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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圣上的话。”小內侍回道:“奴婢从早上开始就没有见到邱嬷嬷。”
赵凌似乎没有听见,只死盯着他的脸,抿着唇眸光冷冷的,忽然出了殿门,在门外的羽林卫腰间哐的一声抽出长剑,大步回来噗嗤一声,将剑捅进小內侍的胸口。
那小內侍瞪大了眼睛看着赵凌。
“给朕拖出去。”赵凌怒喝道:“此时此刻他居然敢笑,给朕将他的家也抄了。”
小內侍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内殿中赵勋看了一眼又转身走了。
赵凌丢掉了剑,眼眸通红。
羽林卫面无表情的将尸体抬走。
沈橙玉和魏谦道:“按计划走,要在赵远山没有反应过来前,速战速决。”
“好。”魏谦应是匆匆而去,沈橙玉则沉着脸回了春华宫,赵馨柔正陪着年哥儿在殿内玩。
赵馨柔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看上就很机灵,年哥儿的眼睛也亮看上去也很机灵,可就是觉得哪里和别人不同,她走过去扶着年哥儿站起来,道:“年哥儿,站着,站给娘看看。”
年哥儿的腿乱踢,但显然没有力气。
一岁的孩子,不说走路就连坐也坐不了,她气的唇角直颤,正要说话,忽然殿内走出来一人,此人身量不高,身形微胖,容貌也算寻常,可一对眉毛却让人印象深刻,浓黑乌亮却骤然从中间断开,显得有些古怪。
他穿着墨黑的直裰,眼睛阴沉沉的看着,道:“娘娘,三皇子确实不同寻常孩童,应是得了一种稀有的病,骨肉和肉的力量没有别的孩童站的好。”
“还有的治吗。”沈橙玉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回道:“不容易。”
“老不死的。”沈橙玉忽然发怒,将软榻的东西扫在地上,指甲紧紧扣着手心,怒道:“她早就该死了。”
男子没有说话。
沈橙玉就又道:“不过,你的药确实不错,当年能让先帝假死,如今又能让人不动声色的发疯,就连顾若离都察觉不到。”
“是。在下自小对药物以及一切香气敏锐。”戴韦回道:“如今能为夫人效力,是在下的荣幸。”
沈橙玉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就好,后面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戴韦拱手应是,“在下等待良久,为的就是今天,绝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话落,拱了拱手离开了春华宫,由小內侍带着走了。
沈橙玉看着年哥儿捏着他的腿,年哥儿吃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自己蹭的一下站起来,拂袖就出了门。
她的儿子是个废物,废物啊!她眯着眼睛望着坤宁宫方向,都是那个老不死的,一定是她害的年哥儿这样,否则……他不可能变成这样的。
她一步一步的走着。
她很的牙痒,懊悔让太皇太后死的太过轻易,若非想要顺便套住静安,她绝不会用这么轻松的手段,她一定要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和她斗,她要让她们记住,她沈橙玉和她们这些娇贵的花不一样,她能走到今天,站在皇宫里俯瞰天下,靠的是她自己的努力。
将来,她也会靠自己的能力,得到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而这些人,都只配做她的垫脚石。
沈橙玉冷笑着,往坤宁宫而去,魏谦匆匆而来低声道:“人送去大理寺了,顺天府那边的状纸也送去了,证据确凿。戴大夫也过去了,到时候由他作证,就只等开堂审理定罪了。”
误诊致命,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太后,沈橙玉抚了抚鬓角,道:“我倒要看看她还怎么能翻身。这个贱人!”
魏谦应是。
“赵远山那边呢,你给我盯紧了,圣上关了静安,他看着平静但肯定不会让人一直待在里面。只要圣上执意不放人,以赵远山的性子,定然是要翻脸的……到时候再冠他一个忤逆犯上的罪名,就不信扳倒不了他们。”
真是痛快啊……沈橙玉顿时觉得天高气爽,她在景阳宫待了好几日,一听到圣上让她出来侍寝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多好的机会,一次搬走了两块绊脚石,还连带着将赵勋踢出圣上的信任,将来的日子朝堂就再不可能是他赵远山一个人的天下。
她心里想着,往库宁宫而去,边走边道:“皇后醒了吗。”
“醒了,不过不大好,说是肚子疼。”魏谦回道:“沐恩侯和朝阳郡主来了。”
沈橙玉不以为然,道:“方朝生在司礼监的事还没有说清楚,等这件事了了你要想办法提醒圣上,他是其次,将苏召踢走才是关键。”
“是!”魏谦早就想要苏召的位置,可是他是先帝留下来的人,就算是圣上也要顾忌一二分,他等的都已经不耐烦了。
沈橙玉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邱嬷嬷你确定解决了?”
