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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夜,京师轰动,民怨沸腾。
韩王掳走数百女子,与苏国使臣一同淫乐,其中大半被虐待至死。
据说其中孕妇不下三十例,那情形更是惨无人道,敢说都不忍心听,太残忍。
老百姓没去砸韩王府,而是将京兆尹围了,京兆尹不接案子;去将刑部围了,刑部不敢接;无数人去敲登闻鼓,直达天听。
鼓声与消息随寒风刮过京师、直上九霄,再传遍天下。
旭王府,花园观星台,高十五米,分三层,站在最上面能俯瞰旭王府,前边就是王府大街,再往前、即皇宫朱雀门前,登闻鼓周围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群情鼎沸,哭喊声不绝于耳。
逸公子站在观星台上看着。这事儿她真是随口一说,不知道谁煽动的?韩王不能,逸王可能性极小,苏国有可能吗?还有谁,能从这件事获得什么好处?
逸公子真心觉得,这世上聪明人好多,难道她真是最蠢的那个,为他人作嫁衣裳?
她倒不是不承认自己智商,比起那些老狐狸,她太单纯善良无害了。
回头,只见昭王狐狸精、一身深蓝素罗袍、飘然飞上来,这黑夜里阴人都看不见影子。
一个黑夜的影子扑倒她额头,软软的香一个。
逸公子眨眨眼睛,狐狸精不是去涿州了吗,这就回来了,这么巧?当然不是他煽动的,但就是这么巧啊。
昭王看依依呆萌的好可爱,再香一个,安慰道:“想依依就回来了。这事儿别多想,是陈氏整的,要制造骚乱民心动荡,皇祖父暂时又不能动韩王和乌苏拉,就没法对老百姓交代。不过陈氏也没料到,竟然会有这么多,掳人的还另有其人。”
逸公子眨眨眼睛,为什么愈发脑子不够用?问最聪明的:“陈氏这种两败俱伤的胡搞,是打算重新谋划?反正他就是搅局的、搅屎棍,把圣上和韩王、苏国都伤了,还有小八哦。他真打算扶小八?小八根基不如韩王、逸王等,估计会好控制一些。但韩王、逸王是他老相好,这么说舍弃就舍弃,他们盟友之间、好乱。”
唉,被诅咒了,乱七八糟真觉得自己笨了。是陈氏够狠,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昭王赶紧抱着依依安慰:“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乱的。你看韩王、逸王、恭王、小八、赵永俨等,就这些人,究竟谁为主别人能心服?所以他们就是瞎折腾,别理他们就对了。”
逸公子仰天长叹。世上就有这种人,看见什么都想要,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好过,往死里作。
片刻,英俊、英布、鄂留松、王铮也跟着来了。
逸公子星眸看着王铮,和世外高人发展挺快啊,都出双入对了。
王铮一头冷汗,从观星台一直掉地面上,是少主让他来帮忙的啊喂,他抬头数星星。
逸公子看他装,让他来帮忙,没让他拖家带口,好在世外高人也是劳动力。
鄂留松青睛使劲盯着小郡主看,看皇太孙什么眼神,算了还是看朱雀门前,貌似快失控了。他问小郡主:“你一点都不担心?”
昭王凤眸阴柔深邃的看着世外高人,别想勾引依依,否则要他好看。
鄂留松自信本来就不难看,虽然算不上帅哥,也是妥妥的俊男一枚,兼职世外男神。
逸公子在看着朱雀门,那儿点燃一团最亮的火,观星台周围也灯火通明,和天上的星星遥相呼应;观星台和朱雀门也遥相呼应,神秘的成为一体。
朱雀门前众人很快就发现了,骚乱的人群渐渐安静,无数人呐喊:“大公子千岁千千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逸公子拿来大字旗,一人站在观星台前边挥舞。
昭王、鄂留松、王铮等人都靠边站,别抢了风头,虽然未必能抢得了。
朱雀门前骚乱几乎平静,众人很整齐的喊,一会儿开唱,《都说韩王大贤能》!
