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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仿佛一瞬之间他们就被二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包围了起来。那些人就像从天而降一样,皆是手持长剑,全身皆以黑布包裹,连脸部也不例外,只能看到黑纱下的一双眼睛。
齐子皓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警惕地打量着来人。
双方动起手来,他一手将叶卿清紧紧搂在怀中,一手抽出围在腰间的金丝软剑。那些黑衣人近不了他的身,自然也未讨到任何便宜。
只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他又要顾着叶卿清的安危,一时之间也不能将这些人全都解决。
随着黑衣人伤亡人数的增加,那些人也摸出了门道,手中的剑均不约而同地刺向了被齐子皓护在怀中的叶卿清。
齐子皓见状眸色渐红,眼中戾气大盛,挥出的剑花甚至还未看清楚就将那些身先士卒的人一招毙命。
领头之人见准时机,手中一把毒粉向叶卿清撒去,齐子皓避闪之间胳膊上被刺了一剑,怀中的人儿也被领头人的鞭子勾了出去。
等在一旁的一名黑衣人接到叶卿清便策马朝着与别庄相反的方向而去。
齐子皓见叶卿清被人掳去,仿佛瞬间变了个人一样。
他嘶吼一声,散开的黑发随风飘舞,原本就妖艳的桃花眼上更像是被重胭脂染过一般妖冶狂肆,身上的杀气喷泄而出,对余下的黑衣人进行了一场实实在在的虐杀。
不顾自己是否被刺伤,他脑中只有一个信念,这些妨碍他去救叶卿清的人都要死!
饶是那些人见惯杀戮的大场面,也被这样的齐子皓吓得心惊。只是,他们却没有机会再逃离这场魔鬼般的单方面屠戮。
待一切结束后,齐子皓双眼仿佛无焦距一般,身上也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只他浑然不觉。白色的衣裳已经染满了血迹,他的和黑衣人的,眼上因为走火入魔而染上的色彩依旧存在,他看起来就像个来自于地狱的修罗。
蓦地,他蹲下身捡起地上那朵从叶卿清头上掉下来的桃花放到怀中,运起轻功朝着叶卿清被掳走的方向追去。
叶卿清被放在马上一路奔驰,那带着她的黑衣人料定了她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逃脱,便没有对她多加束缚。
她趴在马背上,冷眼观察着附近的地势,突然拔下头上的金钗狠狠地往马肚子上一刺。
马儿吃痛,撒开双腿便往前奔了起来。
“吁……”那黑衣人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手,急忙拉住马缰去让失控的马儿停下。
叶卿清见黑衣人的注意力全被受惊的马带走了,忍下心中的惊悸,毫不犹豫地将手中三根泛着绿光的银针刺进了他的大腿。
这三根银针是她让绿翘准备的,见血封喉,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用场了。以黑衣人的武功,她若是直接朝黑衣人动手,必然会被他察觉,只好剑走偏锋,先分散他的注意力。
黑衣人甚至没有反应的机会便从马上倒了下去。而叶卿清也被尚未完全安抚住的马儿甩到了地上。
“唔,”左腿磕到了一块尖利的石头,她闷哼出声。
可眼下却容不得她顾及疼痛,齐子皓看着她从他手上被掳走,一定会发疯吧!她要快点回去!
她咬着牙从地上起身,从裙子上扯下一块布简单地在腿上包扎了一下,一瘸一拐地往回走着。
只是,还没走几步,眼前便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
不同于刚刚那些黑衣人,这人虽然也是一身黑衣,可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凛冽的气势,脸上的金丝面具又让他多了一分不可触及的神秘感。
他看着一身狼狈的叶卿清,眼光里多了一丝惊艳和迷恋。
只听他略带低沉沙哑的声音开口道:“没想到你倒是厉害,真真是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了!”
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直接侵犯着叶卿清,她被盯得极为不舒服。
“阁下和刚刚那群人是一伙的?”叶卿清略微偏了偏身子,微微皱眉,话里带着警惕与清冷。手心里都是汗,那根金钗依旧紧紧地攥在她手里。
对方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嗤笑了一声:“定王妃果然好胆量!如此情况下还能自救,倒是让人佩服。不过可惜啊,你遇到的是本座。你也别怕,本座不过是想带你去看一场好戏罢了!”
