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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秋惠,十四岁,比文婧大两岁,文婧前世嫁入赵家之后,她每次回娘家,都要双手带慢东西回去才高兴。

是个只知道获得不知道付出的坑嫂子的主。

对于赵秋惠,谢文婧前世给足她好处,但回报她的依旧是冷漠跟无情。前世为了自以为是的狗屁理由,全都忍下来了。

这一世,谢文婧早就决定,再也不伺候这些没良心的人了。

果然,人心依旧没有变,她的娘依旧唯利是图,她的女儿依旧自私霸道。

“乡亲们,你们看见了没有?这就是活脱脱的诬陷,活脱脱的讹诈!我欲报官给我洗清贤名,若有相亲肯站出来作证,力挺道德天理的,请跟我一起去扬州府衙。

小女在此感谢各位仗义直言。小女原是谢家嫡长孙女,但谢家败落更早,而那时,赵家还是显赫世家。

便是那个时候,我们两家的婚约解除,各自心甘情愿的解除,各自当场撕毁婚书。

今天,你们看到了,我不过是路过此处,一言未发,就被这个妇人当众叫什么媳妇婆婆的,我一个未嫁之女,能答应这个女人?

试问谁家的未嫁女儿遇上这样的情况,愿意点头答应?

谁也不能!所以我只能脚步不停的向前走,不愿让人误以为我真是她什么人。

可笑的是,她自己不自觉的非追着我跑,我还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她自己跑急了,跌倒在地。她的女儿就鬼吼着嚷嚷着,说我推倒她娘?

这不就是一对居心叵测的母女,互相配合,活脱脱的要讹诈我,污蔑我?朗朗乾坤,我们扬州还能让这样的龌龊脏事得逞?绝不能!我今天便要报官,还我一个清白!”

谢文婧忽然义正言辞,一身凛冽,双眸射出冷光,指向赵秋惠。

赵秋惠被谢文婧一副不报官不罢休的态度吓倒,自己刚刚那么说,也是想配合娘,讹上她一笔,谁知道她竟然不跟自己理论,直接要报官,有必要闹这么大?

自家不过是穷的连吃几个月的甘薯了,还要被人撵出来,没有地方去。

她现在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能给自己家一些?她原本就是自家没有过门的媳妇,虽然是毁约了,但她也不能无情无义的睁眼看着自家人过的如此落魄,都不肯伸手的吧?那也太没有良心道德了!就该讹上她一大笔。

可恨的是这个女人竟然不跟自己理论,却直接要见官?

“惠儿,不要胡乱说话,娘是自己跑跌倒的,文婧,对不起,我之前跑的太急,不该那样叫你,差点毁了你名声。

我们赵家忽然变得这样,早已配不上你这样的杭州第一孝女了,你看看我们现在,吃的是甘薯,穿的是粗布,住的?现在连住的都没有,今天正被人撵着眼看没有地方可去,正巧看到了你。

文婧,我们家这样困难也是暂时的,秋声已经是秀才,只要后年考中举人,我们一家人还是会东山再起的。

之前毁约是怪我们误信人言,以为你在杭州私通男子,才不得不去悔婚,现在才知道,你在杭州能是第一孝女,怎么会是私通男子的女子?

秋声对你一直还念念不忘,若是你也念念不忘秋声,我们赵家愿意再聘你为秋声之妻,文婧,你可愿意?”

赵夫人原本也打算跟女儿一样,强势的讹上谢文婧,结果看到谢文婧比女儿强势太多,竟然直接要见官?自家人现在哪还有脸见官?

那些死了几个官员的家属,好不容易被自己用银子抚平,再去见官?赵夫人顿时改变主意,自己现在的样子,最适合的还是以弱者姿态示好。

但就是示好,也不能给她好过了,先当众污了她,说她之前私通男子再说,让她再骄傲去?

“乡亲们,既然这位夫人说是她自己跌倒的,我虽然还小,但也不至于跟一个知错就改的夫人斤斤计较,就不麻烦各位跟着我一起去扬州府衙作证了。

掌柜的,这是五两银子,算我请在场的十几位热心乡亲的,老人家,小女子肯请老人家替我做东,招呼他们可好?小女子还有事,只能先走一步。”

谢文婧压根不会跟随赵夫人的话回答她什么狗屁愿意不愿意的。直接花五两银子收买民心。也不会因为赵夫人故意说自己在杭州私通男子,就着急上火的的解释什么。

她说的,也得有人肯信,这些吃着自己请客的百姓,心里自然会有一杆秤。

“好说好说,我也替大家伙感谢谢大小姐的一片善心!”

老人家见谢文婧已经将五两银子交还给了隔壁开张着的包子店,也不推辞了,在场的十几个百姓,看其衣着打扮,都极为贫苦。

能在个过年前,吃上一顿大肉包,甚至可以打包带走一些大肉包,对这些家庭来说,确实是难得的善事。包括自己也是,家里的孙子孙女吃甘薯都吃腻了,昂贵的米面哪还能吃的起?

“多谢老人家,小女拜谢,各位请自便,告辞!”