歌声回荡,掀起一片刻骨的仇恨。
对老百姓而言,谋逆、造反之类,终究离得有点远,只要还让他们过好日子,就算逸公子做皇帝谁都没意见。但掳走他们妻女、还残忍的虐杀,这不是刀架到脖子上,而是狠狠的捅进心窝口,痛!鲜艳的血染红的恨!
无数人从朱雀门撤离,来到旭王府门口。求圣上一时半会儿见不到,逸公子就在这呢。
人山人海,将旭王府包围,怒海与声浪能将观星台掀翻。
逸公子淡定的继续挥舞着大旗,等他们喊够,发泄后渐渐平息。
逸公子吃一盏参茶,气运丹田,三、二、一:“吼!大家都听着,此事圣上已经知道,一定会严肃处理,大家先回去等着!本公子也会尽全力帮大家讨回公道,想办法帮大家找到失踪的女子!”
街上一阵安静,突然有人喊:“逸公子早就知道韩王把人掳走,为何不阻止?”
街上哗然,没错,逸公子在鸿胪寺说完,却什么都没做,对韩王和苏国使臣也没做什么。
一批人趁机暴动,疯狂哭喊,骂天骂地,没明着骂逸公子也差不多。
人群中又冒出一批英雄好汉,将骂的最凶的一些人按倒就揍。这明摆着就是煽动,不揍更待何时?大家一块上,死了逸公子负责。
逸公子在观星台,能听见屠洪辉等人忽悠,娘子军女侠们一块帮忙,狗腿们惨叫。
鄂留
惨叫。
鄂留松、赵梓禹美少年等目瞪口呆,还能这样玩么?屠洪辉现在是神策军副尉,手下有好几百人,代表的更是神策军。狗腿能雇多少?军民齐动得多少?
把人揍完,街上再次安静。
逸公子觉得,屠洪辉就像兼职城管,管地痞无赖五两银子正好,现在继续喊:“本公子、昨夜夜观星象,看数颗流星含泪陨落,忽有所感!但是无凭无据,不能随便乱来!你们发现家人失踪,就应该去报官,官不管可以敲登闻鼓!凡事要讲规矩!没事先散了!”
街上又静了一阵,众人回过神,一边喊圣上万岁,一边唱着歌回家。
圣上和逸公子都知道了,没证据不能将韩王拖出来斩了,大家一致骂韩王,目前也没证据。大将军的女儿和小妾无凭无据,现在还在牢里呆着。
街上人走完,夜风吹过寒,灯火熄灭,夜色暗。
赵梓禹美少年上前看着逸公子,她夜观星象?不能随便乱来?竟然也有人相信?
昭王抓着他扔一边,别来勾引依依,依依可是他侄媳妇儿。
王猛如一只小熊崽奔上观星台,看着少主羞涩的笑道:“都准备好了。”
逸公子眼睛一亮,昭王眼睛一暗。希勒、英布、王铮都在一旁偷乐,很有些幸灾乐祸。
昭王阴柔的看他们一眼,笑什么笑;他一把将依依抱走,这么好的夜色约会去。
逸公子回到逸园,收拾打扮一下。门口闹那一阵,怕有人盯着。她琢磨半天,将昭王按住,给他扮成个女侠,自己扮成个小女侠,干脆都假装娘子军。
昭王扮成女侠好美,给依依抛媚眼:“好看不?”
逸公子瞪眼:“记住你是女侠,不是明离,卖弄什么风骚、啊!”
昭王忙抱着依依亲一口,不善的盯着明离,不许欺负依依,否则、老娘和你拼命。
明离一身暗红战裙,女将似得瞅着两只:“你这是女土匪,你这是爷们。”
逸公子挺胸:“本公子本来就是纯爷们!”所以扮的小女侠带着浓浓的男人味儿,好复杂。
明离无语,转身走人,今儿月朗星稀很适合去谁家赏月。
昭王抱着依依跟上。外边鄂留松、王铮等都看直了眼睛,这位女侠比明离还美艳!