他确实有些意外,叶卿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居然能从他武功高强的下属手上逃出来,还把人给杀了!
他话音刚落便将人揽在怀中飞了起来:“记住,我叫燕少桓!”
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嗓音。
齐子皓追着足迹来到了一处别院。四周荒无人烟,这别院仿佛是凭空冒出来一般。
他眸中的血色仍未降下去,如同一只凶悍机警的猎豹一般打量了一下四周,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便直接越过围墙走了进去。
别院里空无一人,安静地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到。齐子皓依旧一身白衣染血的模样,身上的伤口甚至还在流着血,可他却像没有感觉一样,兀自在别院里行走着。
忽然,他的脚步停在了一间屋子前。
是女人的声音!
齐子皓的心里其实早已乱成了一团,若是在平时,他绝对能听出这声音不是出自叶卿清之口。
他一掌震开房门,屋子里烟雾缭绕,红纱飞舞,极尽魅惑之感。
他掀开红纱,一步一步往里面走去。
“嗯……”突然又传来了女子细微的呻吟声。
齐子皓心头一颤,身子几不可见地微微颤抖。
作为一个日日都喜欢缠着叶卿清做那种事的男人,他再明白不过这声音是怎么回事了。
他双拳紧握,目眦欲裂。不,不可能!
大步上前,扯开那金丝楠木大床上的红帐。
入眼的是一个衣着极其暴露的女子,身着红色的兜儿与亵裤,外罩一件极其透明的红色薄纱,乌发散落,那张俏丽的小脸上因为难耐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口中发出了娇羞的呻吟声。
红莲?
齐子皓只是看到那人的脸便撇开眼去。
还好,不是他的清清!
在他刚刚松了一口气之时,身体里却突然窜上来一股热火。
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该死!刚刚那领头人撒的根本不是什么毒粉,是媚药。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这间屋子里应当也是燃了催情香。
齐子皓只觉全身发烫,身上的火似乎可以把他烧起来一样。
屋门“倏地”一声从外面被关上了。
他无力地坐到地上,极力压制住自己脑中旖旎的思想。
不可以,齐子皓,那不是你的清清,不要过去!
同一时间,这间屋子的暗室里。
“怎样?你说你的好夫君会不会爬上你那丫鬟的床?”因为外面根本听不到暗室里的声音,燕少桓的笑声极其肆意,“你怎么哭了?怎么,对本座安排的这出戏不满意?”
叶卿清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屋子里的一切。她看到齐子皓满身都是伤口,甚至仍在不停地流着血。他坐在地上,脸色胀红、双拳紧握,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些什么,表情看起来极为痛苦。这些看在她眼里都宛如一把尖刀在剜着叶卿清的心。
“知道他怎么了么?他中了合欢醉,很快连人都认不清了!”燕少桓如毒蛇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叶卿清心中一悸。合欢醉?当年父亲中的那种毒?
燕少桓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些不舒服,抬手欲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不准碰我!”叶卿清退后几步,厉声斥道,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厌恶。
燕少桓抬到半空中的手一顿,转而放了下去,紧握成拳,面具下的脸看不到任何表情,只声音里听出了一抹嘲讽:“齐子皓何德何能,能有你这么好的女人?凭什么这世上的好事都被他碰上了!”
叶卿清沉默不语,在没摸清对方的性子之前,她不会冒然去激怒他。
齐子皓没想到这种媚药会这么霸道,只是他依旧拼尽全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停地告诉自己那不是叶卿清。
听到外面传来的刀剑声,他宛若松了口气一般。双眼一眯,两指点上自己的百会穴,强行运功,令血液逆流。最后,那春毒随着他吐出的鲜血喷涌而出。
就在这时,齐东等人一脚踢开了房门,别院里埋伏的人也早已被他带来的手下解决了。
“王爷!”齐东接过昏迷过去的齐子皓,看到他满身是伤,顿时大惊失色。
齐南连脸上的血迹也顾不得擦,对着齐东说道:“王爷是强行逆流血脉逼毒才会昏过去的,我送他回别庄,找肖神医过来。你和齐北留下来善后,带人去找王妃!”
