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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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先冷静一下，让我好好想想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你。”

苏懿一边收拾茶几上的咖啡渍一边听杨琳继续叨叨：“不过听说你们拍节目的时候周玄对你很好啊？你被黑的时候她还在微博上帮你说话呢，她可从来没有帮谁出过头，说不定你真的有戏？”

“琳姐，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我也没谈恋爱，你就别瞎猜了。玄姐是对我很好，但那也只是因为和我是搭档，互相照顾而已。”

“可她帮你出头啊，这可不是一般的好，谁不知道周玄向来对任何事情都是置身事外的。”

“我因为她被黑成那样，她看不过去，替我说了句话，也没什么不合理啊。”

“……那倒也是。”杨琳似乎终于赞同了苏懿的话，还托着下巴很遗憾的嘀咕了句：“你真能跟周玄在一起也挺好的，以后就有人护着你了，我也能放心些。”

苏懿听到杨琳这语气不寻常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去看她。只见杨坐在她身后，托着下巴满面愁容的若有所思。“琳姐，怎么了？”

杨琳看了看她，张张嘴，欲言又止。

苏懿看到她这样，心里更是忐忑：“你说吧。”

“我可能不再做这行了，所以……”

“……为什么？”

“做这行这么多年，对家人的亏欠挺多的，现在孩子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想多抽点时间照顾孩子。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公司说好了，把你转到梅姐那边，梅姐那儿我也打过招呼了，她会好好对你的。”

苏懿看着杨琳抱歉又担忧的神色，没有多说什么，淡淡的点头：“嗯。”

杨琳和苏懿交待过之后节目宣传的事情后就离开了，苏懿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感叹原来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忙离职的事，难怪她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的。

苏懿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发呆，对于杨琳即将离她而去的事实还有些无法接受。从她出道起杨琳就一路带她，对她像亲妹妹一般的关照，就算她名声臭得十万八千里远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她。突然之间，那个支持了她一路，支撑了她一路的人，要离开了，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她甚至怀疑杨琳走后她还能不能继续在这个圈子里呆下去。

脑子里乱糟糟的，苏懿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下，试图让自己抛开那些消极的想法。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拿过手机，开始刷微博。

不知道玄姐更新微博没有，不过她是大忙人，肯定没有这么多时间耗在微博上……什么？！更了？还更了两条？！

苏懿看着周玄更新的那两条微博，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周玄怎么会这么勤快的更新微博？发的还是生活琐事。她以前不是只发工作内容和自拍吗？

周玄的两条微博都是今天早上更新的，一条是早上七点，照片内容是她在吃西式早餐，附字：突然很想吃烧卖。

第二条是八点多，照片内容是她在跟经纪人讨论工作。附字：好期待《一路向北》的宣传，可以去很多不同的节目。

烧卖？想吃烧卖？

苏懿盯着周玄面对镜头的眼睛，想起拍节目的那些日子里，她每次问周玄早上想吃什么，周玄都会回答她：“烧卖。”苏懿心头一涩，她好想去给周玄买烧卖，可是……

早餐时间已经过了，而且她也不知道周玄住哪里……

苏懿捶了捶揪疼的心口，再次看向最新的那条微博。宣传，《一路向北》的宣传，她记得刚才杨琳跟她说过，第一个宣传是上本地电视台的某谈话节目，后天，和周玄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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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姐，节目宣传的安排会不会太少了一点，怎么才上这么几个节目啊？”周玄捏着经纪人肖兰给的行程表皱眉表示她的疑惑。

“作为综艺真人秀节目的宣传这已经算是很多了。”肖兰心底有些惊讶，周玄居然嫌上的节目少，她以前不是最不爱上节目吗？

“可这是我的综艺首秀，不好好宣传怎么对得起我付出这么大？”

肖兰一想，也是，周玄的综艺首秀，怎么能这么草草了事。不过，周玄的名气已经够大了，加上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围堵事件，《一路向北》的名气早就打出去了，这些宣传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可是这些节目都已经是收视率最高最火的几档节目了，作为真人秀的宣传来说足够了。而且这些节目几乎都可以说是冲着你来的，没有你在，哪个节目会按排一档还没有开播的真人秀去做宣传啊。”

周玄无奈：“那倒也是。”哎，想增加点和苏懿接触的时间都这么难。“对了，我之前让你帮我联系孟编剧，你联系上了吗？”

肖兰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孟编剧现在在国外渡假，暂时联系不上。”

“这样。”周玄略一沉思：“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自己会去调节的。”

“好。”肖兰从包里掏出另一摞纸来递给周玄：“这是这几个节目的脚本，你大体看一下，上面有主持人会问的一些问题，还有一些游戏环节的大致流程。有什么问题你再跟我说，我去跟节目方谈。”

“好，辛苦兰姐了。”周玄冲着肖兰甜甜一笑。

“……不辛苦。”肖兰心里暗暗发虚，看着周玄美若天仙的脸暗暗感叹，真是妖孽啊。跟她相处相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抵抗不住这个女人笑起来时的媚惑呢。

