经此一事,世人皆知其豪非豪,其真非真!日后,瞻箦切莫再行此等危举,汝之美名得来不易,需得爱之,惜之!”
言语虽是在教训,但却听得刘浓心中一阵暖意渗怀,深深一个揖手,微伏着首,恭敬道:“刘浓,敬遵老师教晦!”
“嗯……”
谢裒心怀甚慰,知道刘浓实为桓温所逼,亦不想因此再行怪责于他,瞅着刘浓染污的月衫,打趣地笑道:“汝可知,今日世人皆言甚?”
刘浓道:“弟子不知。”
谢裒笑道:“世人皆言,华亭美鹤即便落水染污,亦是斯美君子也,宁嫁落水鹤,莫嫁衣冠狼!”
宁嫁落水鹤,莫嫁衣冠狼……
至此,山阴城中传遍此言。鹤,乃华亭美鹤;狼,乃桓氏七星……
……
星罗棋布,秋月盈水。
刘浓孤身立于檐下,背负双手仰望苍穹,剑眉微凝。
此番与桓温较技得失皆有,然则,尚有一事以待查明,那便是自己前赴城东校场之时,那突然撞来的惊牛委实来得太巧,事物反常必为妖!此事乃何人所为?桓温?以桓温的个性,定然不会如此行事!周札?周札已离山阴!
刘璠……
暗自思索时,唐利潇悄无声息的闪进院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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