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涅槃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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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安东尼平静地说，但当他看起来越是平静的时候，内心的怒意就越盛，“她背叛了我。要是没有白羽的存在，她不会这么做的。我对她寄于厚望，可她还是让我失望了。”

莫芸叹了口气，“你如果不搞这些事情，没有任何人会背叛你。”

“我必须这种做。”安东尼说，“不然，我就没事可做了。”

“……”

安东尼笑了笑，调整光幕，将画面切换到帝都星。他挥手将光幕上的影像放大，画面上出现了一家低调

却奢华的餐厅。正是他名下的那家“山羊胡子”餐厅。

“我现在最觉得可惜的，就是我在帝都星的这家餐厅。那里的虫狗肉非常好吃。”

女司令官犹豫了一下：“硼基人的那种？我们在硼基人的山洞里烤的那种？”

“对。”安东尼说。

“我记得那些硼基人，虽然只是农耕文明，但却有一种神奇的思维控制能力。后来因为我们把他们赶进了保留区，而发生了暴}动。”

安东尼弯起唇角，调侃道：“作为一颗老年大脑，你的记忆力还挺不错的。”

“老年人不都这样吗？越早的事情，记得越清楚。”女司令官说，“我记得你是联邦先遣舰队的，临时被派到在硼基星球建立的军事基地上做武器使用教官，教那些科研人员使用基地的武器。”

“而你则是在基地医院里养伤的。”安东尼说。

“硼基人突发的暴}动打得人类措手不及，许多曾经的战友在硼基人的控制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人。”莫芸说，“我记得我们一起逃出了基地，还爬上军事基地后面的一座高山。用山巅上的超光速通讯塔向最近的军事空间站求援。山巅之上，冰天雪地的，我的伤没好，要是没有你，我就差点冻死在那里了。”

“是啊。是我救了你。”

莫芸继续说：“我们发了求援信号之后，在一个山洞里躲着。就靠着虫狗这种奇怪的生物度过好几天。这种唯一能被碳基生命消化的生物，烤着吃的话，味道倒是挺好的。后来，联邦派了舰队来剿灭了硼基人，而我们也各种回到自己的舰队。我们曾经约定……”

“哦？你还记得我们约定过什么？”安东尼冷冷地说，“我以为你忘了。”

女司令官没有说话，半晌后才低声说：“安东尼，我并不知道当时的联邦政府会那么对待你们。”

“如果你还记得，后面的事情也许不会发生。”

安东尼闭上眼睛，尘封多年的往事再次涌上心头。

***

8岁的时候，安东尼的父母和姐姐在一次其他种族入侵战争中死去。之后，在孤儿院的他被当时的联邦政府选中，进入了一个特殊的6人精英小队，而这支小队将由联邦政府总司令官直接领导。

安东尼从此开始接受各种高强度的训练，14岁参加实战，20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少校军衔。

但在他的生活里，除了训练，就是被联邦政府派往各个星球去完成一些不太能见光的任务。在他周围，要么是一起受训的队友，要么就是需要他干净利落地解决掉的目标或敌人。

在21岁的时候，在一次心理评估中，心理医生认为他脱离正常的人类社会太久，而显露出一些情感障碍的征兆。心理医生建议他暂停任务，尝试接触正常的人群。于是，他被派到硼基人的基地担任教官。

硼基人的暴}动，让他和莫芸建立了起友谊。

暴}动平息，在他们分别返回自己的舰队前，两人曾经约好了一个再度碰面的日期，不见不散。

碰面那天正好是安东尼22岁生日。

在安东尼看来，莫芸是他收获的第一份来自队友之外的友谊。因而，他对这份友谊显得格外珍惜，也特别热情。

他给莫芸发过很多信息，内容没什么特别重要的。有时候是说自己正在读什么书，或者在执行任务中遇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或者干脆就是一句诗，一段海浪的声音，或者一张星空的照片。

起初莫芸还会回应他，但渐渐的，她感到安东尼对自己的好感，似乎超过了对朋友的态度。

但他们俩都是Alpha。

按照联邦政府的法律来说，双A或者双O是不被允许的情侣关系。不管她自己心里怎么想，两人都是不可能。而且，安东尼21岁就已经是少校，前途大好，实在没必要为了不可能的关系而毁掉自己的前途。

于是，莫芸不再回复安东尼的消息，甚至他们约定好的不见不散的碰面也没有前往。

可惜的是，莫芸并不知道，在安东尼的22岁生日前一个月，他被联邦政府出卖了。

一直以来，安东尼等人执行的任务都是绝密任务。这其中，固然有为了人类的整体利益的，也有为数不少的任务，仅仅是为了人类联邦政府某些高官的私利。

但是安东尼等人毕竟不是傻子，他们最终还是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当他们质问那位总司令的时候，这位司令官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由于长期高强度的训练以及各种残酷的任务，安东尼所在的小队成员都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问题。他们凶残、暴虐、高度危险，但最大的优点是绝对忠诚。可现在这种优点消失的话，这些人就成了危险的□□。

于是，安东尼的队友先后被灭口，而他自己侥幸逃脱，却被困在了一个偏僻星球的星际角斗场里。

整整25年。

在这25年时间里，他被人折磨，也折磨他人。

他在绝望中划开了无数生命体的皮肤、打断它们的骨头、拧掉它们的胳膊或者翅膀——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在日复一日的杀戮中，安东尼渐渐变得麻木，又渐渐地从麻木中体会到一种乐趣和愉悦。

等他终于抓到机会离开这个星球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复仇，为自己也为队友，向联邦政府尤其是向那个总司令官复仇。

他做的干净利落，没人发现是他下的手。

唯一怀疑他的人，是当时刚刚升任联邦总司令官办公室的参谋长莫芸。虽然安东尼最终洗脱了自己的嫌疑，但莫芸对他仍然心怀戒备。

她意识到，安东尼再也不是她记忆中那个英俊腼腆的年轻少校，而是一头内心住着可怕恶魔的怪兽。

25年时间的时间，甚至比他此前的人生还要长。

她曾经问自己，如果她当时赴约却发现安东尼没有来，她会去找他吗？

答案是：她会的，她会打听他的下落，会发现端倪，把他提前捞出来。

然而太迟了，25年的杀戮生涯已经将这个人完全打碎、重塑，变成了一个怪物。

尤其是安东尼获得了“神族”的金属手臂后，一个新的世界在他的眼前被打开。莫芸也意识到，如果有朝一日安东尼掌权了，那么他就一定会把战火河外星系去，去招惹那些高维度的生命体，让整个人类世界一起在战火中被焚毁。

他恨所有的人，尤其恨她。

安东尼睁开眼睛，对着面前的陶瓷盒子说：“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你活着的时候，一直竭力阻止我，甚至不惜借助联邦法庭来打压我。可惜最终你还是失败了。放心吧，等我拿到息壤，我还会带着你一起，让你看看河外星系的样子，让你看看我是如何征服他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算是交代安东尼的动机，还是发在一章里更完整些，因此又加2000字左右。先前买过的读者可以直接点进来，不用再付多余的点数了。

有些读者可能知道，安东尼是我第一本男主的镜像，平行世界里的艾伦.奎恩。两个人的经历有许多相似之处，但最终因为客观和主观的原因，变成了两个不同的人。相比较而言，艾伦还是要幸运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