肖兰离开后，周玄一页一页的翻着各个节目的脚本，却根本一点也看不进去。想到最快的一个节目都排在后天，还要忍两天才能见到苏懿，心里就觉得憋得慌，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呢。

也不知道苏懿现在在干什么？看到她发的微博了吗？有没有像她一样想她想得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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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懿发现，等待的时间真的过得很慢，慢到她快要发狂了。她一直以为她已经习惯了各种等待，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可是现在，她真的觉得她太高看自己了。

为了排解这无法排解的郁闷和烦躁，她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出门，给自己找点事做。而向来人际关系混得很差也根本不想在这方面耗费精力的她，以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宅在家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享受一个人的时光。但是很明显，在这个空虚寂寞冷的日子里，一个人待着绝对是火上浇油快速逼疯自己的最好办法。

为了让自己保持精神正常，她第一次在休息的日子里翻开了通讯录，想在里面找到一个理想的人选来陪她快一点度过这难熬的时间。皇天不负有心人，把通讯录从头到尾的翻了一遍后，她真的翻到了一个理想的人选——虞姬。

不是还说过要请人家吃饭吗？这个借口太好了，理由太充分了。苏懿迫不及待的拨通虞姬的电话。

“喂？苏懿吗？”虞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确定，也不知道是在怀疑什么。

“是啊，有打扰到你吗？”

“没有没有，你回a市了吗？节目拍完了吧？”虞姬有些兴奋的声音让苏懿放下心来。

“是啊，昨天回来的。你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啊。”

虞姬在那边呵呵的笑，打趣到：“你还真要请我吃饭啊？”

“真的啊，说话要算话嘛。”拜托了，让我请你吃饭吧，不然我要疯了。

虞姬爽快的答应：“好啊，那我们在哪见面？”

苏懿想了一会儿问到：“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公司。”

“你在上班吗？能出来？”

“可以可以，随时可以出来，今天也不尽快，我就算在这儿呆着也只是虚度光阴而已。”

苏懿笑了两声：“那我们在中心广场附近的那家绿叶咖啡厅见面吧。我大概要一个小时才能到。”

“好。”

苏懿挂了虞姬的电话又马上打给小月，让小月开车过来接她。交待好小月后，苏懿立刻开始收拾自己。化了裸妆梳了头发，从衣柜里翻出一套休闲装套上，再找了顶黑色宽沿的前进帽戴上，然后挂上墨镜缠上围巾，把钱包和手机塞进大衣口袋里，穿上轻便又舒服的靴子后出门了。

一个小时后，苏懿准时的出现在了咖啡厅里，而此时虞姬已经在咖啡厅的包间里坐着了。

“等很久吗？”苏懿坐到虞姬旁边的位置上，跟服务生要了杯白咖啡。

“没有，刚到。”虞姬看着打扮得简约时尚又透着一种成熟御姐的帅气的苏懿，心里忍不住的发了花痴，脸上的笑容也带出了一些羞涩，却仍然努力的做出自然的表情。

苏懿没有太注意到虞姬的异常，一边摘了帽子围巾和墨镜一边说到：“上次条件有限，没能好好谢谢你，今天请你吃大餐。”

“其实你不用这么在意的，不过送上门的大餐我也就不客气了。”

“当然不用客气，你想吃什么？”

“时间还早，我先想想，想好告诉你。”

“好。”苏懿接过服务生送来的咖啡，放在面前用咖啡勺轻轻搅拌着：“上次也忘记问你，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上班时间这么自由？老板不罚钱吗？”

虞姬笑着到：“广告传媒，我就是老板啊，除了我自己没人敢罚我钱。”

苏懿微微惊讶到：“小蘑菇都混成大老板了。”

听到小蘑菇这个昵称，虞姬脸上一红，有些嗔怪的瞥着苏懿：“你还记得这外号啊。”

“当然了，叫了整整三年，怎么可能忘。”虞姬中学时候剪的那学生头苏懿怎么看怎么像蘑菇，就给她起了这么个外号，初中三年就这么一路叫下来了。

“你还说，那会儿好多人因为这外号笑话我。”

苏懿笑着，看虞姬微微泛红的脸蛋觉得有些可爱，不禁伸手捏了捏：“多可爱啊，小蘑菇。”

虞姬微微一愣，脸更红了，眼神闪躲的不敢去看苏懿的眼睛，端着咖啡杯掩饰自己的慌张。

“对了，我们自拍一张吧。好久没发微博了，都快长草了。介意我把你挂网上吗？还是给你打个马赛克？”苏懿掏出手机要和虞姬拍照。

“不用，随便挂。”

“你确定？很可能会莫名其妙被黑哦。”

“无所谓，我又不是明星。”

“那来吧。”苏懿起身站到虞姬身旁，俯下-身子搂住坐在椅子上的虞姬，举着手机就拍了一张。发微博前苏懿还再一次向虞姬确认：“我真发了。”

