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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觉得……”张残欲言又止。
他想把燕儿送走,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把她送到哪里。因为仔细想想,他又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什么地方是特别安全的。
燕儿却正在对镜着妆,刚好取了一点胭脂水,抹在了本就红艳异常的香唇之上。她没有理会张残,只是涂好之后,抿着的双唇旋即又弹力十足的张了开来,似乎还发出了一声“啵”的一声。
她旋即回眸一笑,明艳动人的脸上,笑颜如花,令人怦然心动。
哪怕张残已经习惯了这张美丽,但是他也依然会习惯性的为之目眩神驰。
“好看吗?”
张残点了点头:“嗯。”
又觉得自己一个字,似乎稍显冷淡一样,他一边走过去牵起了燕儿的小手,一边又补了一句:“好看,真好看。”
燕儿微微一笑:“现在,我会不疲不倦的花上一个时辰的时间,来把自己打扮得更加精致漂亮。所要求的回报,仅仅是张郎的一个笑容一句赞美即可。”
一根食指按在了张残的嘴上:“别告诉我你们的事情,会让燕儿陷身险境这种废话,没有你,再美的地方我那儿也不去。有了你,再臭的水沟,我也愿意淌。”
“所以,你刚说什么?你觉得什么?”
张残只能把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又把她轻轻地抱在怀里:“我觉得,燕儿每天都是那么的漂亮!哈!”
最后一个哈,张残既无奈,又欣慰。
随后,张残和聂禁便出了城。
当然,这只是做个样子罢了。大不了隔天,两人再大摇大摆的回来,解释一句事情已经了结即可。而且,两人还都觉得,暗中行事,反而更妙。
“刚才甄别一瞬间表现出来的功力,张大哥作何感想?”
出了城十里之地,聂禁望着一个点大小的尚州城,问着张残。
“功力绝不在张某之下,动起手来,想来更加在张某之上。”张残很肯定地说。
要是把甄别想象成那种武功高但动手能力弱的人,那绝对是傻瓜!甄别一路铁血走来,又是重军首领,恐怕他经历过的被刺杀,都赶得上张残的与人死斗的次数了,所以他的战斗经验也肯定远比张残老辣得多。
“甄别眼中的紫芒,倒是有点像曾经的传天。传天功力全速运转的时候,双目和头发,都会呈现出诡异的紫色。额,难不成甄别修炼的,也是某种魔功?”
聂禁点着头:“当然!采补邪术能练成这般登峰造极的,聂某还是第一次见到。”
“采补之术?呵,怪不得他夜夜笙歌!这等鬼怨神憎的邪功,只恨张某没有从小练起,不然不见得成就比他差!”张残恨恨地说。
最后一句露出了马脚,聂禁自然哈哈一笑,旋即他又正色道:“鬼怨神憎倒非虚言!人在做天在看,甄别如此强掠这些可怜女子的生命力以修行,会被天罚的。”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
聂禁从厚厚的雪层下面,挑出来一条冬眠的大蛇。
张残早就察觉到了聂禁的小动作,自然斜睨了他一眼:“商讨甄别的武功是假,想吃蛇肉才是真的!”
“等我烤好了你别吃!”
“嘿!其实我也早就逮住了一条!”张残笑眯眯地也举起了一条。
“高丽的蛇,会不会全都有毒?”
“哈!你可以不喜这片土地,但是不能就此瞧不起这片土地孕育出的生灵!所谓众生平等,何必以有色的目光去,去……嘿!他娘的,还真的有毒!”
张残嗅了两条蛇的血腥,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自个儿打了自个儿的脸。
当然,以两人的修为,区区蛇毒,根本不能奈何他们分毫。不一会儿,便已炮制成功。
聂禁扬了扬下巴:“那里的雪层下面还有一条不是?”
张残呸了一声:“真是狗眼看人低,老子好歹也是高手一个,你当我感觉不出来那条蛇已经被田鼠给啃得七零八落了!”
聂禁哈哈一笑,小小的恶作剧被揭穿,并不因此尴尬,反而叹道:“夏天蛇吃鼠,冬天鼠吃蛇,天敌也能孱弱得变成弱小者的口粮,彼此互以为敌,彼此又互以为生,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
“说得真好!再整儿两句,再整儿两句!”
“再整儿十句也没问题!但是你得离我的口粮远一点!”
其实,他们都已经达到不需要进食的辟谷境界。他们此刻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缅怀曾经在襄阳城里,那过去同甘共苦的时光。
那些过去的时光确实很苦,不值得回忆,也不堪回忆。但是,却弥足珍贵。
比如说,那里曾是两人的家。
然而,家,现在却被一群强盗给霸占着,蹂躏着,和践踏着。
所以这些曾经在家里吃过的美味,再怎么如初,终究也没有半点家的味道了。
夜半,两人再度潜回尚州城。
灵隐庙离此地甚远,又在天子脚下,纵然张残和聂禁九死一生把盒子和河图取了回来,也暂时无更好的地方将之隐藏,所以,干脆就先任它埋于泥土之下。
就算烂了,也比落在金轩麟的手中来得痛快。
两人在高东源的府邸里转了一圈,来的也不巧,刚好高东源去城墙上值夜了。
“这倒是个好将军,这样的天气,还不畏艰辛的,知道与战士们一起同甘共苦!”张残赞了一句,聂禁也深以为然:“当然!一腔热血的战士,都要比那些君子远庖厨的酸儒要好的多!”
聂禁素来不喜那些自作清高,凡事却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总认为他们好高骛远,眼高手低,最是没用。
其实所学不同,所用不同,自然所负责的也有偏次。
武将总认为文人误国,文人总不屑武将粗鄙,从流传千古的“将相和”之中,就能看出文与武之间的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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