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枕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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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之夜（11月19日22时许至20日6时），没有人能证明孙猪肉的行踪。他自称因当天的猪腰子没有卖出去，晚饭就把它炒了下酒，不小心把酒喝多，早早地就睡了。侦查员王顺、文涛去检查他的住处，在餐厅、厨房没有找到一丁半星有关猪腰花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不过从厨房垃圾桶到客厅沙发下，再到卧室床底下，滴酒不剩的空酒瓶有倒伏的、立着的、斜靠着，还有的碎着，就像一群酩酊大醉的酒徒。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一把精钢铮亮的砍骨刀，劈砍在客厅的木质茶几一角，周围几个木凳子四分五裂，很明显就是孙猪肉自己砍的，而且砍痕新鲜。这说明孙猪肉暴怒过，拿凳子、桌子出气。

屋子充满浓浓的酒臭、霉臭，甚至还有肉的腐臭，弄得王顺和文涛肠胃翻江倒海。王顺拧着眉头，剑眉倒竖，撅着小嘴巴就骂，“猩猩，这个狗×的，绝对是个妖孽，绝对会杀人，绝对！就算醒着的时候不会，几口猫尿干下去，一发疯，什么事情不会干？什么事情不敢干？你看看这凳子被他砍得……”

猩猩是文涛的外号。因为其高大魁梧，有拔山之力，怒吼起来动地摇山，震人心魄。在篮球场上呼风唤雨，无人能挡，大练兵拉单杆一口气一百下，还能在单杆上翻圈圈。而一遇到女孩就支支吾吾，面红耳赤，犹如小绵羊，结合好莱坞大片《人猿泰山》的故事情节，大家就给了他个人猿泰山的外号。后来有人说，“人猿，不就是大猩猩吗？”于是就被喊成了大猩猩。

文涛把两根手指头插进鼻孔，塞紧，瓮声瓮气，对那些买过孙猪肉猪肉的人充满怜悯，“就是！猴子，那些买他肉吃的人，到了这里，恐怕一辈子都吃不下猪肉了！”说着作势干呕。

猴子是王顺的外号。因为他人精瘦，有招风耳，如孙悟空时有精灵古怪之举，主意多。

“猩猩，过来！你看，你看！”王顺拿起床底下的一双翻毛皮鞋，看了又看。

“怎么，有血？”文涛一大步看过来。

“不是，你看！”王顺手指跟诊鞋底的波浪形花纹比划着。

“嗯，是，就是。大小，身高，体重？对了，对了！”文涛兴奋地不自觉大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