明离在前边捂脸,竟然被昭王比下去了。
鄂留松、王铮等在后边瞪眼,郡主比男子更英雄好汉,皇太孙比霍小玉还艳压群芳,什么世道啊!让人都没活路。大家都不走路,飞檐走壁直奔谁家赏月。
颜家,凤琴阁。
颜家虽然最先被雷劈了,后来被王义带人砸了,今年又被扔石头扔砖头之类;但警缸是摆在门外,里边毕竟没遭到严重打砸,比齐王府、韩王府看着要好得多。尤其春暖花香,府里也焕发出一种回光返照般炫目光彩。
凤琴阁,颜思琴在颜家二小姐时就住这里,现在被周广休了,恢复单身,依旧可以叫颜二小姐,依旧住在这里。路边一排稍低的房子,中间一栋精致的阁楼,回光返照般辉煌。
夜正浓,四处挂满大红灯笼,昭王抱着依依刚靠近,就听见里面那个声音。
昭王顿时热血沸腾,一路抱着依依,那什么。
逸公子一脚将他踹开,流氓。上前追上明离,一块去看活春宫。
明离拉着她飞上二楼屋顶。颜家现在表面看着光鲜,其实被整得挺惨,反正周围有些高手守夜,这里几个小喽啰随便就解决了。
逸公子小女侠,掀开明瓦,只见里边周邦信和颜思琴正在激战,颜思琴叫的好欢。
周邦信不愧是大孝子,只要能让他娘幸福,就算脸那么丑,人那么老,依旧十分卖力投入。
逸公子看周邦信真有做小白脸的潜质,琢磨着不如将他绑了卖给哪个贵妇?
昭王追上来,鄂留松、王铮等也过来,基本将凤琴阁围了,一块看人家母子那什么,感觉怎么恶心的慌?颜家不是一般的混乱,不信现在去别的院子看看。
董在德也来了,和赵梓禹、鄂留松等一块上屋顶,看着逸公子更诡异,那一个是她哥,一个是她哥的亲娘,大家都犹豫着这样合适吗?
昭王不想让依依看,现在又不想闹出太大动静,纠结。
逸公子和明离看的津津有味,抛开节操和三观,单从技术角度来说,还是挺不错的。
“啊!”颜思琴完事儿停下来喘息,和儿子撒娇,“你会嫌弃我吗?”
周邦信身材极好,脾气更好,耐心第一万遍哄他娘:“不会,我发誓过会永远对你好,让你过得好。我一定会做到。”
颜思琴想着要做什么,顿时一脸狰狞如鬼,夜里让人噩梦:“周芣苡那个贱人还不死!你准备什么时候对她动手?我一刻钟都不想她活着,不想她活的逍遥,啊啊!”
疯了,她尖叫愈发像鬼,估计这鬼样子,才让凤琴阁人更少,鸟雀都不愿靠近。
周邦信忙按住她安抚,各种安抚,刺激的她转移注意力。
颜思琴转移注意力,再次和儿子大战,一边催促。
周邦信安抚道:“别急,我已经买通她丫鬟,静姝园没办法下手,只要她一出来,就动手,周广肯定想不到。娘知道苏国使臣的手段吧?这次就用那个对付周芣苡,只要她没死,再将她弄到苏国,想必苏国人一定会
国人一定会好好招呼她,比几个乞丐给力多了。”
颜思琴高兴:“儿子你好给力!我要亲眼看着那贱人生不如死,哈哈哈!”
屋顶,逸公子和明离对视一眼,就是俩疯子,周邦信确实留不得了,成天弄的人恶心。
说起恶心,逸公子和明离都想吐,哇真的好恶心,看不下去了。
董在德、鄂留松、王铮等都无语,看不下去还看那么久、看那么认真,怎么都有点恶心?
逸公子瞪眼,她不是为了亲自来了结这段孽债吗?牺牲好大。明离姐姐求安慰。
昭王抱着依依安慰,一边示意,可以动手了。
英布兴奋的立刻飞走,杀人去也!可以将颜家砍光吗?不行就先砍几个吧。
不多会儿,夜风呜呜吹来,一缕淡淡的死亡气息,偶尔有点小骚动,很快都平静下去。
周邦信和颜思琴正忙着,忙完就累了。
逸公子和明离又趴上边,凤琴阁装饰还带着少女风,各种粉红与活泼俏丽,颜思琴现在就像一个和情郎偷欢的少女,真够诡异。周依丹就这么被教出来的吧?