齐东听到叶卿清仍未找到,心里十分担忧,点头应了下来。
齐北进到屋子里面,终于在大床上找到了被齐子皓一掌劈晕过去的红莲,看到她一身狼狈、满脸通红的样子,齐北双手紧握,抽过被子便将人卷起来抱了出去。
齐东看到齐北走了出来,拉住他的手臂,看着他手上抱着的被子道:“这是红莲?她怎么了?你带她去哪?”
若非齐北发现红莲不见了一路追踪到这里,他们在接到王爷的讯号后也很难发现这个地方,及时找到王爷。
齐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让开!”
齐东接收到来自于他眼神里的敌意,却丝毫不让。
齐北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怎么?你不用带人去找王妃?”
整个定王府的暗卫里,怕是没有人在察言观色方面更甚于齐北。齐东平日里虽然掩藏得很好,可他极少数投向叶卿清的目光还是被他收在了眼里,那里面带着的,是仰慕!
这也是齐北更恨齐东的原因,他拿走了红莲的心,却胆敢肖想自己主子的女人!齐子皓是他这一生最为敬佩的人,若非齐东没有别的心思,他第一个就容不下他!
齐东脸色一暗,忽然有一种心事被看透的感觉,手臂垂了下来,对着手下的暗卫挥手道:“走!”
而燕少桓在齐东他们带着人进到别院的时候就带着叶卿清从地道离开了。
齐子皓还真是命大!若是他抗不下合欢醉,行完房便会中毒,埋伏在外面的人就会一拥而上;若是他早一些运功逼毒,他们便可在他重伤之际出手了结了他!
想到此,燕少桓心里更加愤恨。没想到齐子皓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便是受了外伤中了春毒自己都没把握打败他!
他斜眼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叶卿清。也罢,他拿下这个女人,就足够让齐子皓痛不欲生了!更何况,这个女人每见一次都会让他更加惊艳一番,便是不为别的,他也想将她据为己有!
齐南等人带着齐子皓又回到了温泉别庄。毕竟定王府里如今只有老王妃和郡主在,没得让他们担心。更何况若是王爷受伤的事情传了出去,在京城定然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王爷他怎么样了?”齐南不再像往日那般吊儿郎当,而是一脸严肃地问向肖扬。
肖扬替齐子皓诊过脉后,与齐南的样子却是截然相反。
“啧啧啧,没想到定王殿下还真是耐力惊人!这春毒都到那个份上了,宁愿重伤也不碰女人。”他斜眼看了一下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齐子皓,倾身过来压低声音道,“齐南,你说你家主子他是不是不行?”
齐南冷眼向他扫去:“再胡说八道便将你药庐里的药一把火全烧了!”
“哎,我说,你这小子平日里看起来亲切可人的,怎么跟你那讨厌的主子一个死样啊!”肖扬气得跳脚,往日里被齐子皓这样威胁就罢了,如今人人都学着他那一套!
齐南不再搭理他,看肖扬一派轻松的样子,便知王爷的伤应当没什么大碍。
“王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如今王妃还没找到,主子醒过来怕是又要有一番大折腾。
肖扬还记着刚刚的仇呢,他双臂环在胸前,气呼呼地扭头道:“不知道!有本事自己看去!”
岂有此理,不发威当他是病猫!那些药都是他的宝贝,岂容得别人三天两头地拿来威胁他!
齐南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他腆着笑脸,绕到肖扬面前:“不就是随口说了句吗?成了成了,日后不提你那些宝贝疙瘩就是了!”
肖扬冷哼一声,脸色这才好了些,扭头看了床上一眼:“醒了。”
齐南没听清。
“我说他醒了!”肖扬再次跳脚。
齐南回头,看齐子皓就要掀被下地,急忙冲上前去:“王爷,您这身上还有伤。”
“王妃呢?”齐子皓对他的话置之不理,只冷冷地问到叶卿清的下落。
“属下无能,还在派人找。”齐南低下头去。
“哎,我说你闹什么呢?嫌自己伤得不够重是不是?非得把人给折腾没了?”肖扬看不过眼。
身为医者,他最恨伤者不顾念自己的身子。
可齐子皓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自朝门外走去。
他要去找叶卿清!
“你中的是合欢醉,你要找人或许可以从这个方面着手!”肖扬无奈,他和齐子皓这么多年的朋友,从未看到他为了别人像今天这样!
合欢醉?齐子皓停住了脚步。
当初叶卿清曾告诉过他,她的父亲当年便是中了这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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