“是!丢在惠风亭后面的旧井里,那里不会有人找到。”魏谦说完,沈橙玉就放了心。
赵凌趁着脸坐在椅子上,太皇太后依旧躺在床上,方夫人和大儿媳守在床边,方朝阳从内殿出来,大声问道:“邱嬷嬷呢,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人。”
“已经派人去找了。”有人回话道。
方朝阳哼了一声,看着赵凌就质问道:“你说娇娇误诊害了太皇太后的性命,凭的是什么,就是今天在杏林春会上的那个疯子?”
“姑母。两个病症一样。有一是意外,可是第二桩呢,您怎么解释。”赵凌回道:“您不必质问朕,此事朕一定会查清楚。”
方朝阳就怒道:“你根本没有证据,我还说是你的宠妃做的呢,她恨太皇太后将她关了,所以出来报复呢。”
“此事和玉儿有什么关系。这几日她辛苦伺候祖母,她不可能做什么事。”赵凌冷哼一声,又道:“再说,她要真做了手脚,静安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可是神医啊。”
方朝阳冷笑着,道:“你可真是没有良心啊,当年沈夫人生孩子,你可是千求万求的让娇娇去接生,如今好了伤疤忘了疼,转过脸就来讽刺她医术不精,这事我记住了,不但是我,天下的大夫都记住了。”
赵凌砰的一声拍了桌子,怒道:“姑母,你不要忘记了你在和朕说话,我敬你是姑母你就是朝阳郡主,我若不敬,你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
“是吗,你能耐果然比你爹大!”方朝阳昂着头,正要接着说话,赵勋咳嗽了一声,道:“岳稍安勿躁,坐下再说。”
方朝阳拂袖在椅子上坐下来。
“圣上。”沈橙玉从外面进来,“您让吴统领带臣妾来有什么吩咐?”
赵凌没有在意她话中含的意思,就道:“朕找你来是因为……”他说了一半,话头就被方朝阳抢去了,道:“找你来是因为有人说是你意图谋害太皇太后。”
“什么?”沈橙玉一愣,脸色大变,“我怎么可能害太皇太后,而且我也没有机会啊……郡主,这话您可不能乱说。”
方朝阳轻蔑的扫了她一眼,道:“是不是,不是我也不是你说的算的。”
沈橙玉的心就漏跳了一下,她蹙眉看了一眼赵勋,又望着赵凌道:“圣上,是谁说我谋害太皇太后?”
“别听她胡说。”赵凌不耐,话落忽然门外顾若离走了进来。
沈橙玉惊讶不已指着顾若离就道:“你不是被关到大理寺去了吗,你居然抗旨不遵。”赵凌也显得很惊讶,望着顾若离眉头紧蹙。
方朝阳蹭的站起来想说什么,又坐了回去。
“圣上。”顾若离行了礼,“方才您关我,我只说说了一句,祖母耳尖上的刺不是我扎的,其余的我一句辩解都没有。所以,求您给我自己自辩自证的机会,若最后没有信服力,我自己去大理寺蹲着。”
赵凌虽不满,可赵勋在这里坐着,他不耐道:“你要怎么辩解,那耳尖上的血眼不是你还能有谁。”
“我说过不是我。祖母身体虚弱,我若要用这种疗法早就用了,何以等到今天。”顾若离回道:“那位死去的人,您可以让人查证,他的死也绝不会和我针灸有任何关系。”
“可是人死了。”赵凌回道:“祖母死了,你在这里说这些有意思吗。”
赵勋淡淡的敲着椅子的扶手一下一下的,眼眸始终微抬,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顾若离回道:“是啊……所以我求圣上给我一日的时间,一日后我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
“一日后?”赵凌蹙眉沉声道:“一日后你确定有结果?”
顾若离颔首,道:“是,一日后没有结果,我自己去大理寺,任由圣上您处置!”
“好!”赵凌就道:“朕就给你一日时间,若是你自证不了清白,哪怕就是远山求情,朕也绝不会就此作罢。”
顾若离颔首,道:“若是凶手查到,您打算如何处置。”
“此人如何能留。”赵凌怒道:“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顾若离点头应是,道:“此话为证,静安这就去自证清白。”话落,她转身走到赵勋身边,握了握他的手便出了坤宁宫。
赵勋手中赫然多了一张字条。
“远山,你今天怎么回事。”方朝阳等着赵勋,赵勋看了一眼方朝阳径直去了殿门外,站在抚廊上面无表情,侧面缓缓走来一人,个子小小的脚步也很轻,停在他面前,喊道:“七叔好!”
赵勋侧目看着赵安申。
沈橙玉从坤宁宫出来,一脸羞愤的样子,随即赵凌也跟着走了出来,赵安申垂着头行礼,去朝赵凌行了礼,道:“父皇。”
赵凌颔首:“进去给曾祖母磕头。”
赵安申应是。
“远山。”赵凌走过来,道:“让人敲丧钟,不能再拖,免得乱了人心。”
赵勋摆手,道:“暂时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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