周邦信也重口味,还有可怕的执着,完全走火入魔,严重心里扭曲。
颜思琴现在感觉挺好,和儿子撒娇:“你比你爹厉害,有想到什么办法对付他吗?”
周邦信感觉也挺好,比周广更威风八面、一脸阴鸷残酷:“有,准备差不多,已经和罗步刚联系了。周广自作聪明,以为罗文刚、罗成刚都是他忠实走狗,焉不知只要有条件,狗是会咬人的。周广在虎贲军一手遮天,很多将校满腹怨言。我知道有些是装给外人看的,但假假真真,他知道到底哪些人是装的?”
逸公子在屋顶,必须说一句,真的好复杂,周邦信真聪明。只是他和周依丹、颜家人、好多人一样,聪明不用在正事上,不得不说是一大遗憾。
虽说人各有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但不能喜欢猴脑成天做那么残忍的事。
这是一个扭曲的乱世啊,扭曲的人生。
颜思琴挺高兴:“到时那些狗一块咬他,一定很好看,咯咯咯。”
周邦信问:“你不会还爱他吧?”
颜思琴咬牙切齿、一脸狰狞:“我恨他,恨他去死!”
周邦信点头、野心爆棚:“一定让他身败名裂、不得好死!等做完这件事,大苏国师进京,我就离京,去找罗步刚,事成后就去苏国。”
颜思琴大惊:“你不要我了?呜呜呜儿子你抛弃我,你还是嫌弃我,呜呜呜我恨你。”
周邦信忙安抚:“不会不会,怎么会呢?我会带着你一块去苏国,重新过上好日子,娘乖不哭,我这就要你,狠狠要你。”
颜思琴依旧不放心,呜呜咽咽很快加上嘤嘤呀呀,乱七八糟。
逸公子看他们战斗力真强,拿来一张弓,一支箭,对准周邦信三条腿,射!
昭王、董在德、明离等都一身身的汗,有些气血方刚的受不了早跑了。
“啊!”周邦信惨叫,完了,以后不能安抚他娘了。
“啊!”颜思琴尖叫,凄厉如鬼,吓得人腿软,凤琴阁少少的几个人都赶紧离远点。
一个仆妇抱怨,就算夫妻也得克制一点,这又不是秦楼楚馆。不过世代书香的颜家离秦楼不远了,就差一个牌子,接客还有限制。
逸公子又一箭,射中周邦信右胸,穿过后再射中颜思琴左胸。
“啊!”母子俩一块嚎叫,却没人来看一下。
昭王抱着依依飞走。来到后边一个破败的小院,正是颜思敏的院子。房子依旧破着,颜家依旧没打算他回来;四处野草在春天生机盎然,貌似天地间最伟大的不是人,而是这些野花野草,亘古长存。
野草又像颜思敏,到了春天就蓬勃生长,在鲜血的浇灌下将盛开更娇艳的花。
逸公子进屋看了一下,死不少人,都是周邦信弄来为亚当斯进京准备的;这种人就像野草,春风吹又生,一批又一批,所以必要时就得将周邦信砍了。
逸公子小女侠出来站在院子里,英布收拾干净、王猛在别地儿杀了一阵,重新来汇合。
周邦立也悄然过来:“找到了,在怡情坊,现在怎么办,就这么揭发?”
逸公子琢磨。周邦信抓了好些女子,打算送给罗步刚、就是虎贲军,以此来坑她爹。这一招挺狠。万一有人再说她爹故意将周邦信逐出家门,再暗中做这些龌龊事,那就更是有嘴都说不清。世上有些事就是这样。
董在德沉稳的建议:“大将军已经在风尖浪口,周邦信也废了,这事儿还是低调处理,或者就算到韩王头上吧。”
逸公子看他,看谁。王铮交代:“我又砍了他一条腿。”
逸公子无语,虎贲军上下最容忍不了周邦信,没砍他脑袋算好的。
鄂留松世外高人表示自己的意见:“既然是陈氏搅局,可以算到陈氏头上。”
逸公子眼睛一亮,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算呢?