谢文婧对着在场的众人,微微一拜,就打算走人,不跟这一家不要脸的理论啰嗦,掉的是自己的价。鄙视他们,无视他们,便是最刺激他们的。

“你站住,你头上的金镶玉发钗,还是我当年送给你死去的那个祖母做定亲礼物的,你还我!”

赵夫人忽然一改刚刚可怜柔弱态度,强势指着谢文婧,索要发钗!

那个态度跟架势,简直是理直气壮的很。仿若真是她的东西一样。

“你之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认我是你的儿媳妇,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在讹我!

你女儿见你跌倒,跟你一样,再次讹我,说我是推到你的。

可笑的是,你见我要走,又再讹我,难道我身上任何值钱的物件,你都可以睁眼说瞎话,说是我死去祖母收下你送的定亲礼物?

我们两家婚约既然毁了,便各自嫁娶,你这样讹诈我,是不是今天一定要陪我打一场官司?”

谢文婧冷厉的射向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治不了你了呢!偏就不说这个发钗是自己刚刚路过一家首饰店买的,想打扮一下自己,让徐寅看着自己好看的。

到扬州来的时候,比较匆忙,头上除了一根玉簪,什么都没有带,可当自己见到徐寅,就想给他看到自己美丽的一面。

谁知道被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指鹿为马,一口咬定自己刚刚才买的金镶玉的发钗是她给的定亲礼物?

不过,自己偏偏不解释,等闹大了,等她指天发誓说的有模有样的时候,自己再说出这是在扬州老字号首饰店买的,我到时候,看她怎么收场?

“我没讹你!你在血口喷人!你头上的发钗,我敢发誓,就是我送给你的定亲礼物。

你要不然就把发钗还给我,要不然就还是做我儿媳妇,不然,哪有没有嫁出去的女儿头上还带着之前夫家送的定亲礼物?”

赵夫人还真敢发誓,赵夫人其实知道的,发钗上又不会有记号,说明是不是定亲礼物的,还不是任凭自己一口咬定,天生她祖母死了,又不能蹦出来跟自己对质?

不管是她将发钗给自己,还是她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她是自己儿媳妇,自己一家人今后的生活,就再也不会有问题了,只等着儿子高中就能恢复全家人的荣耀。

“你胃口很大啊!一开口就索要我头上的金镶玉发叉,价值五百两银子,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劫匪行为?

我得去告官!这女人穷疯了,见着值钱的就一口咬定是她家的。你怎么不指着那汇通钱庄的银子,说那也全是你家的?

你看似可怜,可心却极为狠毒,对着我不是诬陷,就是讹诈,现在还打劫上了!

你其实还可以更加恶毒的指着我说,我死去祖母还得了你家多少多少万两的银票,是我们谢家生生世世都还不起的银票。

你若再这么诬陷讹诈,打劫我,就容不得我不报官了,我们大周对于打劫的劫匪,可是从不手软的,不但严惩当事人,还株连家人。

要是你被府衙定罪,你一个人坐牢,还得连累你一家子!你的两个儿子连科举也考不上了,你可要陪我打官司去?”

谢文婧依旧不说自己发钗是刚刚才买的,就是要刺激的她到最后名誉扫地,这是她贪心、无耻的代价!

“娘,你别要了,我们家给了人家的,就算人家的,别再要了,跟我回去!”

赵秋声已经从租住的破落院子出来了,先是静悄悄的站在一边,观看。

这样的场面,自己一个读书人不易介入。

即使看到自己母亲跟妹妹如何讹诈谢文婧的时候,他也觉得理所当然,没觉得愧疚。

谁叫谢文婧害的母亲追的跌倒?母亲虽然不是她推倒的,但若不是她忽然让开,母亲又怎么会扑空跌倒?妹妹自然没有说错!

可恨的是这个女人仗着自己有钱,收买扬州路人的心。

母亲现在指着谢文婧头上的发钗说是自家之前送的,就一定是自家送的,母亲的话不会错,母亲更是不会认错自家东西的。

恨就恨的是,这个谢文婧太过狡诈,一口咬定,母亲是在打劫她,还要拉母亲去见官,有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吗?幸亏跟这样的女人解除了婚约!

眼下,母亲跟谢文婧看似两人各执一词,但谢文婧却是占上风的,只因为这一群俗人,都提上了谢文婧买给他们的一大包的包子,他们自然会站出去为她作证。

所以,赵秋声看不下去了,从人群里站出来,拉回母亲。不能拿自己的前途跟这个女人较劲,即使发钗不要,也要忍下来。

谢文婧看到赵秋声从人群里站出来,心里冷笑,就不信他是刚刚从院子里出来的。

看着他自己母亲,自己妹妹如此诬陷,讹诈别人,他视为理所当然。而看到自己打定主意要跟他母亲见官的时候,他怕他母亲输了,才不得不站出来。

可笑的是,赵秋声竟然也不要脸的说自己头上的发钗就是他家的,他拉回他母亲,不是承认他母亲错了,而是一副送给自己的样子。

“站住,今天要是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一定告你们。我一个未嫁女子,头上能胡乱带首饰?