“发吧。”虞姬喝着咖啡表现得满不在乎，但其实心里小鹿乱撞得她都不敢去看苏懿。

苏懿低头发微博，虞姬这才敢把视线移回苏懿脸上。看着苏懿精致的面容，虞姬心里感叹，苏懿真是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有魅力了。当年那个总是护着自己高了自己半个头的帅帅的女生，已经长成了这样美丽又充满气质的女人，曾经浑身上下都透着青涩帅气的女生如今已是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成熟魅力的女人。这种随着时间而成长成熟的韵味，让她更加的迷人，更加的充满吸引力。

虞姬越看越觉得自己快要不能调节自己的呼吸了，她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以免在苏懿面前露出什么马脚。她不能太快让苏懿知道她的心思，因为她不能确定苏懿是不是能接受那样的感情。

十多年了，能让自己再一次遇见这个人，而这个人还变得如此美好，这一定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和优待。她这么多年的等待和追寻终于有了回报。

“想好一会儿要吃什么了吗？”苏懿发完微博抬头看虞姬，见虞姬脸上一直都是红彤彤的，便伸出手，用手背试了试她脸上的温度：“怎么你很热吗？脸这么红？”

苏懿的手又柔又滑，舒服的触感让虞姬身子一颤，有些僵硬的笑到：“我不太习惯空调的暖气。”

“哦，是啊，确实有点闷。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好。”

两个人离开咖啡厅，在中心广场附近的各大商场里逛着。说着一些跟逛街并没有关系，却能让气氛很轻松的话题。

上一次见面，因为还残存着那种久别重逢的尴尬和陌生，又加上劳累一天都很累，早早的就睡了，第二天虞姬又因为公事一早就离开了，两个人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题。而这一次少了那种尴尬和陌生，两个人就像是回到了少年时期，有说不完的话题，一路上滔滔不绝都不觉得尽兴。

虽然是苏懿说要请虞姬吃饭，可最后却还是依据苏懿的口胃，选了一家法式料理。虞姬开车来的，不能喝酒，正好苏懿也不喜欢喝酒，两个人便很愉快的吃了一顿美味的正餐。

晚餐结束后，两个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商量着之后要怎么安排。苏懿是不太想这么早回家的，她知道她一回去肯定又会坠落到消极情绪的底端。可是她也不好意思让虞姬一直陪着她，人家都陪了一下午了，万一晚上有安排呢。所以她顾左右而言他的绕圈子，等着虞姬先开口，如果虞姬能主动提出再去做点什么就再好不过了。

虞姬也不迟钝，何况她本来就巴不得能和苏懿多一些相处的时间，见苏懿没有提出要回家，便试探着问她要不要去看电影。

苏懿爽快的答应，这个好，一看看两个小时，能磨蹭不少时间。她已经很久没有在电影院看过电影了，还有几分期待。其实她挺喜欢电影院的，只是怕在这种人多的场合被认出来会比较麻烦，而且她也不想去给自己找刺激，拿别人的精彩去衬托她的无光。

两个人就近找了电影院，买了爆米花和饮料，选了一部名气最高评价最好的电影进场。电影正好刚开场几分钟，趁着黑灯瞎火没人能看清她们，快速找到位置坐下。

她们进场的时候，电影正在播女主角的镜头，逆着阳光戴着一顶遮阳帽的女主角，对着镜头笑得让人心尖发颤。

“玄姐真美。”虞姬情不自禁的感叹出声。

苏懿看着镜头里的周玄抱着书本坐在河岸边的长椅上，用表情演绎着此刻的旁白。那种让人挑不出一丝诟病的演技，深深的让苏懿折服。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便能诠释所有她用话语能表达出来的情绪。

“她真是一个让人忌妒不起来的演员。”

虞姬听出苏懿话里不寻常的情绪，像是敬佩像是憧憬，又带着一点对自己的遗憾。她忍不住到：“你也是一个好演员。”

这并不是安慰，她是真心这么觉得的。她看过苏懿的出道作品，那里面的苏懿用最自然最真诚的演技演绎出了一段精彩的故事。苏懿的表现让人印象深刻，她相信那并不是她的主观判断，因为苏懿确实凭借那部电影一举拿下了最佳女配角奖，这足以证明苏懿是有实力的。她一直觉得苏懿之所以没有后续作品，问题并不出在她的演技上，而是运气，只是因为运气不佳而已。苏懿一点也不比别的演员差！她相信总有一天，大众会看到苏懿的闪光点，而那一天绝不会太远。

苏懿转过脸去看虞姬因为黑暗而变得有些模糊的轮廓，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见，还是诚心的用微笑感谢她。

虞姬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看到苏懿的笑容，那个笑容刺痛了她，她觉得苏懿这个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让她无比难过。她握住苏懿的手，看着苏懿的眼睛，认真的重复：“你是一个好演员。”

苏懿微微一愣，轻轻的回握住她的手。

虞姬感受着苏懿手心的温度，心底的情绪波涛汹涌。她知道苏懿因为当演员受了很多委屈，承受了很多压力，每次在网上看到有人在骂苏懿往苏懿身上泼脏水时她都忍不住愤慨忍不住难过。她不明白，为什么苏懿会被黑成那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无中生有的事情被扣在苏懿身上，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苏懿，她明明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