昭王美艳的女侠声似天籁、更颠倒众生:“其实可以反着来,让陈氏将她们救了,这样想象空间更广阔。救的可以巧一点,就是完全巧合。”
逸公子星眸看着他,紧紧看着他。
昭王凤眸眨眨眨,瓜子脸红扑扑,我今儿好漂亮吧,依依喜欢吧,那个不对:“我和依
:“我和依依心有灵犀,你想到我就知道了,我替你说的,真的,我对大将军发誓。”
逸公子不善的冷哼一声,对她爹发什么誓,骗人。那就制造一起巧合好了。把一批人救了,圣上的压力就小了。陈氏一手搅局一手救人,一边将韩王告了,一边说呼呼不痛。再把周邦信的人救了,周邦信不知道会不会找陈玄龙季拼命,只有一条腿要拼命还是有办法的。
逸公子又琢磨,要不要一刀将周邦信剁了,还是又留口气。
昭王眨眨眼睛犹豫着说道:“还是先留一口气吧,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逸公子瞪他,都说完了她说什么?她拿根木棍蘸着血,在墙上写下:“杀人灭口。”
鄂留松、赵梓禹、王铮、王猛等都崇拜的看着这一对坑人,把人往死里坑,死了还不放过。杀人灭口什么意思?是颜家将他们杀人灭口么?
逸公子才不管什么意思,蘸着血对着昭王。
昭王怕怕,赶紧让希勒、希利去准备,这里也准备一下,一块去外城,怡情坊。
怡情坊的春天,一阵花香;怡情坊的夜,一片狂欢,跟颜家类似。
离怡情坊不远有一条小巷,巷子深处一间豆腐坊,这会儿正在水深火热中。
世上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豆腐坊,下午把豆子浸上,半夜三更起来磨豆子,磨完做豆腐,做完卖。卖不卖的出去不说,磨豆子最辛苦,有条件都让驴磨。
这家豆腐坊比较大,条件还不错,四处点的灯光比较亮。
后院,一共有八个石磨,一帮汉子光着膀子戴着脚镣正像驴一样辛苦的拉磨。旁边一间屋,一帮汉子光着膀子戴着脚镣、在劈柴。
他们都是平民军和赵家军对战后活下来的罪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被分在这干活。
那独眼瘸子正是陈玄风,隔着一个石磨则是陈玄璋,还有几个陈家军,身上都是鞭痕烫伤各种伤痕累累,惨不忍睹。这是刚开始激烈反抗或把活儿干不好留下的,还有人特地来找他们报仇。反正这会儿已经把磨拉的有模有样,快赶上驴了。
陈氏贵人磨出来的豆腐特好卖,因此豆腐坊掌柜决定,给他们每天一斤肉,但要求他们每天磨十六个小时,很有人性了。要不是神策军有人在这监督,掌柜那就不说了。
神策军精兵也有人性,看他们已经老实干活,便不再提着鞭子随时在一旁盯着。
屋里劈柴的罪犯,手里有斧头,胆儿大,小声议论:“人哪儿去了?”
“好像听说去玉烟楼了,一帮贱货,老子都没去过玉烟楼。”
“小声点,现在还惦记去玉烟楼。先想办法怎么从这儿离开吧,我干不下去了。”
“你才小声点,不过老子也受不了!一天劈十六个小时柴,我朝他祖宗,练功都没这么辛苦!”
一帮人都乱骂,明明是高手,应该吃香的喝辣的干大事的、没事再欺负欺负这些卖豆腐的,现在却要给卖豆腐的做奴仆,情何以堪!
这边陈玄璋最咽不下这口气,想他在潞峄,岂止是吃香的喝辣的,一天十斤肉他都不稀罕。若是以前到这里,谁不得将他当祖宗一般供着,现在竟然将他当孙子!
陈玄风身为陈家军将军,落得现在这般境地,不、甘、心!
豆腐坊伙计来把豆浆取走,去把劈好的柴搬走,对着一帮罪犯都小心又客气。
高手们、陈玄风、陈玄璋却不买账,这种小杂碎都骑到他们头上,还反过来怜悯他们。
屋里有人先说:“咱逃吧?天下这么大,苏国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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