而她们母子一口咬定,这发钗就是他们家给的定亲礼物,逼着我将贴己的发钗交给他们,或者逼着我再认下这门已经解除了的亲事。

我纵然还小,也知道名誉的重要,今天我不得不跟他们打官司,澄清事实真相,这个发钗一定是我自己的,而不是他们一口咬定的说是他们家送的定亲礼物。

还请乡亲们再走几步,给我做个证明,可以吗?小女子拜谢大家了!”

谢文婧微微对着众人又是一拜,言辞高洁,神态端庄。让人不由自主的信任她。

“呸!就你这样不清不楚的女人,还想再攀上我?不过是你自己的痴心妄想!你头上的发钗,就算是我们赵家扔给狗的,不是送你做什么定亲礼物的,你还不配!娘,我们走!”

赵秋声受其母亲影响,也一口咬定,谢文婧头上的发钗,肯定就是赵家之前送的。

不过谢文婧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不肯还,自然也要不回来了,即使打官司,也不会要回来的,一般人解除婚姻之后,这些东西都随着解除婚约,就再也不提了。

但母亲之所以会指着以前送的发钗想要回来,也是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母亲不得已才为之的。

可恨的是谢文婧这个女人,不但不给,还让母亲这样难堪?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能义正言辞的假装高洁的说你无辜,我更能义正言辞的说你不要脸!还妄图再高攀自己?

“这位小公子,我站在这有一会了,我都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各位乡亲,这位小姐头上的发钗,是今天在我们老字号首饰店买的,还是我亲手做成的这桩生意。

连票据都有的,众位不信还可以去老字号店查看票据。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朗朗乾坤,还有这样的人家,一口咬定一位小姐头上贴己发钗,就是他们家送的,啧啧,指鹿为马到这样的地步,罕见了!

对了,这位小姐,若是要见官,大叔给你去作证!就不信,我们大周还有人抢钱抢到如此义正言辞的地步?

连劫匪的儿子都跟着一起告!他也一口咬定,这个价值五百两的金镶玉发钗是他们家扔给狗的,我给你做证!

像这样的人家,果然是嫁不得的,不要脸都到一家了,你若是嫁过去,还不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狗屁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丢读书人的脸!”

老字号首饰店的大叔,一番激烈的言词,终于让众人更加清楚明白了这一家子不要脸的程度。

赵秋声忽然脸色黑漆一片,这个谢文婧,明明早就可以跟母亲说她的发钗是今天才买的,可她就是故意不说,硬逼着母亲跟她见官,以此来打击报复全家人,更会害的自己跟大哥不能科举,如此恶毒妇人心,其心可诛。

幸亏自己拉着母亲回来,不然真跟她见了官,全家人都被毁了!可就是这样,自己的名誉在这些人眼里,也被毁的一干二净。这里是真不能呆了。

谢文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加诸我们全家人身上的侮辱。

“各位乡亲,对不住了,家母因为家父病重,精神早已崩溃失常,导致认错谢家大小姐的发钗,也是情有可原。

谢大小姐,对不住了,家母为了照顾病重的家父,时常神志不清,你曾经也服侍照顾你病重的父亲,想来应该能理解家母的无状,还请不要放在心里。对不起了!”

不得不说,赵秋声,能屈能伸,当他得知母亲是存心强夺谢文婧头上值钱的发钗的时候,心里有的不是对谢文婧的愧疚,而是对她母亲的愧疚。

母亲若不是为了一家人,何至于此?而谢文婧如今的家产,大可不必跟自己母亲较真这五百两的发钗,可这个女人偏偏将自家人逼的如此难堪?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赵秋声今天忍下来,来日必要她加倍还我!赵秋声暗暗对谢文婧怀恨在心。

谢文婧看到赵秋声对着自己一揖到地,心里冷笑,你一句你母亲疯了就可以让你母亲不必承认她是见财起意吗?

还有你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在你母亲一口咬定我的发钗是你们家的时候,你特么的不是得瑟的说是你家扔给狗的?你特么的现在再扔一个我看看?

你现在看起来对我卑躬屈膝,一揖到地,替你母亲打个马虎眼,就想让自己算了?

“既然你母亲疯了,就应该关起来好好照顾着,别放出来伤着人,看看,刚刚差点不就伤到我了吗?

你们兄弟也别只顾着读书,多花点时间照顾你们疯了的母亲,不然一个只知道读书的人,却连自己疯了的母亲都不能好好照顾,还让你母亲在疯了的情况下随意伤人,这可是你们的不孝呢!”

谢文婧可不是吃素的,前世能在以一己之力撑起两大世家,原本就不是吃素的,可惜是被人蒙蔽了双眼,一腔热血错付而已。

这一世,谢文婧擦亮双眼,自然不会再被人欺骗,对那些欺负自己的人,不管是牛鬼蛇神,统统打回去!狠狠回击!

让你母子联手欺负我?被当众揭穿就想轻描淡写的蒙混过关?别说是门,连窗户我都不给!

你敢让你母亲以疯了脱罪,我就敢给你们按上不孝之名!让你们科举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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